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薄青留在主城,等他們回來。
卻只等來了指控與審判。
……
桑覺抿了下唇:“你不開心。”
霍延己:“有嗎?”
桑覺點頭:“有的。我不和他們爭最好朋友的位置,但我可以排第三嗎?”
“排第幾很重要?”
桑覺認真道:“當然很重要,你在我這裡的排名取決於我在你心裡的排名。”
他已經做過一次舔龍了,不想再做第二次。
霍延己捏走在自己下巴上撩來撩去的尾巴尖,淡道:“你可以排第一。”
“真的嗎?”
桑覺抽出敏感的尾巴尖,繼續給霍延己當圍脖,全然不覺得這份友情有些‘窒息’。
霍延己嗯了聲:“真的。”
桑覺愉悅地晃晃尾巴,他靠著霍延己的腰,偏頭問:“那你想讓第一好朋友給你讀筆記嗎?”
霍延己應了聲好。
“嗯——”桑覺終於攤開了撿到的筆記,說,“第一頁:《伊凡閑得蛋疼的地底工作日記》,括號,蛋確實有點疼,大概因為今天換了新內褲,括號。”
第36章 筆記
“坍塌歷233年7月25日, 周末。
距離我主動請纓來二號裂縫已經半年了,我的腳步仍然停留在地下兩千米的位置,他們說要絕對保證我的安全。但這就好像和情人做愛, 明知道終點就在前方, 卻只能進一半, 淺淺蹭著。
硬得厲害,難受極了。
說到情人,實在想念我那屁股賊翹胸肌賊大的好寶貝, 有生之年還能再見面嗎?
為什麽不能讓我把他帶到地下呢?這枯燥乏味的研究生活真的很需要調味劑。
哦我的傑西……傑尼?等回到地面的那一年,希望我沒有老得乾不動你。”
……
翻開的紙張被一隻手強行蓋住。
桑覺像個朗讀課本的學生,很規矩地捧著筆記, 即便是一些過界的句子,他也不會停頓,仿佛不知道害羞為何物。
筆記被強行合上時,他還疑惑地偏頭,看著霍延己。
那雙眼睛十分純粹,天真但不稚氣,卻又有種與世隔絕的懵懂。
霍延己冷靜地問:“只寫了這些?”
桑覺眨了下眼:“你不喜歡聽這些嗎?”
“……”霍延己握開他的尾巴, “幫我看看水鳴他們去哪了,可以嗎?”
桑覺說:“他們在操控台看見了電梯製動按鈕和地圖, 所以想去啟動發電機試試——”
霍延己一頓:“發電機在什麽位置?”
桑覺搖搖頭,他沒看地圖, 只聽水鳴隨口提了一句, 距離這裡有三百米,升降電梯很可能也在附近。
“去多久了?”
桑覺算了算:“兩個小時。”
去兩個小時不算太久, 畢竟這可是裂縫深處,危機四伏, 到處都是汙染物,就算真的有發電機和電梯,這麽多年過去說不定已經有所損毀,修起來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但——
“社區的人也被帶走了?”
桑覺回憶了下:“他說人手不夠,想要活著出去大家就都要出力。”
沒有通訊器,就沒法聯系對方,三百米在地表不算遠,但基地附近的岩洞就和迷宮一樣彎彎繞繞,別說找人了,不把自己弄丟就不錯了。
霍延己問不遠處的士兵:“水鳴中校離開之前,擬定了如果發生意外怎麽支援的計劃嗎?”
士兵回答:“沒有,長官。”
霍延己臉色一冷。
他想起身,卻被不滿的桑覺按了回去:“阿芹說,你至少要休息滿十個小時。”
霍延己想拿開他的手,竟然沒拿動。
對上桑覺認真的眼神,霍延己往後坐了坐,靠在牆上:“桑覺。”
“嗯?”
“科林之前告訴我,你的槍法很好。”
“嗯。”
“誰教你的?”
桑覺眨了下眼:“我的監護人……還有朋友。”
在廢墟長大、與世隔絕的流浪者後代,為什麽會使用‘監護人’這個詞?
事實上從隕石季結束,人類回到地表生活後,基本就很少存在‘家人’這個概念了,大家都在地下城出生,像一批批定點生產的貨物,沒有父母和兄弟姐妹的概念,自然也不存在什麽監護人。
桑覺看起來有些不安,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他,像隻小奶狗,做錯事後想要從主人的反應中確認沒事了。
這麽形容有些冒犯,但確實是第一想法。
桑覺胳膊清瘦,手腕可以被輕而易舉地被大拇指和食指圈住,卻有著常人都沒有的力量——基因突變?
勉強也能說得通。
“他們找到在基地發送求救聲波的幸存者了嗎?”
“沒有……”
根本就沒有什麽幸存者,是007強行侵入了基地系統重啟了控制台,朝外發送了求救聲波。
水鳴不僅沒找到人,還發現基地根本不像有人進來過,地上布滿灰塵,卻看不見一個腳印。
桑覺遲疑道:“你是不是又懷疑我不是人……”
“沒有,桑覺。”霍延己眸色不動,“但你有秘密,對嗎?”
桑覺遲疑地點點頭。
霍延己道:“每個人都有秘密,不是所有秘密都可以和別人分享,哪怕是朋友。”
桑覺戳了戳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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