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盤子裡的糖夾，夾兩顆糖，又倒半罐牛奶，秦兆陽擡手將準備好的咖啡移過來，放到桌子空着的一側，自己就端過另外一杯——不加糖也不加奶，他喜歡黑咖啡。

斜一眼站在牆邊，換了一隻腳支持着身體的楚馨寧，他的眼底閃過複雜的神色。

明明都已經站得很累，已經換了幾次腳，難道她就連一句“讓一讓”也不肯和他說？！

幾分憤怒，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過來，陪我！”

命令式的語氣，傲慢而霸道。

楚馨寧怔了怔，到底還是走過來。

她已經站了很久，腿和腰都很累，和他一起之後，兩個也懷過一個孩子，後來因爲意外流產。

從那之後，她就失去了再孕育孩子的能力，腰上也落下隱疾，站久就會痠疼。

停在他的身側，她一副要走的姿態，並沒有要入座陪他喝咖啡的想法。

啪！

秦兆陽拍案而起，因爲太過用力，小木桌巨震，咖啡杯勺都是一陣顫抖。

轉身，居高臨下地逼視着楚馨寧的眼睛，男人怒吼出聲。

“你還要和我冷戰多久，是不是，到我死也不再和我說一個字？”

楚馨寧抿着脣不出聲，片刻，突然矮身，跪在他面前。

“我求你，放過天野。”

“你……”秦兆陽嚇了一跳，慌亂地彎身過來抓住她的胳膊，“你這是幹什麼，起來……給我起來！”

用力將她從地上拉起來，他皺着眉瞪着她的眼睛。

“你以爲……寧小菲的事情又是我乾的？！你！”

“難道不是嗎？！”

楚馨寧擡着臉，反問。

抓緊她的胳膊，男人已經到達憤怒的頂點，觸到她眼睛裡亮亮的水色，他心臟一緊，猛地將抓着她手臂的兩手縮回來。

轉身，深呼吸。

“在你眼裡，我就是卑鄙無恥的代名詞對不對？！”

“你說呢？！”楚馨寧咬着脣，硬生生收回眼淚，“沒錯，你幫我，我欠你的人情，我還！你不喜歡我回去，我可以不去。你嫌我沒辦法給你生孩子，你去和別人同居，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可以和別的女人再生一個兩個三個……，可是我呢，我只有這一個孩子。我只是想要看看他，看看他愛上的是什麼樣的女人，看看那個女孩子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他如何癡情，這難道不是人之常情嗎？你爲什麼一次次地不放過他，竟然還讓人針對寧小菲，她懷孕了你知道嗎？！”

“你！”

擡着手指着楚馨寧，秦兆陽從齒縫裡擠出一個字“你”字，後面的話又哽在喉嚨。

嘴脣顫了顫，他低低吐出一個字。

“滾！”

擡手抹一眼睛，楚馨寧邁步，踩着一地狼籍下樓。

秦兆陽上前一步，一把掀翻小桌，又擡腳將椅子踢到一邊，還不甘心，抓起椅子起要去砸一側的花木，手擡到半空又無力地放下椅子。

這些花木都是楚馨寧親手種的。

他還記得，他不遠千里從國內帶了幾株牡丹回來的時候，她開心地像個孩子一樣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