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elaide……”我輕聲重複了句,也繼續說道,“我叫何時暖。”
趙卿瀾笑了笑:“我其實聽說過你的名字,那時候還以爲沒機會見到本人。”
“你聽過我的名字?”我愈發不解了。
趙卿瀾聞言便耐心地跟我解釋:“simon跟我說起過,當時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子,才能讓他動了心。”
這下我終究是完全怔住了,因爲這些話我從沒想過會從任何人的口中得知,更別說還是趙卿瀾這樣的身份。
霍成澤親口說過,對我心動了嗎……
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像是漏跳了幾拍,然後又咚咚咚跳的厲害。
“我跟霍成澤,其實也不是……”我試圖要解釋。
但是這樣的解釋任誰看來都太過單薄,所以連趙卿瀾也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我不必再說。
“時暖,我可以這麼叫你嗎?”她雖然問是這麼問,但是不論說什麼做什麼都讓人無法拒絕,“你要相信,我完全沒有任何別的意思,之前我只是想單純地見你一面。上一回我們也是見到了對不對?但是你沒表露自己,我們就那樣錯過。事後我還想起,覺得simon公司的員工很漂亮,也有些害羞。應該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對你就有留意了。”
我聞言頓了頓,這才平復下心情說道:“上一次,也是我考慮的不周到。”
“不對,你就是太聰明和細心了,所以才怕被發現,怕給simon造成什麼困擾。”
說實話我見過不少聰明的女人,包括黃太太那種,但是趙卿瀾給我的感覺是很聰明,卻又聰明的讓人警惕和討厭不起來。
甚至還有種對她傾吐一切的衝動。
只是到了現在我還是想不明白,到底她爲什麼會對我至此。
作爲霍成澤的“結婚對象”,她就算是再善良大度,也不會像個沒事人似的來對待我。
不過很快,她就爲我解答了這個疑惑:“我跟simon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之間很熟悉,但是絕對沒到發展成戀人的那一步。而且我也很清楚,他並不喜歡我,只當我是普通朋友。”
我聽到這些之後沒覺得有任何的輕鬆高興,心反倒是愈發沉了下來。
“那你呢,你喜歡他嗎?”到了最後,我也終於問出了憋在心口的一句。
大概趙卿瀾這樣的人連謊話都不屑去說吧,她的目光依然澄亮,幾乎是沒猶豫就回答道:“我喜歡他,很喜歡。”
我抿了下嘴脣,上面好像沾染上苦澀,這種苦一直向下蔓延到心底。
“我暗戀了simon很久,不,也算不上是暗戀,周圍的人都知道,只有他裝作什麼都看不出來。”趙卿瀾又笑了,但是笑容卻比之前多了幾分無奈,“就算是這樣,我也沒想過放棄,所以從英國追到了這裡。”
“你這樣的女孩兒,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呢?”我喃喃地問了句,也是在問自己。
趙卿瀾答:“simon不是那種誰優秀或者漂亮就會喜歡上誰的人。他平日裡不喜歡說話,也沒人能看出他的想法。正是因爲這樣,我纔會好奇,到底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征服他。”
“他需要的不是征服,是懂他。”我說。
趙卿瀾聞言怔了一下,之後突然緩緩笑了出來,說道:“對,懂他。你懂他。”
我輕輕搖了一下頭,卻沒告訴她,其實我不懂,起碼並不完全懂。
霍成澤的心思的確是太過深沉,有時候覺得他冷漠疏淡,有時候又覺得他的心裡像是藏着一團燃燒的熾火。但更多時候,他神情舉止都是淡淡的,看不出分毫的破綻。
連夜夜睡在他身邊的我,都覺得他是個太過深沉無底的存在。
可是也許就像趙卿瀾說的那樣,女人都有好奇心理,所以越是不懂一個男人,越是想去了解他,想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但這麼長的時間過去,我幾乎還是一無所獲。
因此對於趙卿瀾說的這些,我的心裡一點底氣都沒有。
“adelaide,或者……卿瀾,我跟霍成澤,現在確實是在一起了。但是我曾經跟他確認過,他沒有婚約在身,也沒有交往的戀人。而且我也想好了,等他以後真正準備接受一段婚姻的時候,我就離開他,不會再見他。”
趙卿瀾一時之間像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接受一段婚姻?你不想跟他結婚嗎?”
我笑着搖搖頭,不知道看上去會不會有些苦澀和奇怪:“沒想過,因爲知道不可能。所以你也不用擔心什麼,我除了是他暫時的女朋友,其他的什麼都不是。”
趙卿瀾現在大概是清楚了,也由此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格外的疑惑。
過了會兒,她才低聲說道:“我以爲,如果喜歡一個人,肯定要努力地跟他在一起,不管遇到什麼困難。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你都已經擁有了simon,卻還時刻想着把他推給別的女人呢?”
這個問題擊打的我的胸口有些疼,但我還是回答了:“因爲比起兩個人日後長久的痛苦,一個人承擔下來,代價總會少一點。”
作爲不該相愛的代價,我會讓它小一點。
……
之後我離開了霍成澤的別墅。
原本以爲這是一處很“安全”的地方,可以安心存放着我們小心翼翼的愛情,不讓別人發現。
可是到頭來卻還是我的一廂情願。
是啊,我到底在期待什麼呢?亦或者是在介意什麼呢?
或許霍成澤從來不覺得這段戀情有什麼值得隱藏的地方,也從不擔心別人會發現。
但我不同,我在意的多了,害怕的就會多。
回到自己的房子之後,我疲累得仰躺在牀上,看着外面慢慢西移的日光,愣了一會兒還是坐起身拿出了手機,給霍成澤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過去。
做完這些之後,我將手機調成靜音,又將房間的暗色窗簾全部拉上,接着就脫下衣服到牀上悶頭睡了起來。
這一覺大概睡了很長時間,白天經歷的所有讓我覺得像是已經度過漫長的旅途,一一回想起來也覺得冗長。
打斷這繁複夢境的是從額頭傳來的清爽涼意,我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睛,在黑暗當中隱約覺得有人此刻就坐在我的牀邊。
靜靜地,溫柔地注視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