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看了看牀頭櫃裡,那個被自己摔壞的盒子,綠鑽安靜的躺着,她只是伸手將盒子蓋好,關上抽屜。所有他的東西,除了供自己生活的錢,她什麼都不帶走。
那點錢就當是她沒骨氣也好,或是不虧待自己也罷,總之她需要。
做好這些,夜色已經黑盡,一如的寧寂,就如這棟別墅,似乎什麼都沒有變。
迷糊間,她就睡了過去,什麼都不擔心,只等着明天的開庭審理新聞。
別墅外,昨晚凌晨呼嘯離開的轎車又疾速到了門外,只是車子停了好一會兒都不見有人下來。
車裡沒有開燈,卻能借着昏黃的路燈看到駕駛位上是打扮妖嬈嫵媚的女人,此刻正轉頭看着後座上的男人,男人已經靠在椅背上似乎睡了過去,周身都是濃濃的酒味。
佟婹伸頸望了一眼別墅,只有二樓的一間屋子亮着微光,看似也只是牀燈,否則這個時候怎麼還會有人不睡覺呢?
不過她想不到的是,他竟同意把她帶回他的別墅,當然,她想不到的還有這別墅裡竟有人,不會是他的另一個女人吧?還是他那個草草訂婚卻半個面都沒露過的未婚妻?佟婹自顧想着,微微挑眉,卻又笑了笑,這些都與她無關,她最多是個情人,有錢花,能和他上牀就夠幸福了。
她下了車,繞了一圈纔開了車門,把後座安靜的男人扶下車,嘴裡柔語細數,卻也帶着些醉意的樣子道:
“我們到了,你看你酒量還沒我好呢,醉成這樣,可咱們還有工作沒做呢!……別墅裡是不是還藏了女人啊?也不怕不方便。”
聲音斷斷續續的往別墅裡走。
只是一直安靜的男人卻也微微蹙了眉。
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從來不會真的喝醉,或者醉了也不會讓自己一塌糊塗。
今晚讓這個女人跟着到了別墅,他卻不知道算不算糊塗,只是心裡那股火一直未消,腦子裡全是她清冷而滿不在乎的倔強。她不是不在乎麼?他帶女人到她面前,還會不會那麼冷
?
佟婹扶着他進了別墅,只是滿眼的黑暗,她只能看了看才往客廳走,一着沙發,他也就軟軟的靠了上去,讓她媚態縱生的伏在他身上,沒有任何動作,不表現嫌惡,也不出聲。
只是在想,樓上的人睡了沒有?
客廳已經被收拾的整潔如初,一絲一毫都看不出昨晚的混亂,可置身同一個地方,他胸口卻也悶悶的壓抑着痠疼。
身上的女人那雙柔嫩的手已經伸進他的衣領,嫺熟的解了衣釦,目光媚豔的掃着他合眸的俊臉:
“我替你把衣服脫了吧,咱先醒醒酒,一會兒一塊去洗個澡!”
說話間,他的外套應聲落地,只有襯衣殘留,幾粒口子歪歪斜斜,而他身上的女人沒再繼續解衣釦,卻將纖手神經褲腰,將衣服扯了出來。
她整個人已經騎在他身前,曖昧的貼着,小手遊在男人襯衣與皮膚之間,昏暗的夜光裡,依舊紅豔的嘴脣輕柔的湊了上去。
只是合眸在沙發上的男人幾不可聞的側臉,避開了香吻,臉上卻看不出不悅,只有一貫的英俊,劍挑的雙眉舒展,像是極享受她的輕撫。
佟婹微微一笑,不在意他的躲避,低首埋進頸間,紅脣勾挑嫵媚,纖手劃過襯衣衣角,輕鬆滑進了褲頭。
只是她的動作卻忽然被男人一把捏住,不得動彈。
好一會兒,她卻不聽他說話,也沒了動作才擡眼看了他,嘴裡媚酥的傾吐:
“怎麼了?這種事還緊張啊?你只管享受就好……”
佟婹的話之說到一半就沒再出聲,不止是因爲察覺他捏着她的力道加大,更是發現昏暗裡,他轉頭看着廊廳的方向,一直舒展的眉頭似乎已經緊蹙,她離他只有兩釐米,甚至可以看到他緊繃的下顎,像是隱忍,更像心疼。
她也不由得跟着轉了目光,兩秒後微微皺眉,模糊的見一個人站在那,她反而靠近了他的懷抱,並沒有尖叫。因爲剛剛還墨黑的大廳,那個人影后的梯燈已經亮了,只是看不清她的臉。
手裡捏着杯子的她就那麼木楞的站在那兒,看着沙發上重疊的人影。
女人的話在安靜的夜裡清晰無比,曖昧勾魂,她不是未經世事,知道沙發上正上演着着哪一幕。
她只是忽然醒了,想起她還沒有把最後一個療程的退燒藥吃掉,可藥在客廳。
只是這樣的場景,她卻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繼續往前走,甚至有些後悔開了身後一串的梯燈,讓她看以看到兩個交疊的身影。
這一幕對於她來說竟如此諷刺。
昨晚,那裡還是他掠奪她的地方。
胸口劃過勾刺一般的疼,她卻木楞的不知作何表情,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可他從來都沒有在自己面前與女人這麼親熱過,即便他再憤怒都不曾。
可想起他曾經帶着混亂的口紅回來,她才苦澀嘲諷的笑,早該不驚訝了不是麼?外面吃不夠還帶回來,她也沒有任何資格說話,這是他的別墅,她只是外人,一個明天就離開的人,一個他要過的女人之一,沒什麼特別。
可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不敢再繼續往前走,是替他感到羞恥,還是害怕自己把他的形象打破,或者是怕自己承受不了這一刻鑽心的疼。
時間分分秒秒的走,她已經幾乎站得僵硬,六月的天,她卻手腳冰涼,捏着杯子的手已經快麻木。
良久,她才找回感覺,總不能一直這樣站着的,可她不能轉身回樓上,那只是表明她在退縮,她在意他此刻的行爲。
他帶女人回來,不就是要讓她看麼?是讓她看看別人都怎麼和他歡好,而不像她一樣抗拒麼?
那她更不該退縮不是麼,她該繼續做自己的事,就當他們的這一場放映是空氣,她吃她的藥,吃完藥繼續上樓休息。
可想罷,她卻花了幾秒時間掙扎,最終才默默的深呼吸,移動着略顯僵硬的步子,腳步聲在安靜的客廳尤爲清晰。
走了兩步,到了客廳大燈的開關,她微微停了一瞬,卻也擡手,很自然的按了開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