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曼平靜地看著他，並沒有什麽表情變化，隻淡淡道：

　“不是說一拍兩散？”

　溫肴：“……”

　“不是的不是！”

　“分道揚鑣？”

　“哥哥！”溫肴噠噠噠走過去，繞到白雨曼的椅子後面，雙手抓住椅背邊沿，笑著說，“哥哥，我之前是跟你開玩笑的……你跟霍先生說，我不想跟他說話嘛！”

　臉上完全是營業式微笑，拒絕與霍竣成溝通的意思溢於言表。

　白雨曼聞言，總算是松了口，看向對面站著的霍竣成：

　“聽到了嗎？他說他不想跟你說話，我覺得你們倆也沒什麽必要借一步說話吧。”

　他的語氣非常淡漠，可是溫肴聽了，趕緊跟著點點頭。

　霍竣成沒有第一時間說話，他沉默了須臾，這才抬起眼瞼看白雨曼，不知道為什麽，以前霍竣成看白雨曼，總是很緊張，眼底有光，可是今日的他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面對白雨曼非常平靜，更多的目光，還是分給了溫肴：

　“雨曼，我知道最近形勢對你不利，如果你有需要……”

　“什麽意思？”白雨曼突然打斷他，聲音冷得砭人肌骨，像一柄出鞘的利刃，連溫肴都感覺到周圍的溫度突然低了好幾度。

　“雨曼……我沒有別的意思。”霍竣成看向溫肴，語氣帶著些許哀求，“我以前做過一些對不起肴肴的事，我現在知道錯了，所以想當面跟肴肴說……”

　溫肴怔住了。

　原來霍竣成不是要他當替身？也不是要把他抓去做實驗？

　那他這麽說……是因為前世騙了自己，所以要跟自己道歉？

　“肴肴，我知道我以前……以前對不起你，我現在知道錯了，我想跟你說聲對不起，你能給我這個機會嗎？”霍竣成的眼睛希冀地望著他，臉上染著卑微的神色。

　溫肴幾乎要動搖了。

　“夠了吧。”白雨曼突然打斷他，語氣冷漠到令人難堪，“你的深情只能感動你自己，別人看了只會覺得惡心。肆意傷害別人的時候怎麽沒有想過別人的感受呢？本質上就是個渣而已。”

　溫肴再一次怔住了。

　連霍竣成也怔住了。

　好半響，他才驚疑似的問：“雨曼……你……你知道我和肴肴之間發生了什麽嗎？”

　白雨曼卻輕描淡寫地說：“不知道。”

　霍竣成不說話了。

　大概是再追問隻顯得難看。

　可是白雨曼卻仍是開口：“不過我猜得到，他長得像我，是不是？”

　霍竣成臉上再次閃過驚異，但很快，他苦笑了一聲，說：

　“好吧，是我自作孽，不可活。”

　他說著，眼睛又看向溫肴，可是溫肴很快別開目光，連看也不看他。

　他隻好說：“那我先走了。”說完，想到什麽，又轉身回頭看溫肴：

　“肴肴，有事打我電話。”

　溫肴沒說話，看著他出去了。

　他好久都沒有說話。

　白雨曼也沒有說話，過了好久，才問他：

　“他對你做了什麽？”

　溫肴怔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說：“沒，沒什麽……”

　白雨曼說：“那你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幹什麽？”

　溫肴聽了，纖長的睫羽輕顫，好一會兒，才抬起眼眸對上白雨曼的目光：

　“你說得對，肆意傷害別人的時候，怎麽沒有想過別人的感受呢？”

　白雨曼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溫肴嘲諷地笑了一下：

　“哥哥，這句話你對你自己說過嗎？”

　白雨曼略一怔忡，隨即也跟著笑了一聲，眼底亦帶著嘲諷：“肴肴，你有資格跟我說這句話嗎？”

　溫肴愣愣地看著他。

　“有條惡龍，守護著一堆寶藏，但其實他是一個王子，是被巫婆變成了一條惡龍，巫婆告訴他，要有人真心愛上你，你才能變成原來的樣子。”

　白雨曼黑眸望著溫肴，語氣平淡，好像是技巧拙劣地給溫肴講一個童話故事。

　“有個小男孩，經常來看惡龍，對著惡龍叫哥哥，晚上甚至還抱著惡龍睡覺。惡龍欣喜地以為，小男孩是喜歡上了自己，可是後來才發現，小男孩只有在看到惡龍身後的寶藏時，眼睛裡才有光。”

　“夠了！”溫肴很生氣，他知道白雨曼是拐著彎地在罵自己虛榮愛錢，他漲紅了臉，說，“行了，你以前罵過我了，對，我就是喜歡錢，我超喜歡錢的！”

　白雨曼被他這種坦誠的模樣逗笑了。

　黑眸裡染著幽麗溫柔的光，他說：“我還沒說完。”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溫肴捂住耳朵拚命搖頭，“不聽不聽，王1八念經！”

　說著，不顧白雨曼，噠噠噠跑上了樓去。

　白雨曼微微笑，長睫落下，掩去了眸光，低低地說：

　“後來，惡龍決定原諒小男孩了，他決定，用身後的寶藏，哄小男孩一輩子。”

　很快就要去宣傳了，白雨曼因為腿腳不便，都是溫肴推著他上下飛機、進酒店。

　去路演的時候，因為都是他推著白雨曼、照顧白雨曼，還被拍了傳到微博上。

　粉絲們直接在微博底下大呼：

　“雙美CP持續撒糖！”

　“嗷嗷嗷，太養眼了！雙美CPyyds！”

　“清冷腹黑影帝美攻X軟萌可愛新人受，這CP也太好吃了叭！！”

　“啊啊啊啊肴肴還叫白神‘哥哥’，我的媽我快被甜齁了！”

　“肴肴在仙子邊上，仙子的笑容都多了好多，以前都高冷得一批……”

　“民政局給你們搬來了，請速速原地結婚！”

　但她們不知道的是，一回酒店，她們口中的仙子，就對她們口中軟萌可愛的新人：

　“1w洗一次澡。”

　“漲價了，現在要1.5w。”軟萌可愛的新人高冷地說。

　“？”白雨曼說，“你怎麽漲價漲得這麽快？幅度還特別高？”

　“因為我不講道理！”溫肴一屁股坐在總統套房的大床上，拿出手機，“你也可以選擇不洗。”

　白雨曼並沒有生氣，黑眸灼灼地望著他：“哦？那是不是只要價格出得足夠高，就可以包月？”

　“看你出多少。”溫肴做出不在意的樣子，但心裡非常期待——感覺自己要發財了！

　“你住的那套公寓，我買下來了。”白雨曼的黑眸看向他，看到他小嘴張得大大的，又說，“在我身邊當一年的助理，洗澡什麽的都包括了，結束後那套公寓過給你，協議你可以拿去公證。”

　溫肴：“！！！”

　哦！買！噶！

　那套公寓據說要300w+！

　當一年助理得300w，簡直天上掉餡餅好嗎！

　“要嗎？不要的話準備好搬家，那套公寓我不租給你了。”白雨曼說。

　溫肴：“哥哥！我超級喜歡當助理的！”

　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化身包租公的樣子，拿著公寓鑰匙到處催人家交房租，簡直不要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