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紙箱的蓋子，從一角取出那隻戒盒，她小心翻開，目光落在那隻黑色戒指上，輕輕揚脣。

當初買戒指的時候一下子買了兩隻，那一隻已經戴上穆天野的手指，這一次就把這隻當生日禮物送給他。

不過，還需要去配一個鏈子，可以讓他把這個戒指當吊墜掛在身上，應該效果也不錯。

這麼想着，寧小菲將蓋子蓋好，放到一邊，拿過紙箱的蓋子想要蓋上紙箱，視線注意到那個已經磨損的相冊，她伸手將它取出來，輕輕翻開。

第一張，是她的“百天照”，照片裡她還是一個小嬰兒，身上套一件藍色的小裙子，傻傻的笑。

寧小菲笑了笑，翻過下一張，這一張是她大概快一歲的時候，剛剛學會走路，媽媽抱着她在公園照的。

再後來是她兩歲多的時候的照片……

整個相冊，就是母親爲她整理的，基本上可以算是她的成長史。

一張張翻看，就彷彿穿越到從前，不知不覺已經翻到最後一張，那是她初中畢業時拍的，那一年之後，媽媽因病去世，後面的空頁也就一直空着，沒有人再往裡面添加照片。

翻到後面的空頁，寧小菲咬咬嘴脣，心中暗想着要不要自己整理幾張照片進去把相冊填滿，目光不經意地掃過頁面，卻注意到一些異樣。

透過纖薄的塑料紙，似乎能看到前面一張照片後面隱約寫着字。

她疑惑地翻到前一頁，取出那張照片，果然，照片後是兩行娟秀的字體。

“xx年x月x日，小菲今天初中畢業，成績是全校第三名，開會的時候校長特別唸了她的名字，如果你也在，一定會爲她驕傲。”

那種語氣，明顯是在寫給那個人。

寧小菲看看手中的照片，目光一動，當即將前面一張的照片也抽出來。

照片後面，果然也有母親的字體。

“xx年x月x日，今天是你生日，我買了一隻生日蛋糕，小菲問我是誰生日，我說是一句多年前的老朋友，我們一起唱了生日歌，她還畫了一幅畫說是算做給你的生日禮物。”

……

“xx年x月x日，今天是她第一天上學，我送她去學校的時候，其他孩子都是父母一起，她一臉羨慕地看着那些有爸爸的小朋友，我知道，她肯定在想你，那孩子懂事，其實她很想知道，爸爸長什麼樣，爸爸在哪兒，可是她怕我難過，從來不問……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你回來找我們，小菲開心地抱着你叫爸爸，如果是真的該多好啊！”

……

“xx年x月x日，今天是她出生整整一百天，我終於幫她報上戶口，用得是你的姓，姓寧，叫小菲，她不光是我的女兒，也是你的孩子。過去的時候我有點怨你，可是現在，每次看到她的時候，我都會想起你，我相信你是愛我的，只是身不由已。我真希望，有一天你能看到這些照片，看到你的女兒是如何成長。”

手中的照片，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