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禹沉思了數秒，答應下來。

絕不是敗在那什麼灼灼目光中。

世界樹，他本來就很感興趣，單單從其身上脫落的一小截樹枝，都能形成籠罩整座府邸的領域，世界樹本身呢？

絕對是難得的至寶。

連異族吞噬星球本源的手段，也沒法繞過世界樹。

“說了這麼多，有一點我沒想明白，世界樹…在哪？總不可能是一株巴掌大小的小樹吧？”

似乎連王國的大貴族，都不清楚世界樹存在，只知道王室手中掌握着某種至寶。

唐禹對此表示疑惑。

“根據史料記載，最初的世界樹，只有一百多米高，寬也不過是十個人就能環抱，隨着王國發展、繁榮，世界樹也愈發茂盛，如今祂繁盛的枝葉，足以遮住大半個王都。”

大賢者感嘆道，“或許你們會覺得，如此龐大的世界樹，肯定是藏在某個角落，纔不易被他人發現，可實際上，世界樹紮根的地方，就在王都。

或者說，正因爲世界樹紮根於此，纔有了後來艾諾大陸最繁華的城池。”

“不過，”他又說道，“世界樹本身就有隱藏自身的能力，不是簡簡單單的光影隱蔽，而是隱匿於其它層面的空間，就彷彿不存在似的，哪怕超凡二階，也沒有能耐發現世界樹。”

“那……”

唐禹透過窗戶望向內城方向，天空一片灰濛濛，沒有任何古怪的痕跡顯露，“世界樹，就紮根在王宮內？”

“是，也不是。”

大賢者沒有賣關子，而是說出了一件讓人震驚的實情。

“真正的王都，早在過去的戰爭中，被毀。

如今的王都，不過是幕後黑手用以豢養民衆的囚籠罷了。”

“舊王都遺址，和如今的王都，從地理位置上，都位於大陸核心，甚至相互重疊，可以理解爲兩處互相平行的空間節點。”他指了指周圍的桌椅、杯具，“這些都是真的，新王都的建立，一部分是沿用自沒有被毀的舊王都，另一部分，則是王都、周邊城池的民衆、覺醒者，傾力建造起來。”

“但沒有人記得當年那一戰，絕大部分人的記憶中，是王都在黑潮的攻勢下，顯露疲態，直到「永恆之壁」的建立，人類才能在防守中，佔據優勢。”

唐禹真的驚了。

篡改記憶，還是如此規模，敵人到底什麼實力？

要是絕對無法匹敵的那種，那他覺得還是洗洗睡了，這方世界不要了，咱去其它世界探索。

“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幕後黑手應該是在王都下佈置了大陣，並且潛移默化地影響人們的記憶，這一招對超凡階，生命層次發生了蛻變的人，無法起到作用。”

“不過，”他說，“敵人確實有很強的存在，當年就是一尊渾身籠罩在黑霧中，看不清身影的強者，將我打成重傷，我無數次能量化，都險些沒能逃脫……

超凡階的記憶，應該就是某尊強者親自動手篡改，你們沒發現，王都各大貴族，最強的，也只是資深超凡嗎？更強的早已經隕落了。”

……

“呼~”

唐禹吐出一個白氣。

雖然早前已經有所猜測，大賢者的話語，仍然讓他心底劇震。

爲了豢養民衆侵蝕世界樹，異族連復刻版王都都搞出來了？

在唐禹眼中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比如讓竹鼠慄篡改覺醒者的記憶，幾十人，幾百人還行，成千上萬？幾十萬幾百萬？那不得累死竹鼠。

等等，

他忽然想到，以魔鬼族爲首的異族勢力，都不知道攻佔、吞噬了多少星球。

復刻城池，篡改記憶，咋看之下的確高端，可異族對這項業務，恐怕是熟練無比吧？

早就有一套完整的流程。

在他的理解中，如果把艾諾大陸比作一張紙，王都便是中央區域上面畫着的一個圓圈。而異族的手筆，就是將紙張上的圓圈，切割出來，再放入一個一模一樣的圓圈，填充進原本的位置。

“那麼，世界樹，應該就在舊王都的遺址吧？”

“大賢者又打算讓我們做些什麼？”

沉默了一會，大賢者才說道，“還有十來天，祭祀大典便要舉行了，但阻止大典，最多隻能拖延一些時間，而如今，被侵蝕了幾十年，我猜世界樹，恐怕即將乾枯，王都的變化，就是最好的證明，要知道前些年，在這裡偶爾還能看見陽光。”

“我們必須讓世界樹重新復甦，藉助世界樹的偉力，纔有可能擊倒那些恐怖的敵人，將黑暗生物徹底逐出世界！

而要讓世界樹復甦的辦法，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世界樹被侵蝕多年，生命力微弱，但以前脫落的枝丫，仍蘊含着生命活性，以及同源的力量，只要將足夠多的世界樹樹枝，帶到世界樹面前，這股力量，便可能讓世界樹，重新煥發生機。

只是，散落在外的世界樹樹枝雖然不少，卻完全被那些貴族，緊緊攥在手中……”

他嘆了口氣，聲音有些苦澀，“我也清楚，收集世界樹樹枝，又要擊敗恐怖的幕後黑手，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如果世界樹幹枯，整個世界，都將陷入寂滅，到時候，誰也活不了。”

“老朽在此，還是想懇求幾位，替艾諾大陸還活着的人，搏一搏最後的生機。”

“ojbk。”

“啥？”

“我是說這件應下了，搶…咳，收集世界樹樹枝嘛，不難。”

唐禹又在心裡補充了一句，哪怕最後敵人太強，不得不撤離這方世界，至少，帶着不少蘊含世界之力的寶物回去，這一趟，纔不會虧本。

本來他就很眼紅貴族府邸中的世界樹枝丫，之前是不好意思動手，忌憚王都暗藏的力量，也是原因之一。

他不是那種看上點好東西，就要搞到手的人。

現在嘛，

不一樣了。

爲了拯救世界而搶劫。

如此高尚的人，就問，還有誰？

答應得太乾脆，反而讓大賢者有點懵。

思來想去，

他覺得，恐怕是面前這些年輕的後輩，小覷了敵人的力量。

也是，

他們都是資深超凡，在艾諾王國之外，怕是沒有敵手，就算碰見什麼恐怖的黑暗生物，幾人聯手，最不濟也能全身而退。

縱使在如今的王都，這幾人也當得上頂尖高手了。

可，幕後黑手的力量，遠比想象中更強。

大賢者有些無奈。

語言描述，終究不夠直觀和具備衝擊力，很難讓人相信。

可其它方法……要說沒受創前，他在艾諾王國也是排得上號的強者，展示一番力量，不僅能讓這些後輩看清前路，更能讓他們收斂對敵人的輕視心理。

可惜，

如今他已經廢了，生命都即將走到盡頭，更別說展露強橫的力量。

大賢者思索着，

這幾名後輩，來自艾諾王國之外，對超凡知識的瞭解，應該不多。

對身體潛能的挖掘，應該也比較粗淺。

而他不同，身爲大賢者，腦海中幾乎儲存了艾諾王國建國以來，大部分知識，其中也有一些特殊手段，可以快速挖掘人體潛力，在短時間內提升實力。

一些強悍，卻容易學習的秘技，也可以教給他們。

規矩不規矩，大賢者已經顧不上了。

思索過後，他覺得可行。

不僅能讓這幾名後輩的實力，再提升一點，擊敗幕後黑手的可能性，或許能上漲一絲絲，另一方面，也能體現他的能力，到時候再強調敵人實力強大，想必，他們也能重視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