常青走了回來，姥姥對著她說：「你和琴琴還通電話嗎？」
好像是說常青是琴琴的同學，不是壯壯的。
老太太也沒搞懂他們之間都是什麼關係，趙壯壯他媽講的是，常青和琴琴是同學，常青的丈夫和壯壯是同學。
常青點頭：「有啊，不過琴琴混的比我好。」
老太太提起來外孫女，那也是一臉驕傲，趙琴琴的人生完全就是開掛的狀態，和翁其釗也早結婚了，生了個女兒，孩子完全就是翁其釗再帶，趙琴琴的工作對比常青，那可就牛逼的多了。
「她啊，是我們家裡最聰明的。」
老太太合不攏嘴，有這樣的孩子，就是讓人誇讚的。
趙壯壯和他妹妹比較起來，那就差得遠了。
天才和普通人，能一樣嗎？
「離得太遠了，不然平時也能走動走動。」
她覺得這常青人還挺好的，不像是女兒講的那樣。
那過去是為了往上爬，現在也混的不錯了，對待趙家還是一心樸實的，應該人就是這樣的人。
「是啊，他們夫妻倆住的太遠了。」
趙琴琴回來的次數少的可憐，僅有的那麼兩次，兩家人見過面，那個時候還沒生王炸呢。
翁其釗對著琴琴那是溫和，對著外人也不全是妥協的姿態，王辰這人就驕傲，翁其釗其實也驕傲，不過是兩種，王辰是傲氣的那種，翁其釗是沉穩溫潤的那種，王辰某些話他也是反駁的態度。
可能腦子好使的人之間，不存在一笑而過，說就說個認真。
「我給你看看琴琴女兒的照片。」
老太太想動手，卻忘記了自己還扎著針灸呢，常青安撫她，說一會再看。
其實趙琴琴女兒的照片常青看過，長得很像翁其釗，據說也很聰明，翁其釗是等於全職照顧女兒，順帶著兼職賺點錢，當然人家那種隨便賺點錢就可足夠普通人生活好幾年的。
整個午飯時間都搭在這裡了，針灸結束，琴琴舅舅把人接走。
「謝謝你了，常大夫。」
「客氣。」
這邊下午剛工作，那邊醫院來消息，說是明天就得走。
「這麼快？」
常青完全反應不過來，這太速度了。
她是做好準備要走了，不是說還能有點時間的嘛。
她和女兒也沒說清楚，說走就走，王炸不行啊。
家裡都沒安頓好。
嗓子有點疼。
「能不能再等兩天？」
老耿沒好氣看她：「早走也是走，晚走也是走，都要走的，差那麼點時間做什麼，你能安頓什麼？交代一聲就走你的，他們不行，想你了就過去看看。」
前途重要，還是兒女情長重要。
常青無奈，幸好電視台那邊該錄的已經都錄完了，明年的約簽不簽，她還沒決定，對方可能也沒決定好呢。
下了班買了菜回家。
老太太正在陪王炸躲迷藏，王炸不太感興趣的樣子。
她不愛玩這個，她和她爸都是玩那種更高級的遊戲。
看見媽媽回來，直接去抱大腿。
「媽媽。」
小女兒臉上都笑開花了。
常青心酸啊。
她覺得自己要是個男人就好了，是個男人也許就沒有那麼多的情緒了，說走收拾好行李就走了。
「這怎麼還打算晚上露一手？」
老太太不知道她明天就走啊，還在調侃。
「嗯，晚飯我來做吧。」
「那感情好。」
老太太喊保姆，飯也別悶了，叫她自己弄去吧。
常青換了鞋，洗了手就一頭扎進廚房裡去了，王炸就在她腳邊跑來跑去的，自己跑的不亦樂乎，常青沒辦法張這個嘴。
王辰回來的也比較早，常青打電話叫他先把外面的事情推了，先回家。
他是知道她明天要走的。
情緒上也沒什麼波動，走就走被。
也不是沒走過，再說他現在的生活豐富的很，有常青沒常青也是一樣的過。
自己之前就同意她去了，肯定不會攔著她，老夫老妻的，拉開點距離，還能產生美呢。
「回來了。」
老太太抱著王炸親。
「抓到了。」
王辰眼皮子跳跳，他女兒都俗到開始玩躲迷藏了？
這是有多想不開。
「姥兒我回來了。」
「看看你老婆吧，今天不知道抽什麼瘋，說是要親自下廚。」
王辰點點頭，拐杖沒有脫，老太太幫著他拿了一下拖鞋，這就是順手的事，不然他還得摘，還得彎腰，那樣麻煩。
「謝謝姥兒。」
老太太帶著王炸去洗小手了。
王辰進了廚房。
「和你姥兒沒說？」
看那樣子，不像是知道的樣子，還挺開心的。
常青看他，帶上冰箱的門：「還沒來得及說呢。」
王辰歪頭：「早晚不都得說。」
常青：「我現在就頭疼，我和王炸怎麼提。」
可以想得到的，一定哭，而且還會哭的特別凶。
她對能哭會哭的小孩子就沒辦法，束手無策。
王辰道：「正常說。」
「她會哭。」
「讓她哭，哭累了就不哭了。」
常青嘆氣，她當然知道哭累了就不哭了，不是捨不得嘛。
話沒說完，王炸不知道又什麼時候跑了出來，直接跑過來抱她的大腿，其實孩子是想抱她，可惜身高的問題，就變成了總是抱她大腿。
「媽媽做飯呢。」
王炸一臉嫌棄的樣子。
常青無語：「你那什麼表情？」
剛才還捨不得呢，現在就恨不得把女兒給噴樓下去，你才幾歲，就嫌棄上我了。
我做飯不好吃嗎？那也比你做的強壓，你還不會呢。
「想當年你姥姥逼著我學做飯，我才幾歲呀……」
常青說著她小時候，她姥要求她得會簡單的，那個時候她覺得是因為自己沒人可依靠的原因，她不是沒有父母嘛，後來想明白了，那是想讓她獨立了。
其實她姥總是有危機意識，怕自己隨時沒了，就沒人管她了。
真的要到那種地步，她會做個飯，去了誰家，也不至於讓人討厭。
這都是後來聊天聊出來的。
不過王辰對她的曾經過往不感興趣，王炸也是不感興趣。
父女倆，一個架著拐杖回房間，一個吧嗒吧嗒拋開了。
常青：「……」
晚上算是踐行吧，開了一瓶啤酒。
「姥兒，我明天去沉江。」
老太太手裡的筷子頓了頓，臉上的笑容就少了幾分，雖然說是走，也提早打招呼了，但沒說這麼快走啊。
而且有點突然。
點點頭。
「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去一年呢，東西可都得帶齊了，那邊不比家裡，要什麼都有。
「還沒呢，來得及。」
常青偷摸看了一眼王炸，孩子還是小，不懂得大人在講什麼，沒心沒肺呵呵呵呢。
晚上吃過飯收拾行李，她就在糾結是說還是不說，挺頭疼。
「不想說就不說，你走了我也會告訴她。」
「我還是想當面和她說。」
王辰聳肩：「那你隨便，她哭起來，你明天就沒辦法走了。」
哭一夜，也不是不可能，哭累了就睡，睡醒了接著哭。
可別小瞧他女兒的戰鬥力。
常青覺得自己是瘋了，她非要和王炸說，然後就惹禍了。
孩子在客廳里嚎，扯著嗓門嚎。
保姆有點不忍心，哭挺久了。
「要不我去哄哄吧。」
老太太擺手，這哄也不能哄好，她媽要出遠門了，她早晚都得接受，不接受也不行，還有家裡恐怕是要有變動了，孩子跟著阿姨，阿姨是個女的呀，常青不在家，就王辰一個人，你說這就不好看是不是。
果然王辰找了阿姨談，王炸也差不多可以跟著他到處轉轉了，他打算自己暫時先帶一年，等常青回來以後在讓孩子的媽媽接手，家裡以後就不用阿姨了。
給了這個月的工資外加五個月的，這算是補償。
阿姨也明白，不可能就在一家干一輩子的，她可喜歡常大夫家了。
因為王先生很少會有什麼事情，常大夫人也很好，對著她也好，平時過年過節各種節假日都給發紅包，就是老太太人也很少會指揮她，遇上心情舒暢的人家就會覺得乾的時間太短了，遇上那種叫人鬧心的人家就恨不得馬上熬過去離開。
「謝謝王先生。」
王炸抱著她媽哭，哭的鼻子眼睛都紅了，眼淚刷刷掉，指著常青嚎。
老太太從門裡出來，自己就準備回對面了，她這個年紀聽不得孩子一直哭，還有這種場面她也不願意見，哄好就好了，早晚都有分離的一天，不如早點學會。
常青抱起來女兒。
可能就是她扔的炸彈，王炸這一夜就纏著她，幾乎就像是王辰講的，睡醒了就哭，哭累了就睡。
一大早的她還在睡，王辰就送常青去機場了，這一次去的是六名大夫。
就在機場，還扯了一個橫幅呢。
王辰買的花。
常青：「……」
我這心傷的，和篩子似的，哪裡有心情捧著花拍照，沒看見眼睛都腫了嗎？
是何居心？
「還是常大夫丈夫比較有先見之明，對啊，就缺點花，來來來常大夫站中間，這樣就等於大家都有花了。」
醫院的負責人那邊剛剛才想起來，已經叫人去買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上送過來。
簡單提了幾句，希望大家好好工作，不要想念家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