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四四方方的紅印裡面，有你的名字？”十娘一開始倒沒有注意，因爲不感興趣的東西，她瞟一眼都懶得。

船伕把重新修過的水墨畫展開在桌子上，並不急着烙下他的印章。

“對了，我該怎麼稱呼你？”十娘總不能一直不稱呼對方吧？

船伕看了十娘，對上了她那雙望穿秋水的美目，回到：“鄙人姓查，喚我查公子即好。”

“渣？渣公子？”十孃的紅脣揚了起來，這個姓好生獨特啊！

“去掉三水的查。”船伕的笑，就如四月的清風，讓人看了他一眼，心情都舒暢了不少。

十娘不好意思地賠笑道：“查公子應當不是船伕吧？”

“嗯？”查公子又笑了，十娘發現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男人很愛笑，“我自然不是船伕，但是，今日卻做了你和你兒子的船伕。”

“榮幸！”十孃的視線似能透過篷簾外的杜帥帥，觀察他的舉動。

一時，篷子裡面沒有聲音，兩人像是等着桌子上的畫軸墨跡乾涸。

“孃親，寶寶累了！”杜帥帥從篷外揉着眼睛走進來。

十娘伸開一隻手，把帥帥抱到了懷裡。不過是個一歲的孩子，玩鬧了這麼久，是該累了。

杜帥帥一躺到十娘懷裡，頃刻內就睡着了，兩位大人發生了什麼，他也不知道…

“你兒子長得很好看。”查公子瞧了十娘懷裡的帥帥，他會邀請兩人進船，也不過是因爲對面具下的臉感興趣。

查公子要看小孩子的樣貌，應當不過分，他才提出了這麼個條件。

十娘伸手在熟睡的兒子臉蛋上掐了兩下，笑到：“我兒子雖然長得聰明伶俐，實際上卻蠢得很。”

“是嗎？”查公子又笑了。

“現在已經申時了吧？麻煩查公子將船開回岸邊。”十娘在小舟裡看查公子畫畫，竟忘了時間。

“回家嗎？”查公子問了聲。

十娘點頭，怕吵着懷裡的兒子，沒再開口透露太多。

查公子走出了篷子，十娘在篷內聽到放在船板上的船槳，被再次拿了起來。

小舟不再隨着河流飄動，因爲十娘眼睛中透露了着急，所以查公子將船游回岸邊的速度比開船時快了許多。

十娘趁查公子在外掌船的時候，偷偷開了一卷畫軸，看了上面的紅印。

紅印上清晰顯示了幾個字：‘閒仙：查凌暄’

“查凌暄…”十娘記住了，隨後將畫軸捲起來重新放回了原處。

在篷外掌船的‘船伕’聽到篷內細微的動靜，無聲地又笑了。

小船近岸了，十娘從篷內抱着帥帥走了出來，“今日感謝了，我兒子的面具，就當做報酬吧！”

“好！”查凌暄笑着點了頭。“需要我…看來還是不用了。”

查凌暄一開始還想問十娘，需要他抱着孩子送他們回家嗎？但是看見十娘身輕如燕的從小舟點到了岸上，便止住了口。

“有緣再見！”應當是沒有機會再見了。十娘單手撐着帥帥，朝查凌暄揮了下手。

查凌暄學着十娘揮手，等到十娘走後，他懊惱了一聲，“竟忘了問那寡婦的名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