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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斗轉星移的暈眩。
等夏悠重新適應了光線之後,發現自己已經迴歸到現實世界。
在日在世界的那條街上和老漢一直呆到了天亮,夏悠腦中現在還塞了很多東西,讓他有些迷迷糊糊。
那驚人的學習能力,不僅僅是老漢,連夏悠自己也嚇了一跳。
整整的一夜,夏悠是越學越興奮,老漢也是越教越激動。等到天亮的時候,老漢還紅着眼睛依依不捨的拉着夏悠,要他以後一定要將這些失傳的廚藝刀功聞名於世。
隱藏到角落下的世界總是充滿了奇蹟的。
也只有他和老漢兩人,才知道僅僅一個晚上,夏悠學到了多少驚人的東西。
“啪嗒。”
客廳傳來的聲音讓夏悠身形一頓,旋即徑直走了出去。
濃郁的酒味傳來,夏悠也看到那個他極度不想看到的身影。
他的父親。
“你去哪裡了?”
父親將酒瓶重重的擱在了桌面上,沒有繼續看夏悠,而是惺忪的看着酒瓶中的酒液搖晃。
“出去了。”
夏悠面無表情的悶聲應了一句。
父親卻是轉頭瞪着夏悠,猛地一拍桌子:
“出去是出去,我問你的是你去哪裡了!聽不懂我的話嗎!”
巨大的聲音彷彿讓整個房子都在震動,夏悠握着拳頭咬緊了牙,沒有說話。
深吸了一口氣,夏悠轉身就要回房間。
“你給我站在那裡!”
暴喝聲再次響起,夏悠停住了腳步,拳頭握得更緊。
“你班主任給我電話了。”
聲音傳入耳中,夏悠瞳孔跳了一下,心神無限的沉了下去。
他最不想的事情,最後還是發生了。
他一開始想要打電話給父親是想要求救,也是想要先告訴他,讓他不會讓班主任那些人先開口。
他知道那些人肯定會添油加醋的。現在看到父親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班主任說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了。
“我給你吃,給你喝,你給我惹這樣的事!!”
父親再次暴喝着猛地一拍桌子,直接拿起桌上的菸灰缸向夏悠砸了過去。
夾雜着菸灰的厚重菸灰缸猛地襲來,夏悠向一邊躲了一下,菸灰缸砸在牆上碎裂成幾瓣,發出一陣難聽的清脆聲。
夏悠看着地面的碎片,猛地瞪向了他。
“你還敢瞪我!你再瞪一次!”父親猛地擡手指着夏悠,因爲酒氣而漲紅的臉一陣激涌。
“是他們先動手!他們一直都是這樣,我告訴你你有理會過嗎!”
夏悠也紅着眼睛對他大吼了起來。
“你對誰吼!反了!你在吼誰!!”
“我在說道理!”
夏悠血氣上涌,對他更加大聲的大吼了回去。
“混賬東西!!”
父親急促的呼吸着,猛地抓起酒瓶向着夏悠用力扔了過去。
翻飛的酒瓶中還帶着液體,帶着呼嘯的風從夏悠耳邊呼嘯而過,帶起了他一縷髮絲。
夏悠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那是對準腦袋扔的。
厚重的酒瓶,加上裡面的液體,以那個力道對着頭部扔去。是會死人的。
酒瓶砸落牆身炸裂,碎片和酒水濺在了夏悠的腳上溼濡了一片,夏悠卻是恍若未覺般的看着他。
“我真的是你親生的嗎?”
喉嚨有些沙啞的說出了這句話,夏悠總感覺有什麼堵在喉嚨,他不知道現在自己的心情是怎麼形容。
父親聽到了夏悠這句話,臉色瞬間變得猙獰了起來:
“你說說什麼!樑悠!!”
“我叫夏悠!!我是跟我媽姓的!!”
夏悠對他大吼了一聲,也不管他任何反應,回房猛地將們甩上。
粗暴的搬着其他東西堵着了門口,夏悠知道他會砸,也聽到了他砸,夏悠隨便他砸。
夏悠猛地用被子蓋住了腦袋,用力的蓋着,門被砸得砰砰響,夾雜着暴躁的大罵,夏悠咬着牙努力驅散着聲音。
被子不斷的被攥緊。
夏悠想到了以往一次次的被打罵,想到每每家長會孤零零的坐在那裡,想到生活費都需要問表姐借,想到被欺凌的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扛...
他沒有受到這個男人的任何庇護。甚至房子,也幾乎算是媽媽的遺產。
這個男人今天竟然差點要殺了他!
夏悠猛地掀開了被子。
“砰!”
房門被猛地拉開,夏悠從裡面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
已經砸門砸累了而打開冰箱找酒的父親看到了夏悠,醉醺醺的搖晃着,臉上馬上冷笑了起來:
“捨得出來了嗎?給我站住那裡!”
“已經夠了,我不想再呆在這裡了,一刻都不想。在這裡我只會感覺噁心。”
夏悠看着他一眼,不管不顧的走向門口。
“你說什麼?!”冰箱門被重重的合上,冰箱上面雜亂的物件一陣劇烈搖晃。
夏悠手已經放在了門把上,彷彿聽不到他的聲音般,自顧自的說着:
“學校的事情不用你管。”
夏悠轉頭看着他,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很平靜:“我成年了,我做了什麼會自己負責任。”
父親愣了一下。他從未見過夏悠面對着他會有這種平淡的表情,只是下一刻他就氣急敗壞的吼了出來:
“混賬東西!怎麼跟我說話!負責任!你能負什麼責任!”
夏悠定定的看着他。
第一次這樣的平視,前所未有的坦然。
看着酒氣環繞的他是如此的滑稽,竭斯底裡的他是如此的可笑。夏悠忽然開口了。一字一頓,說得很認真:
“我有能力,你想象不到的能力。我已經不再是任你擺佈的那個夏悠了。言盡於此。”
“混...”
“砰!!”
門被猛地關上,發出的巨響讓父親一愣。
“給我回來!!”
隔着門的大吼夏悠聽到了,門口聚在一起的幾個大媽也聽得到。
夏悠淡淡的掃了一眼在那裡裝模作樣掃門口和上下樓的鄰居們。
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