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寒棲沒攔住。
但南風剛跑了兩步又跑回來,衝寒棲抬抬下巴道:“你未來公公來了,應該和你家那口子商量接你回去的事呢,先放他一馬。”
又說:“等會兒他讓你跟他走的時候,你先拒絕拒絕,拿拿喬,讓他哄你幾句,然後你就乖乖回去吧,啊。”
“……”寒棲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輕輕撫了撫道:“我不跟你絕交。”
南風皺眉,看臥室裡的幾個醫生還在搭建儀器,拉著寒棲到一旁,語重心長道:“鱉孫啊,咱說句公道話,其實我是非常能理解你家那口子的。
這個愛情呢,它就是具有排他性和獨佔性。你說你和誰談,你不把人家放第一位,人家不得都和你掰?
你看有些人,連對象爸媽的醋都吃,那不就是因為在情感上退居其次,無法得到足夠的安全感,覺得委屈嗎?更何況我還不是你真爸,你都談戀愛了,你不該和我保持距離?”
寒棲當然懂得這些道理。
但他和南風的感情羈絆純粹就是親情、友情、戰友情,並不摻雜半點愛情。
而且他也沒想著要和南風成天膩在一起,在這個全然陌生的世界,南風是他唯一的親人,他隻想彼此有事的時候幫襯一下,時間長了聚在一起吃個飯。
如果可以,他還希望邦德能看在自己的份上,給南風一個安身之地,再沒有別的了。
可邦德的佔有欲太過強烈,不僅要他和南風一輩子都不見面,連信息都不能發……
寒棲辦不到,也無法接受。
他有權利擁有自己的社交圈與人際關系,就算邦德很愛自己,也無權剝奪這份自由。
寒棲與邦德分開這件事,是磨合失敗的結果。他遺憾、難過、失落、傷心,但他從來不覺得邦德有錯,更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如果邦德複合的前提依然是讓他和南風絕交,那寒棲的答案還是:不可能。
“我永遠不可能和你絕交。”寒棲看著南風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堅定道。
南風無語死了:“我說你怎麽這麽軸?說了多少次,我沒怪過你!你不要老是覺得欠了我的,也不要覺得和我絕交就是對不起我!我真的無所謂,只要你過的好,絕交就絕交,那有什麽大不了的。”
寒棲還要再說點什麽。
南風擺手示意自己不想聽,道:“寒棲,無論咱兩什麽情分,都不可能一輩子待在一起,再好的朋友,都要在愛人面前退居其次,要不然真的只能注孤身了。
而且……
有沒有一種可能,人家邦德只是想和你要一個態度?你二話不說直接和人家掰了,你讓人家怎麽想?我能活到現在,我真的要感謝邦德的不殺之恩!
你以後在處理感情問題的時候,能不能不要像宰恐怖分子似的,一擊就要斃命?咱懷柔一點行不行?
邦德要再提出什麽要求,你就先答應下來,把他的毛捋順了,安撫他一下,給他多一些的安全感,好好溝通,不要那麽較真,非弄的彼此都下不來台行不行?”
寒棲低著腦袋不說話。
南風翻個白眼:“爸爸我將來找對象絕對不能找你這種性子的,太坑的慌了!遲早被憋死!”
正說著,醫生敲敲門:“寒棲過來吧。”
寒棲有點緊張,一步三回頭的往樓下瞅。
南風也身為男人,當然特別能理解寒棲此刻的心情,重又跑到樓梯轉角,瞧邦德和獅子父親各自分坐一邊,並沒有在談話,便喊他道:“邦德!你來一下!”
邦德沒理,還把腦袋朝著店外的長街撇了過去。
倒是獅子父親立馬起身道:“怎麽了?”
“……”南風皺眉壓住火氣,“寒棲做檢查,我們辛勤播種的指揮官閣下,是不是應該上來走個形式,多少關心一下?”
邦德不動如山。
獅子父親走過去踢了邦德屁股底下的凳子一腳:“聾了?”
邦德還是不動。
獅子父親看著邦德的後腦杓真想給他一爪子!打發走南風後,問邦德:
“你這是什麽態度?寒棲懷的不是你的崽?身為雄性該有的責任感呢?我就是這麽教你的?自己的雌性懷了孕,不好好照顧就算了,還任由他流落在外,現在寒棲在上面做檢查,你翹著二郎腿在這看熱鬧,老三,你真的越來越不像話了!”
邦德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流,嗤了聲說:“父親您怎麽就知道他懷的是我的種?”
從來沒懷疑過寒棲肚子裡崽崽基因的獅子父親被問愣了:“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
邦德冷笑聲,沒說話。
獅子父親皺眉,坐到邦德身邊問他:“你和寒棲到底怎麽了?……因為那個戰南風?”
邦德:“……”
獅子父親搖搖頭,拍拍膝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道:“我今天已經打聽過了,附近的人都認他們是親兄弟,沒一個覺得他們是那種關系。你加維叔叔也是這家店的常客,我下午去他家做客的時候也問他了,他說——”
“父親,”邦德轉頭看著獅子父親的眼睛,打斷他的話問道:“如果他們沒什麽,寒棲為什麽寧願跟著戰南風出來吃苦,也不留在我身邊?”
獅子父親噎住:“這……”
邦德自嘲勾唇,聽從樓梯上下來的醫生附耳道:“是您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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