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短缺是石堅他們這個團隊最大的弱點，在陳瓊受傷之後更加凸顯。缺少了陳瓊的團隊，無論是偵察偷襲，還是作戰指揮，都顯得捉襟見肘起來。

石堅雖然跟着陳瓊學習了不少特種作戰的知識，但是讓他獨自進行偵察和偷襲，還是力有不逮。也許在演練中石堅做的讓陳瓊很滿意，但是讓一個從未上過戰場的新丁去獨立完成這一系列特種作戰的科目，不要說陳瓊不放心，就連石堅自己都沒有信心。這畢竟不是課本里的數學例題，只要照着步驟，替換一下數字，就可以順利完成。這是需要血與火的磨練，才能真正掌握的戰場生存技能。

豐曠雖然作戰經驗豐富，槍法也很準，但是他的作戰經驗，是在與沒有智慧的喪屍作戰中積累下來的，與人類作戰對於豐曠來說也是首次。相對於喪屍，人類的智慧讓戰鬥更加複雜多變，豐曠的作戰指揮能力與久經廝殺的北方部落相比，就顯得相形見絀起來，這一點在陳瓊受傷前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所以說，等是最無奈的辦法，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在無法偵知對方進攻方向，不能主動進攻的石堅等人來說，以逸待勞是唯一的選擇了。

陳瓊解釋完這些之後，就再也撐不住了，他畢竟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精力已大不如前，負傷之後又大量失血，陳瓊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他最大的極限了。

看到陳瓊精神不振，搖搖欲倒，夏清急忙扶着陳瓊躺下，身體一捱到炕，陳瓊就陷入了昏睡當中。

石堅和豐曠悄悄起身，示意夏清和夏柔照顧好陳瓊，兩個人躡手躡腳地離開房間。

如果陳瓊的判斷沒有錯的話，那麼面對敵人的偷襲，真正能參加作戰的就只有他們兩個了，最多還能加上一個夏清。不過與持有槍械的敵人相比，夏清的弓箭並不佔優，同樣沒有射擊經驗的石堅也發揮不出槍械的威力。

“放在連發位置吧，”豐曠遞給石堅一支AK47，邊演示邊說道，“他們來了你儘管突突就是，這個時候也不要心疼子彈了。”

石堅默默地接過槍，拿在手裡擺弄幾下，這才嘆氣道：“唉，這老陳一負傷，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打仗了。”

豐曠拍了拍石堅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認真地道：“相信我，你行的。”

石堅聳聳肩，有點喪氣地說道：“我現在真的一點信心都沒有，剛纔還爲能勸降對方几個人高興呢，結果老陳一分析，才知道自己上了人家的當。”

豐曠也苦笑一下，說道：“這不怪你，我也在場的，不一樣沒有想到？”

“你也聽那個封塵說了，”石堅邊走邊說道，“他們那個老李，不一樣被人抓做奴隸，我還不見得有老李厲害呢，人家在喪屍羣中毫髮無傷，我呢，差點送命。”

“誰又不是天生就會戰鬥的，其實你比以前已經強太多了，多想想老殘廢教你的那些東西，那些訓練並不是提升體能那麼簡單，更多的是培養你的戰鬥意識。再說了，我這把老骨頭還在呢，對上一個什麼巨頭應該還可以的。”豐曠鼓勵道，他最怕石堅就此喪失信心，那樣的話，這仗就不用打了，戰場上堅韌不拔的意志纔是最重要的。

石堅笑了一下，說道：“老豐，你放心吧，我就是發發牢騷，而且還是當你的面。要是清兒在這，我牢騷都不敢發，就怕打擊她的士氣。”

“哈哈，那就好，”豐曠暢顏大笑道，“不過就咱們倆得防禦這麼大片地方，可有得累啦。”

“誰說就咱倆啊？”石堅笑着說道。

“呃，你想讓夏清也出來？”豐曠疑惑地說道。

石堅神秘一笑，也不答話，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等他出來的時候，小萌和小威朦朧着睡眼跟在他的身後。

石堅笑着對豐曠說道：“誰說只有狗才能看家護院？”

豐曠一翹大拇指，說道：“牛！把大山貓訓成護院狗，我真不知道是該誇你呢還是該罵你呢。”

“呵呵，管它大山貓還是護院狗，能看住家就是好貓。”石堅笑着回答道。

小萌被石堅扔到農業區，小威被他趕到生產區，石堅沒指望它們能和敵人作戰，只要來人的時候跑回來通知一下就夠了。

有了兩隻猞猁的加入，石堅和豐曠終於可以放心一些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正面，這樣既可以防禦正面來敵，又可以迅速轉移到兩側去。

石堅拿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番，對豐曠說道：“老豐，你再看看，我看這些人好像真的退走了，看來老陳說的應該沒錯。”

豐曠也觀察了一下，說道：“他們走了，連同伴的屍體和武器都沒收，武器就便宜我們了，走，打掃戰場去。”

石堅猶豫了一下，想到已方並不充裕的彈藥，還是同意了豐曠的提議，兩個人打開門，小心謹慎地來到山路上。

果然，沒有敵人攻擊，讓石堅終於放下心來，兩個人開始打掃起戰場。

路上橫七豎八着倒着十幾具屍體，尤其是被滾木碾壓死的人，屍體猶如一灘爛泥一般，讓人慘不忍睹。

石堅和豐曠沒有去管那些人死得如何悽慘，全力搜刮他們身上僅存的武器彈藥。最後得到了能用的AK47七支，塞拉12霰彈槍兩支，還有被滾木砸碎的AK47三支，就是子彈真心不多，只蒐集到十三個彈夾的AK47子彈，還不到四百發，霰彈子彈也只剩下十七發。對於九個敵人來說，四百發看似很多，實際上還不夠一分鐘的連射消耗。

“乾脆我拿霰彈槍得了，一打也是一大片。”石堅對豐曠說道。

“那東西攻擊速度太慢，射程又近，還是用AK吧。”豐曠並不贊同石堅的話，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石堅當然從善如流，這方面豐曠畢竟比他更懂一些。

就這樣，石堅和豐曠在山上全神防禦，以逸待勞等待敵人的攻擊，而山下卻是又一番情景。

瓦西里已經率領衆人回到了營地，陳瓊沒有猜錯，他們確實是沒有子彈了。瓦西里最初認爲，每個人帶上三個彈夾就足夠擺平山上的那幾個人了。沒想到，事與願違，連對方的影都沒見到，自己這方只剩下了寥寥可數的九人。

如果現在灰溜溜地退走，那也太窩囊了，末世中拼打出來的瓦西里等人絕對不會就此罷了，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纔是他們的做事原則。

營地中留守的女人看到瓦西里衆人回來，本來高高興興地去迎接，可是見到瓦西里四巨頭陰沉的臉，還有屈指可數的九個人，便知道他們遭遇了慘敗，嚇得都不趕上前，生怕瓦西里遷怒於自己。

艾娃同樣站得遠遠的，看到弟弟和兒子都平安無事，這才鬆了一口氣，至於其他人的死活，就與她無關了。

瓦西里這時根本就沒有心思去遷怒於那些躲得遠遠的女人們，他把其他三巨頭叫到一處，讓安德烈帶着其他人先到一邊去，四大巨頭開始商量下一步作戰計劃。

封塵悄悄地走到梅子和小舞的身邊，把山上的情況和兩個人說了一遍，然後說道：“我倒是有心投靠他們，可是不知道你們的意見，如果你們也同意的話，明天我再上山時，和他們商量好對策，否則的話，我就直接和他們說清楚。”

梅子沉思了一下，說道：“要是他們真的給我們平等，不讓我們當奴隸，我同意。”

“就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打得過這四巨頭。”小舞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怕什麼？”梅子低聲訓斥道，“老李說過，不自由，毋寧死。當初一直等着老李會帶人來救我們，我這才一直隱忍，現在老李也不在了，你就這麼想當奴隸嗎？”

“我纔沒你說的那麼賤呢！”小舞反駁道，伸出缺了大拇指的右手繼續說道，“我永遠也望不了這個手指是怎麼沒的。”

“好了，不要那麼大聲，讓他們注意就不好了，”封塵小聲勸道，“本來我們以爲這次他們肯定會成功，如果能脫離奴隸身份，我們以後逃離這裡也方便得多，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我是絕對不會再這樣屈辱地活下去了。”

“對！我同意你明天和他們聯絡。”梅子果斷地說道。

“特麼的，大不了就死唄，幹了！”小舞一咬牙，也做出了決定。

“那好，我明天和他們聯絡好。”封塵點頭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尼基塔在那邊喊封塵過去，梅子和小舞對他說道：“小心點，別露出馬腳來。”

封塵點點頭向那邊走去。

尼基塔讓封塵坐下，問道：“他們說要拿你們交換那座院子，你們願意嗎？”

封塵站起來鞠了一個躬，然後才說道：“尼基塔先生，我們不想去。”

“哦，那爲什麼？他們可是你的同族啊。”尼基塔玩味地看着封塵，不經意地問道。

封塵微微一笑，說道：“安德烈先生答應我，說服幾位老大，讓我們脫離奴隸的身份，那麼我們爲什麼要去他們那裡當奴隸？何況，”封塵向那羣女人那裡望了一眼，嚥了一口唾沫，繼續道，“只要不是奴隸，那麼……”他停下來不再說了。

尼基塔露出一絲會意的笑容，說道：“很好，那麼明天早上，你和安德烈繼續上山，說服他們加入我們怎麼樣？我們絕對不會把他們當奴隸的，我們完全可以和在一處，有肉大家吃，有女人大家上。”

“聽從您的吩咐，尼基塔先生。”封塵彎彎腰，回答道。

“那好，你去吧，我相信，明天會很精彩的。”尼基塔微笑着說道。

封塵轉身離開，臉上掛着同樣的微笑，心中也說着同樣的話：“我也相信，明天會很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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