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在暮光世界的時候，我之所以會被海蒂引誘到沃爾圖裡家族內部，是你做的吧？”

這個猜測，葉千狐從那件事之後不久就有了，只是沒有詢問罷了。

之前就已經確定的，莉莉絲和系統從本質上根本是兩個個體，而系統呢，在人性化方面，甚至連紅後都不如，系統只是一個單純地輔助工具。而這種不經提示就直接爲葉千狐做出“決定”，可不符合系統的風格。不過，換成莉莉絲就差不多了。

“我只是幫忙推了你一下，你不是本就有這種打算嗎，卻臨陣猶豫不決。”莉莉絲用她那種沒有多少感情色彩的語調說道。

葉千狐聳聳肩，笑道：“這麼說來，我還應該感謝你的。只是呢，我一開始的時候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還自己自主恢復成人類，怎麼可能不猶豫呢。”

莉莉絲譏諷道：“不過是人類至上主義在作祟罷了。”

葉千狐點點頭，道：“這是立場問題。”

頓了頓，葉千狐問道：“系統是神留下的後手，你呢，難不成對應着黑暗之王，是他爲了毀掉神留下的另一個後手？”

沒等莉莉絲回答，葉千狐搖搖頭，自顧自地說道：“應該不是，很久之前，在克勞馥莊園的那一次，我們討論神的時候，聽得出你對神抱有正面的感情。而且，系統只是讓我小心你，它的意思，聽起來，一點也不想傷害你。這麼說來，你應該是屬於神這一邊的，而且很熟悉祂，要不然可說不出神只是一個有着自己私心的強大生命這種話。”

“你應該不會是神留下的一個小號吧？讓我在前面給你衝鋒陷陣，到時候你再復活什麼的。”

對此，莉莉絲回答道：“我親眼見證了神的死亡，祂沒有可能復活了。”

“就當我相信了，那麼還是直接到最關鍵的問題吧，我們是敵人嗎？”葉千狐問道。

“從立場而言，不是。從個體而言，是。”

“這麼說，我們遲早要打一場啊。”葉千狐感嘆道，莫名其妙招惹一個強大的對手，這種感覺可真不怎麼好，“要不，我還是直接認輸得了。”

“別讓我看不起你”，莉莉絲淡淡地說道，“我可以告訴你，系統選擇了你，我們就必然有一戰。不是因爲命中註定，而是因爲我嫉妒你。”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會自己幫助你，就像是過去一樣。”

“而且你可以放心，如果沒有必要，我不會殺了你。就算是死，你也應該死在和黑暗世界的戰爭中，而不是死在內戰。”

葉千狐思索了片刻，忽然笑道：“我差點就以爲你真的是想要和我公平一戰了，我想，如果可以的話，你從一開始就想動手了吧。”

莉莉絲沉默了一下，意外坦誠地回答道：“那時候我不過勉強還活着罷了，甚至連意識都在沉寂，那一戰，我受傷太嚴重了。你的成就，在修復系統，也是在讓我得以恢復。”

好吧，這樣就正常多了，很多事情也說通了。

說來也是有趣，明知道和系統一起的這位莉莉絲對自己帶有敵意，可是這時候一切說開了，葉千狐反而不是那麼擔心了。敵人光明正大地站在面前，就算是這個敵人會非常強大，但也比敵人毒蛇一般隱藏在暗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突然咬自己的一口的感覺要好太多了。

站起身，來到培養室的另一邊，在這裡，許多精緻的培養瓶排列在富有科技氣息的儀器中，每一個的裡面都有剛剛在培養基紮根的幼苗。

昨天的時候，簡單翻閱的各項進度報告中，就提到了這一項研究成果。心形藥草的組織培養，失敗了很多次，消耗了很多樣本，現在終於有成果了。

只是當時要看的東西太多，並沒有細緻地查看，現在終於有時間了。

調查一個虛擬屏幕，葉千狐在上面快速瀏覽着更加細緻的報告，感嘆道：“花了這麼多時間，終於是成功了，運氣好的話，以後的生化士兵可以再次提升一個等級。”

“莉莉絲，作爲當年那一場戰爭的參與者，希望你告訴我，我現在所做的並不是沒有意義的。”

莉莉絲說道：“很明智的一個做法，黑暗世界的可怕之處，不僅僅是擁有大量強者，更是因爲那裡擁有無窮無盡的底層士兵。”

“難道我現在製造的都是底層士兵？”葉千狐皺了皺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有點噁心了。費盡心力地製造精銳戰士，結果到頭來和人家雜兵是一個等級的，那還打個屁啊，他也學黑暗之王趕緊墮入黑暗世界得了，說不定能混個山大王呢。

莉莉絲的回答讓葉千狐心情好了很多。

“並不是，在底層士兵中已經屬於精銳，勉強有資格作爲消耗品參與到高端戰鬥。”

葉千狐點點頭，這樣就不錯了，對於各種生化兵器，還有機器人的定位，他一開始就當做了消耗品。

當然，肯定不能滿足於現狀，所以他一直在研究更強大的生化兵器和機器人出來。

“聽你的意思，你對那些雜兵很厭惡啊，怎麼，它們給你留下了什麼很不好的回憶嗎？”

對此莉莉絲沒有隱瞞，恐怕還是因爲，在莉莉絲的想法中，儘管肯定要打一場，但還是輕易地不希望葉千狐損耗在內部戰鬥中，黑暗世界終究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黑暗士兵的底層士兵太多了，那場戰鬥爆發得太過突然，防禦性世界的原住民很優秀，可是依然在絕對數的數量差距下在半天內全面潰敗，然後遭到屠殺。”

“倉促之間，神溝通了近百個世界，調取那些世界的兵力對抗黑暗世界，但是依然被海量的敵人淹沒。事實證明，添油戰術只是一場災難，我想，祂可能是在防備着什麼，沒有繼續從其他世界調取兵力。”

“那麼，你呢，你在那時候扮演了什麼角色？”葉千狐問道。

莉莉絲回答道：“對付中層黑暗生物，清理雜兵。”

“神和黑暗之王同歸於盡後，我殺死了大部分入侵者，驅逐了剩下的黑暗生物，否則，你認爲我會被落到現在只能和系統共存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