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肴其實都不知道該怎麽給人洗澡。
他以前都是淋浴,很少能坐在浴缸裡洗,更別提給坐在浴缸裡的別人洗。
他在心中暗想:大概就跟洗碗的程序差不多吧?
於是他特別認真地,把白雨曼的手、腳依次撈出來,塗上沐浴露,搓起泡泡,再洗乾淨。
就像在洗一堆碗。
白雨曼看他目不斜視,長長的眼睫垂下,專心致志地像在寫作業,忍不住說:
“你在想什麽?”
“別說話。”溫肴抬頭瞪他一眼,“我在工作!”
“??工作不能說話嗎?”
“不能!”溫肴非常乾淨利落地拒絕,“那是另外的價錢。”
白雨曼:“……”
“肴肴最近真是長大了。”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溫肴。
溫肴看他一眼,見他黑眸灼灼,唇角雖然笑著,但是眼底卻一絲笑意也沒有,心底一凜——這人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他大著膽子道:“我,我當然長大了,所以你別想再騙我了!”
“哦,看上去的確不太好騙了。”白雨曼望著他說。
溫肴心裡一喜——對嘛,自己又不是傻子,接二連三在同一個人身上跌倒!
他看向白雨曼,說:“我和你以後就沒有關系了,等你腳好了,我們就一拍兩散,分道揚鑣!”
“好啊。”
白雨曼這麽說。
可是溫肴總覺得他好像生氣了,而且,總感覺好像有不好的預感。
晚上睡覺前,蘇池給他發了微信。
“在雨曼家?”
“對啊!在照顧他,過幾天要一起去跑宣傳。”
“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哎,應該有十天半個月吧。”
“過年跟我一起過吧。”蘇池說,發了個[貓貓突擊]的表情,是安安,“我今年不回去了。”
“哇,真的嘛?”溫肴喜出望外,本來只是和蘇池一起吃一頓飯的,現在變成一起過年——他一直都沒有朋友,從孤兒院出來每年過年都是孤零零的,現在居然有人和他一起過年了,他當然開心啦!
“真的,我怕你這個小傻子又出什麽事。”
自從聽說上次,溫肴沒錢被趕出去流浪的事,蘇池就總是牽掛著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本來明明最牽掛最擔心的人是白雨曼,可是現在卻總是擔心溫肴會不會又被人騙,會不會又沒錢出去流浪。
還是把人置於自己的羽翼下比較放心。
“哼,我才不是小傻子呢!”溫肴說,“我長大啦,不會隨便被人騙了!”
蘇池發了個[doge]的表情。
又說:“安安現在胖了很多,過年就輪到你給它喂食鏟屎了。”
溫肴也想象了一下自己擼貓的場景,期待極了,恨不得明天就過年。
“到時候也會給池哥做飯搞衛生的!”
溫肴開心的說。
他和蘇池互道了晚安,正要睡覺,收到了蔣崇的微信:
“肴肴,年後我的公司投資了一部新的電影,給你留了一個角色,要嗎?”
“真的啊?”溫肴高興得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今天這是什麽好日子,為什麽一個個的都這麽好呀!
“所以之前讓你考慮當我助理的事情,考慮得怎麽樣了?”
額……
溫肴也想起這回事了,他記得之前蔣崇要他當助理的事,可是蔣崇隻把他當替身吧?
這樣的話,跟霍竣成有什麽區別呢?
——這幾天霍竣成變著法的用別人的電話打給他,都被他掐掉了,現在他基本上就是看見陌生電話就掐掉。
騙他去當替身?想得美!
於是他有些不高興地說:“我不想當別人助理,我隻想演戲。”
蔣崇那邊沉默了。
溫肴想,果然,就是想騙自己去當替身。
然而,很快手機震動了一下,蔣崇說:
“那到時候我給你配個助理吧,年後那部戲還是給你留著,我會讓你聯系你經紀人的。”
溫肴:???
怎麽突然這麽好?
自己不去當替身也沒關系嗎?可是這是不是他的陷阱?一步一步引誘自己去當替身的陷阱?
萬一到時候蔣崇跑到劇組,想要對自己做點什麽,助理又是他的人,自己不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他想起之前那個投資人想強暴自己的事,隻覺頭皮發麻,渾身發冷,趕緊跟蔣崇說:
“不好意思哦,蔣總,我年後有戲約了,下次吧。”
蔣崇那邊過了好一會兒,才說:
“好吧。”
雖然沒能得到那部戲,但是溫肴覺得心裡挺踏實的,至少不會擔驚受怕。
而且還能一起和蘇池過年,他心裡已經很雀躍了。
——多了一個可以一起擼貓過年的朋友,這一點至少比前世有進步啦!
在白雨曼家很無聊,本來可以打遊戲,可是排位打上去後,溫肴就顯得很菜,老是輸,一點遊戲體驗也沒有。
白雨曼看他無聊,就說要教他彈鋼琴。
溫肴本來是很有興趣的,結果發現光識譜就好難哦,根本記不住,才上了糸工曰生小丿?兒阝人兩節課,他就趴在沙發上像一隻懶蛋蛋一樣,無論白雨曼怎麽叫他他都不學了。
“1000一節課。”白雨曼說。
溫肴:“……”
“哎喲你幹嘛非要教我彈鋼琴嘛,那些樂理知識我記不住嘛!”
溫肴一邊說一邊走到了白雨曼身邊,乖乖坐下。
“不要想著糊弄我,學完了會有考試的。”白雨曼笑著說。
溫肴:“……”
算了,為了錢,忍了。
兩人正在上課,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白雨曼腿腳不便,當然是溫肴去開,他打開可視門鈴,才一打開,就被嚇了一跳——
是霍竣成!
這家夥怎麽找到這裡來了?
他還以為白雨曼這裡會安全一點,怎麽這家夥不顧白月光,想當著白月光的面找替身嗎?
“肴肴!”
霍竣成一叫他,溫肴就臉色大變,正要關掉視頻,霍竣成搶先一步說:
“我找雨曼!”
這樣的話,溫肴就不能不讓他進來了,他轉頭看看白雨曼,白雨曼臉上沒什麽表情,隻說:
“讓他進來吧。”
“哦。”溫肴隻好硬著頭皮去開門。
霍竣成跟著溫肴進來了,但他隻對白雨曼說:
“雨曼,我找肴肴有事,要借他說幾句話。”
溫肴:!!!
他大驚失色,一雙貓兒眼對著白雨曼瘋狂使眼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