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戀芙靜靜的看着,餐具已經放下了,但是也終於說了話:
“如果一個女人會一直找你,一定是滿心期待,很希望聽到你的聲音,幾次三番的打,那肯定是對你有心,你要麼應該接通明白的告訴她,你對她沒意思,而不只是總這麼掛斷,讓她猜測,這樣最傷人,也許你哪天想起她的好了,她就已經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再巴巴的等着你了,她沒有那個義務。”
鍾戀芙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這麼說,只是直覺的就說了出來,臉上卻是滿滿的真誠和認真。
她說完就弱弱的一笑:
“慢用,我去後園。”
身後的兩個人男人一直看着她離開,眼裡的內容卻各不相同。
樊爾航若有所思,她這算只是同情那邊的宋旻顏,還是說的她自己?那些話裡的影子影射的就是完完全全不就是她自己。
遊墨炎眼裡卻是隱約可見的心疼,他能聽出她話裡的意思,更能讀懂她話裡的情緒,她這算是對他的剖白麼?讓他明白她現在心裡的想法,就是想要離開他,就是想告訴他,她對他早已沒了留戀麼?
但是他也可以告訴,想要輕易離開他,不可能!就算他的溫柔打動不了她,也絕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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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沒了她,兩個大男人吃着也沒了意思。
樊爾航主動的看着遊墨炎:
“要不要來兩杯?”
他知道遊墨炎最近的煩躁,當然更知道,以他現在對鍾戀芙的忍耐關心來看,他絕對很久沒有真正喝過酒了。
果然,遊墨炎只是掃了他一眼,用動作做了回答,起身離了桌子,嘴裡淡淡的說着:
“我去洗個澡,你去陪陪她。”
他果然還是有聽進去樊爾航的話,知道她需要人去陪。
鍾戀芙照例是坐在長椅上,身前依舊是金雕安靜的坐着陪着她,這幾乎是樊爾航每次來能夠看到的定格的動態畫面,但是每一次都那麼和諧,只是每一次女主人眼中的落寞也總那麼掩飾不去。
“你這次,爲什麼沒被趕走?”
鍾戀芙看到樊爾航出來,主動的微微一笑,打着招呼,素面的臉上掛着這一抹笑,雖然還有虛弱的影子,但也比靜默的要好多了。
樊爾航也一笑,嘴裡說着:
“這不是爲了你麼?如果不是你身體這麼差,他能讓我留下試試?”
鍾戀芙臉上的笑頓了頓,爲了她?
她能看到他這兩天的關懷,可惜她不想再要了。
樊爾航知道她心裡
的想法,所以轉頭認真的看着她:
“戀芙,你是不是,要試着改變一下對他的看法,他真的爲了你在改變自己,有些事情,一說明白了不就好了?”
他都看着着急,其實他自己說的是簡單,但是也害怕愛情這個東西,否則他也不會一直不碰女人,就是怕麻煩,怕惹不清楚。
是,愛情裡很多事情是隻要說明白了就好了,坦誠能解百毒,可惜也很難做到。誤會是最可怕的,但是現在,在鍾戀芙看來,解釋不明白纔是最可怕的。
她不會和他明說威廉的身份,不會明說她內心還有一絲絲對他的留戀。
而她知道,遊墨炎也絕不會明說,他要扔了林妙人,不管威廉,更不會明說,他愛她。
所以她纔會這麼有恃無恐,無論他怎麼樣,只要她堅決,總有一天,他不得不放手。
“有些東西不是一下子能說明的,道理我懂,但是傷害已經造成了,事實已經存在了,他就是扔不掉了,我也跨不過去了。”她靜靜的說着。
樊爾航終於沒再說話,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她是女人,事件中的女主腳,她遭受的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傷害,還有心靈的,感情的,所以,他能理解她的怯懦。
“你要不要跟我說說我的身體情況。”鍾戀芙突然轉了話題,樊爾航應該和遊墨炎說過她的身體了,但是卻沒有對她這個當事人說過。
雖然說身體是她自己的,自己很清楚,但是感覺總要比理論遲鈍一些的。她也不認爲,她的身體像遊墨炎表現出來那麼脆弱。
樊爾航看了她一眼,病人也確實有權利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所以他只是頓了會兒,就如實再說一遍:
“你現在首要的就是保持好心情,不能總是感覺都悶在心裡,否則三天兩頭的小病避免不了。
還有,一定要跟上營養……”
“流產的事,會對以後造成影響麼,嚴不嚴重?”鍾戀芙打斷了他說的無關緊要,直接切入重點,目光定定的等着他回答。
對於鍾戀芙忽然的打斷,樊爾航愣了愣,他本來不想和她說這些的,但是既然她問了,看她眼裡的堅定,以及她倔強的脾性,知道不說不行了。
也就略微小心的看了她,才道:
“有是有一定的影響,但也不是沒辦法。”
鍾戀芙不說話,只是等着他說下去,他不想去猜測,凡是猜測和想象,她都嫌累。
樊爾航又看了她,擔心接下來的話會影響她的情緒,嘴裡有些溫和的說着:
“因
爲你的血型比較特殊,第一胎是唯一安全的一胎,所以,下一次如果懷孕就得儘快做抗D檢驗,如果不行……那就,不能再懷了。”
只有這個是特別需要注意的,否則如果不及時,下一次懷孕也許造成最嚴重的後果就是一屍兩命,所以他只說了這個,就沒有再說下去,也沒有明確說明最嚴重後果。
鍾戀芙又陷入了安靜,臉上的傷感一覽無餘的泄露。
看來真的,她身上沒有一件事是樂觀的,他卻還要逼着她留在這兒,連唯一一件能讓她覺得生活還有希望的事情都做不了。
樊爾航見她充滿失望的臉,終於還是忍不住的笑着說着:
“也沒有多糟糕的,只要下一次及時做檢查,打了免疫針一般就好,你不會這麼倒黴的。”
她卻嘲諷的一笑,沒有看他:
“我還不夠倒黴麼?”
要不是她臉皮厚,她還想着有一件事沒有做,如果是別人,沒了家人,流了孩子,被心愛的男人利用過,現在卻被禁錮着,什麼也不做了,從此也許不再能生育,她早該想着去死,而不是還這裡獨自悲慼。
“都會過去的,往好處想,實在不行,我每天過來陪你,行不?”樊爾航微微笑着,半開玩笑道。
鍾戀芙終於微微的一笑:
“我還是不和宋旻顏爭了,怕耽誤了你的正事,更怕哪天再惹來她第二個巴掌。要是哪天你也走到了他的這一步……對了,是宋旻顏麼?”
鍾戀芙說着說着變了話音,轉而問着他。
樊爾航還以爲她要說什麼,也因爲她的問題一下子沒反應,但是也如實的點頭,嘴裡卻也說着:
“我跟她真的沒關係。”
鍾戀芙有些想笑,每個男人總有一個能令他無可奈何的女人。
“其實她真的不錯,只是還沒有真正成熟,稍微教教就好了,估計她要這麼煩着你,也是費了很大勇氣的,你還是別太絕了,別真等哪天后悔。”
樊爾航有時候是真的看不懂鍾戀芙,她自己的事情還一團糟,她臉上的悲情還這麼濃,她卻反過來替他操心感情的事來了,當然,他也知道她是因爲自己受的傷才這麼關心他。
所以,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並不是什麼也沒有聽進去。
看天色不早,知道遊墨炎那傢伙一定在某個地方看着他們聊天,霸佔她久了,他估計又要怒了,樊爾航站起身說着:
“天色不早了,外面雖然有調控,溫度也不高,但你還是進去吧,別呆太久,對你身體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