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氣一上來,自從遇到他,她一天的情緒變化比她過去二十來年都多,已經夠委屈了。
她長這麼大什麼時候這麼主動過?但她就是忍不住關心他,細緻到他的每一個情緒變化都能感受到。
她好端端的一個人,憑什麼遇到他就變了個人的似的主動,心甘情願,還不被討好?
心裡翻滾着,嘴裡也就衝了出來:“我做什麼,我關心你有錯麼?你不稀罕就不稀罕,兇我幹嘛?”
旁邊的人一看有人跟遊墨炎頂嘴,都屏着呼吸擔心着,卻見她火氣不下。
“覺得我礙事直接說不就完了,不用找藉口!”什麼需要理清一些感情,一些歷史,全是藉口!誰願意耗費時間誰跟他耗去!
說完她把袋子往他手上一塞,轉身乾脆的往外衝,走了兩步又返回去,搶過袋子直接扔進垃圾桶。
她知道他不會追出來,即使沒有旁觀的員工,他也不會放下所謂的面子。
大廳裡的人在遊墨炎狠瞪一眼後都灰溜溜的走了。
她知道在大廳裡和她發火已經是忍了又忍,但不知道有什麼值得生氣的。
許南知道大廳裡的事,沒過幾分鐘電話就響起:“去看看她。”
只可惜,鍾戀芙在涼涼的雨裡走了幾個路口,火氣沒被澆滅,但理智回來了,擡眼見到酒店就鑽了進去。
自然許南也就沒能見到她。
而酒店裡的人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裹在浴袍裡打着噴嚏,讓酒店將衣服洗了熨好送上來。
剛洗完澡,手腳暖暖的,這樣的感覺對於她這種體質的人來說簡直是莫大的幸福,她一天之內都沒有幾個小時是暖和的。
裹着被子窩在牀上的感覺很舒服,很愜意。雖說這裡的牀和他的比起來確實差遠了。
窗戶上時而瀝下幾股雨水,把外面的霓虹顯得清晰了不少,習慣性的看了看計算機旁,好吧,又一次沒有包也沒有手機,與世隔絕。
她拿起了酒店裡的話機,聽筒裡的待接音響了好久,那邊才傳來懶懶的聲音,鍾戀芙微微皺眉,今天姐沒有上班,看來確實病的不輕。
“姐,是我,你怎麼病這麼嚴重?”
平時都是在公司風風火火,辦事麻利的人,突然不見了影子,弄的她也不適應,只是那邊安靜了好長時間,才聽到似是笑着的聲音。
“哦!已經好多了,就是剛睡醒……”
“我回去看看你吧,反正我這會兒在外面呢……”
“不用不用!”
沒等鍾戀芙說完,那邊的人急着道,似是覺得突兀了,才放慢語速:“我一個人靜靜的挺好,你就好好在那邊吧啊!”
看了看外面下的雨,聽她說話的力氣也不再擔心,總之在公司肯定能見到。
只是她還要不要回遊墨炎那裡?但是陸逸那裡的東西是得搬出來的。
想了想又撥了電話,那邊接的顯然快多了。
鍾戀芙:“陸逸,是我。”
“嗯,怎麼了,落東西了?”那邊似乎手頭有些忙。
鍾戀芙聽這問話,又是不自覺聳眉,“什麼落東西?”
陸逸將鍋蓋好,出了廚房拿下夾在肩頭的手機:“不是派人來取你的東西了嗎?這會兒應該到了纔對。”
只是一會兒,鍾戀芙才展開眉頭,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和他隨意聊了幾句便掛斷,看着電話發呆。
他連她會找陸逸都猜到了。算定了她會回別墅?
她正入神,卻有敲門聲傳來,看了看時間,衣服是該熨完了,開了門,她頓住,衣服是好了,只是拿着衣服的人是遊墨炎。
手裡隨意的惦着衣服,沉靜的眼眸看定她,沒說話。
鍾戀芙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後便移開,擡手去接衣服,對方手一縮,她自然接空,擡眼微不愉悅的看他一眼。
隨後轉身,冷着臉沒看他,只是涼涼的道:“看來酒店的安保真不過關。”隨意就和人透露了客人信息。
當然她能想象遊墨炎都會用什麼方式打聽,加上充分運用他的英俊和權財。
他不理她的脾氣,只是在房間看了幾眼,便不再動靜,而是有些不滿的看着她:“很好玩?”
她聽了,皺眉。是,她也覺得自己幼稚,這樣和他鬧有什麼意義?他不是那路人。但她心裡就是過不去,他面前,不經意間總會丟掉矜持,丟掉沉穩。
也許是因爲他的遲疑,不主動。她卻等不了,一就是一,沒辦法模糊心裡的感覺。
似乎是被說到點上,她撩起衣服就進了浴室:“不好玩,但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她離開的話,他就可以很輕鬆,這不就他想要的嗎?
在她看不到的背後,他的眼神緊隨,有一絲心疼,一絲不確定,眉頭微微鎖起。
換好衣服出來的人被站在門口等候的身影嚇一跳,還沒反應又被拉着手往門外走。
“你幹嘛?放開我!”她很不悅的皺眉定着腳步,掙脫了他,憑什麼她要隨便原諒他的壞脾氣?
他卻只
轉身看了她的
臉,也皺起眉:“別再鬧了,我沒多少脾氣陪你。”
他如此一說,她終於心酸,是他莫名其妙發的火,無視她的關心,還是她鬧麼?她也會有脾氣。
“我鬧?好啊,那你回去啊,我不需要你的好脾氣,你喜歡對誰都行!”
他沒說話,只走過去,伸手想要去牽她,卻被她一躲,狠狠看着他,他蹙了眉,微冷臉色,不顧她的反抗,把她扯了過來。
她卻掙扎得更兇,甚至眼裡開始溼潤,聲音開始哽咽:“放開!我需要你可憐,我也有脾氣,唔……”
他完全不理她的話,只最後一皺眉,輕易撈過她的身體,固定住,性感的薄脣堵住了她的話,吻不夠溫柔,但卻不足以令她難受,好一會兒,起舞的舌尖才從她口中退出,撤開一釐米距離,看着她此刻的迷離,只問:
“還有脾氣麼?”
她沒聲音,剛回神的樣子看着他,腦子裡還有着他給她的沉迷。
直到他轉身拉着她,她一直不聲不響的跟着他的腳步出了酒店,沒有想象中的急,也沒有生氣,只是一路無語,總讓人覺得壓抑。
出了酒店,只覺秋夜的夜晚確實有些涼,她腳步猛的停住,一個噴嚏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他皺眉,回頭不悅的看她,卻沒有責備,只是將外套披在她身上,蹙眉看了她的臉好一會兒,伸手拭了拭,那是未乾的淚漬。然後才接着去開車。
車裡車外完全兩個溫度,猛然的暖和還是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不言,她也不語,也沒將外套還給他。
直到進了別墅,聽到煥姨笑笑的聲音:“少爺、小姐回來了?”
印象裡,煥姨似乎是第二次喊她小姐。
她笑笑表示禮貌,只是兩人間的奇異氣氛,在別人看來會讓她覺得尷尬。
她不再理會別人,只是疾步往樓梯而去
腰卻被後勁摟住,拐個方向往餐桌走,她腳步拖沓的跟着走,嘴裡堅定的說着:“我已經吃過了,不勞費心。”
緊摟腰身的主人卻不搭理她,只是淡淡囑咐一句:“煮碗薑湯來。”眼睛看了看煥姨,不讓人覺得很冷漠和無禮。
煥姨笑着往廚房而去。
而他將椅子搬到一起,將她安置好,自己坐在旁邊,就像小吃街的座位那麼近,完全是和平時的相隔甚遠兩廂而去。
她總覺得這樣的用餐纔有溫暖,飯菜只擺了桌子的一個小角,她看了他一眼,勾起嘴角拿起筷子往香蒸魚片而去,老遠就聞到蘸水的香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