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海塵峰有人辦喜事麽?”落地後,沈敘白小聲開口問。
楚瑤默默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喜事?她想把搞出這個鬼名堂的人,直接送下去辦喪事!
可偏偏今天還是小徒弟拿下新晉弟子頭魁鬥好日子,這麽吉利,不能見血,也不能動手殺人,否則是真會倒霉的。
她只能忍下心頭那口無語的怒氣,快步朝著舊殿方向走去。
還在半路上,遠遠就看到,慕青領著一眾內門弟子,快步迎上前來。
齊刷刷地在她面前跪下:“弟子恭迎師尊,賀喜沈師弟(沈師兄)一舉奪魁!”
“起來。”楚瑤黑著臉道。
內門弟子們紛紛站起。
但是看到師尊臉色並不好,也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一個個面面相覷。
慕青立刻給他們使了個眼色。
隨即,星覓走上前,猛地抬手朝著沈敘白豎起大拇指:“沈師弟,你真棒,不愧是我界楷模,海塵峰上的新星,今後師兄弟們一定以你為恥!”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慕青本來聽得很是滿意,還在點頭,聽到後面,嚇得趕緊往他腦門子上重重拍了一下。
星覓本來就緊張,挨了打,差點就被嚇哭:“對……對對不起,我剛剛口誤,我是想說的是,今後師兄弟們一定以沈師弟為榮!”
慕青邊拍手鼓掌,邊朝著子安使眼色。
子安是內門弟子裡膽子最小的,他走上前的時候,就扭扭捏捏,說話時,更是因為緊張而開始結巴:“弟……弟子恭……恭賀沈師弟……年年……年年有今日……”
“行了,你閉嘴下去吧。”慕青哪裡還敢讓他說話?
直接都前言不搭後語的,開始拜壽了!
他看師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趕緊親自出馬:“這幾天師尊和沈師弟都辛苦,師弟是比試辛苦,師尊要主持大局更是辛苦,做師兄得沒什麽拿得出手的好東西,唯有親自做了一桌好菜,為師弟慶賀這樣的好日子,希望師弟千萬不要嫌棄。”
“有勞慕青師兄。”沈敘白看出他就是想要蹭個機會,在師尊面前表現而已。
明明是自己辛苦得來的魁首,憑什麽被白佔便宜?
他故意當著師尊的面,開口問:“也不知道這海塵峰上如此隆重,也是慕青師兄的精心安排麽?”
“這個啊……”慕青還以為師尊覺得滿意,沈敘白才會吃醋問這一句。
雖然不是他的想法,但這種千載難得的好機會,錯過了豈不是可惜?
當即便滿臉堆笑的點頭稱是:“畢竟是個對海塵峰來說,重要的大日子嘛,所以……”
話音未落,遠處一道充滿惡劣意味的笑聲,打斷了他說話。
“哎呀,這海塵峰弟子本事不大,搶功勞厚臉皮的能耐倒是不小。”
眾人幾乎是同時聞聲看去。
是故如絮。
他神態慵懶,墨色長發披散在肩後,身著單薄,除了一件內襯之外,隻披了件單薄的青色外披。
外衣披在肩上,也不系好,隨著走動,能看到衣衫遮不住的胸膛,若隱若現。
加上本就膚白如雪,在陽光的映照下,更是惹眼。
搖搖晃晃間,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暗紫色的美眸正晲著楚瑤,眼底漾開意味不明的笑意。
毫不在意旁人眼光,直接就上前一步,抬手搭在楚瑤肩膀上,身子微微朝她一傾。
幾乎半人重量都依靠在楚瑤身上。
他又低聲咳嗽起來,仿佛身體虛弱極了:“聽說宗主回來了,我雖然重傷虛弱,可也想親自來迎接宗主,卻沒想到海塵峰上的內門弟子,如此厚顏無恥,什麽都喜歡搶別人的。”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慕青緊張起來,手指都在發顫。
楚瑤看他這副牙關打哆嗦的樣子,就知道這件事的確跟慕青無關,都是故如絮折騰出來的!
最關鍵的是,故如絮平時看起來還挺聰慧機敏,穿著打扮也算是有品位。
可竟然能把海塵峰搗鼓成這麽俗氣的樣子!
真以為她楚瑤會喜歡這種大紅喜慶設計嗎?!
是不是待在舊殿憋瘋了?沒事也想找點事來做?
“宗主這麽英明,你以為會相信你這種低劣的狡辯麽?”故如絮的目標是搞事情搞事情搞事情!
此時慕青已經嚇得冷汗直流,直接跪倒在地上。
早知道是這個妖豔的壞男人搞出這些名堂,他絕對不會湊上去自找麻煩!
現在有了故如絮的存在,他覺得看沈敘白都眉清目秀,順眼的多了!
“弟子剛剛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其實弟子是想說這麽重要的大日子,一定是海塵峰上哪個愛做好事不留名的弟子,精心準備,想要給師尊和沈師弟驚喜的。”
說完,他暗自在心裡長呼出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夠聰明,這都能圓的過來。
還不忘抬頭朝著故如絮發出挑釁的目光。
那眼神仿佛是在說,看你還能放出什麽屁來!
故如絮的鼻尖逸出嘲弄的輕笑:“海塵峰的弟子連這些都想不到,需要我一個外人準備安排,你們到底有多敬愛天青宗主,難不成都是嘴上說說而已?”
話音未落,楚瑤一把將他朝自己腰間攬過來的手,用力反扣住,壓低了聲音警告他:“你少在本尊的海塵峰上挑撥離間,沒事找事。”
“能做宗主的弟子,還真是幸福,這般愚蠢都能被宗主護著,不如宗主也給我一個機會?比起他們這些蠢貨,我聰明又能乾,一定能讓宗主每天都開心。”故如絮側過臉,言語間夾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尤其是能乾二字。
還被他故意咬重音節。
仿佛這能乾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引人遐想。
楚瑤幾乎都秒懂,他話裡還帶著‘車’!
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那麽多雙眼睛都看著呢!
就敢這麽明目張膽地調戲宗主。
可真有他的!
還真是除了故如絮之外,楚瑤想不出還能有誰這麽不要臉!
她加重手上的力道,低聲警告故如絮:“重病之人,就該在房間裡好好養傷,別出來花枝招展地影響其他人。”
“花枝招展?”故如絮聞言,撲哧輕笑出聲:“像我這樣的花蝴蝶,至少看著賞心悅目,難不成要像旁邊那個,整天一臉委屈的哭喪臉?豈不是給宗主心裡添堵?”
後半句,他故意提高聲調,讓沈敘白也聽得清楚。
原本就已經醋意大發的沈敘白,此刻,眼神裡都快壓不住對他的殺意,想讓他立刻消失!
可他知道,故如絮是為了破除無聲谷的邪陣才會受重傷,說起來也是因為天青宗!
所以師尊一定會把他留到痊愈再送走。
若是這個時候起衝突,反而會顯得沈敘白不懂事,所以他硬咽下這口氣,小聲開口道:“想不到小王爺重傷未愈都還有心思為師尊做這些,不怕加重傷勢,反而更讓師尊操心,不像弟子,受傷了便只會聽師尊的話,好好養傷呢。”
故如絮棋逢對手,頓時興致就來了:“也是,我為天青宗安危受傷,而你連個新晉弟子比試,都能受傷,你我之間,似乎從一開始就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不是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