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破碎的鏡子，土著人藏身的空間寸寸碎裂，平安戰隊只來得及收走二分之一的魔獸屍體，那漆黑的裂縫，每一絲都擁有毀天滅地的威力，前後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整個空間奔潰，幾個因爲捨不得材料跑的晚一點的平安戰士連慘叫都沒有發出來便被虛空裂縫吞噬，剎那泯滅，什麼都沒留下。

空間毀滅之後，山谷結構不穩定，宣泄的力量溢出來不少，這個平靜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山谷剎那如被吞天巨獸咬了一口，數不清的參天大樹化爲粉末，地面下沉，劉危安帶着平安戰隊一退再退，一直退出五公里之外，無限塌陷的虛空才停止追擊。

整座山谷消失不見，留下一個深達五十多米的巨大深坑，與周圍的青山綠水格格不入。而親眼目睹這一切變化的平安戰隊成員，一個個臉色發白，那種絕對的毀滅之力，讓人心生絕望，那一刻，他們連反擊的心理都沒有。

“這麼多魔獸屍體！”唐叮咚心疼無比，虛空奔潰太快，留給他們的時間太短，還有幾頭四級魔獸，如果弄迴天風省，夠多少人吃個飽。

“回去！”劉危安淡淡地道。

……

偷襲土著人一戰，平安戰隊損失慘重，但是帶來的好處卻是巨大的。那一股土著人是附近一帶勢力最大的，而且擁有一個酋長，有些小部落只有首領，沒有酋長。最大的勢力突然消滅，其他的土著人都是惶恐不安。

平安戰隊趁機突襲，又連續消滅三個人數在三百人左右的土著部落，源源不斷的魔獸屍體被運回來。

土著人相當於魔獸的大腦，腦袋被砍掉了，不能說魔獸的戰鬥力下降了，但是對平安戰隊來說，擊殺的成功率卻高了很多。

一個星期之內，黑龍城成功扭轉了和土著人戰鬥的局面。之前是黑龍城惶恐不安，隨時擔心被土著人率領魔獸偷襲，現在情況相反，土著人開始當心平安戰隊的偷襲了。

黑龍城，城主府。

誘人的香氣散發出來，方圓數百米都能聞得到。魔獸肉就沒有好吃的，即使煮的再熟再爛，那味道能夠讓人懷疑人生，只有一個人能夠化腐朽爲神奇，那就是九指神廚。在劉危安死皮賴臉加上無數條件的誘惑下，九指神廚總算鬆了口，收了三個記名弟子，讓城主府吃上了正常味道的食物。

黑龍城的生活節奏從魔獸攻城開始就變得很快，像這種大家一起喝酒吃肉，大聲聊天的情況比較少了。

房間裡面加上劉危安一共11個人，主要是劉危安再說，其他10個人在聽。

“你們是學校裡面挑選出來的最好的10個人，經唐叮咚推薦到我身邊，我相信學校的目光，也相信叮咚的眼光，所以考覈我就不考覈了。”劉危安道。

10個人正襟危坐，脊樑挺的筆直，一眨不眨看着劉危安，目光堅毅。

“忠誠，我相信興隆軍校的每一個人都不缺忠誠，我更看重的是你們的靈活應變，作爲一個諜戰人員，戰鬥力差一點不要緊，重點是腦子，不擇目的把情報送回來纔是你們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劉危安說話很慢，目光一直在盯着這個10個人，10個人猶如岩石，眼神都沒有動一下。

“現在你們可以提要求了。”

“我要錢！”

“我要三重金石咒盾牌！”

“我要爆裂符籙！”

10個人幾乎同時道，四個人要錢，三個人要金石咒盾牌，三個人要爆裂符籙。劉危安笑起來了，他們的反應比他預想的還要好。

……

下線之後，劉危安先去看了徐瑩，她還未醒過來，不過臉色看起來比之前好多了，正朝着好的方向恢復，劉危安一顆心略安。返回辦公室，把緊要的政務處理了一下，就被黃玥玥拉走了。

“快來，快來，我找到了敵人的間諜。”黃玥玥表情興奮，彷彿找到了好玩的玩具。

“敵人？我們的敵人是誰？”劉危安看着她。

“不知道！”黃玥玥愣了一下，隨即道：“不是我們的人就是敵人。”

劉危安隨着黃玥玥來到了監控室，監控室有不少正在工作的人，見到劉危安進來，趕緊起身問好。

“不必多禮，你們繼續工作，我只是來看看。”劉危安擺擺手。

工作人員行了一禮，坐下繼續工作。

監控室裡面還有一個內間，那是屬於負責人的辦公室，之前這個位置是徐瑩和吳麗麗的，後來吳麗麗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徐瑩又昏迷不醒，劉危安見到黃玥玥閒着沒事，就讓她管理一段時間，沒想到這丫頭，年紀雖小，對於諜戰系統的工作卻是一套一套的，不愧是大家族出來的，天賦遺傳。

黃玥玥坐在電腦前，輸入了一串長長的密碼之後，打開了顯示器，鼠標移動，點開了一個文件夾。

“看這個穿着灰色衣服的人。”黃玥玥道。

視頻經過剪輯的，每一段都很短，大約幾分鐘的時間，一個穿着灰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大約四十來歲，相貌普通，屬於那種丟在人羣中就找不出來的人，每隔幾天就會進入一次糧管所。

一進一出，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不管是進入還是出來，表情都很平靜，看不出什麼異樣。

糧管所是天風省和魔獸世界對接的一個窗口，魔獸世界裡面的材料出來，經過九州商會輸送過來，第一站就是糧管所。

雖然不是什麼軍事重地，尋常人是進不去的。

“他是什麼人？”劉危安問。

“糧管所的會計！”黃玥玥道。

“你發現了什麼？”劉危安看着她，普通人進入糧管所肯定不行，但是糧管所的會計就沒問題了。

“糧管所從上到下，每個人都會哪一點好處走，或者幾斤肉，或者其他人遞送的好處，唯有此人不拿一針一線，好的像聖人。”黃玥玥道。

“這不能說明什麼吧？”劉危安知道現代人的風氣，雁過拔毛，從手上經過的東西，總要留點油水才行。不止糧管所，所有的機構都是這樣，對於這些貓膩他不是不清楚，但是整個社會形態如此，只要他們不過分，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確實不能證明什麼，畢竟這個社會還是有好人存在的，另一個疑點就是此人一直住在外面，從不和人接觸，也沒有朋友，社會是羣居社會，一個人不可能沒有朋友，但是不管我從什麼角度查詢，都找不到此人的社交關係。”黃玥玥道。

“性格孤僻的人雖然少，還是有的。”劉危安道。

“我知道，所以我找到了第三個疑點。”黃玥玥的表情有些得意。

“什麼疑點？”劉危安問。

“盧冠生說他家裡的人都在喪屍期間死亡了，就剩下一個鄉下的老母親逃過了一劫，於是我特意調查了一下他的母親，結果是他的話沒有撒謊，他母親和說和他一模一樣，但是我總感覺不對勁——”

劉危安看着她。

“盧冠生的母親七十多歲了，雙眼渾濁，人也有點癡癡呆呆，唯獨說道盧冠生的時候，語言清晰，條理分明，彷彿迴光返照，一開始我以爲是老太太心疼兒子，兒子在記憶中的分量太重，但是恰好有個手下研究催眠術，見到這種情況告訴我，這很像催眠的狀態。”黃玥玥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我立刻安排催眠術的高手來測試，結果發現，釋加在老太太身上的催眠術等級十分高，我們的人無法破解，不過催眠術是可以肯定無疑的，之後，我又測試了糧管所的所長，果不其然，他也有被催眠過的痕跡。”

“這個盧冠生現在在哪裡？”劉危安的笑容有些冷，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從魔獸世界出來的肉類，每次都是缺斤少兩。天風省認爲是九州商會暗中扣了一些，九州商會不肯承認，說天風省無理取鬧，九州商會以信譽保證，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但是天風省方面，想盡辦法也沒找到問題。於是這件事就成了一個迷。因爲丟失的數量不多不少，天風省上面的人暫時沒時間處理，這件事就一直拖着，沒想到被黃玥玥給查出來了。

“九點鐘有一筆貨過來，想必盧冠生快來了。”黃玥玥的笑容裡有一絲冷厲。

“走，我們去會一會這個催眠術的高手。”劉危安有些迫不及待，催眠一個老太太簡單，但是糧管所的所長已經是白銀期後期的高手了，卻不知不覺着道了，這個盧冠生不簡單。

糧管所在公安局邊上，畢竟糧食關係天風省的生存，是重要的物資。靠着公安局，安全上比較有保障。

九州商會的無人機沿途都有定位，雖然因爲虛空風暴的原因，信號不時中斷，但是大致抵達的時間是錯不了的。八點五十左右，無人接準時抵達倉庫，糧管所的工作人員簽字、卸貨，清點的時候，盧冠生出現了，時間把控的彷彿計算過一般。他是會計，一般最後結算的時候一定要在場，清點的時候有品管人員監控，他是不需要看着的，但是他要在一旁監督的話，別人也不能說什麼。

劉危安和黃玥玥在倉庫一處隱秘的地方，安靜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