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多做點什麼，他也不介意。

她是他的女人，一個男人想要自己心愛的女人，天經地義，有什麼什麼見不得人的？

寧小菲捏起小叉子叉一顆草莓，送到他嘴裡，又叉一顆給自己。

“那個是北斗星嗎？”

穆天野輕輕嚼着草莓，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

“那個不是，北斗星沒那麼亮，那個應該是一顆一等星，那個是大角星……那邊是北斗……看到那邊有點像是三字的幾顆星星嗎？那是仙后座……”

寧小菲轉過臉。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身爲一句建築系學生，能畫出這麼好的設計圖並不新鮮，可是提古詩他出口成章，就算看個星空他都能張口就來，說得頭頭是道……

“我小時候，常和爸爸一起觀星……”

這是穆天野第一次提起父親，也是他第一次向她說起小時候的事情。

剛會學說話，父親就開始教他識字，背詩，並且承諾只要他背後一首，就可以隨便到附近的超市或者商店買一樣東西。

“等我長大一些上幼兒園，他又改了規則，可以先挑中一樣東西，然後他出題目。然後讓我背什麼《木蘭詩》《春江花月夜》……後面有一次，我看中一隻天文望遠鏡，你猜他讓我背什麼？”

“總不至於是《長恨歌》吧？”

“《長恨歌》算什麼，是《離騷》!2400個字，我足足背了一個星期……”

說到這裡，穆天野沒有再說什麼。

事實上，後來他背後了那首詩，卻沒有得到那個建築模型，他原本興高采烈地想着週末背給父親聽，然後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建築模樣。

結果，那個週五，卻是他人生中的惡夢。

“後來呢？”

寧小菲追問。

“後來，我就從陽臺上掉下去了，爲了給我做手術，花光了家裡所有的錢，爸爸沒有錢再給我買望遠鏡。”

再後來，他出院之後，媽媽拿了更好更貴的望遠鏡回來，他卻扔到地上，眼看着價格昂貴的鏡片摔成碎片。

因爲那個媽媽，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媽媽。

那是用那個男人的錢買回來的望遠鏡，他死都不會要。

用手輕扶着她的肩膀，穆天野沉默好一陣，才接着開口。

“再後來，我就發誓，等我長大了，一定要賺很多很多錢，等我有孩子的時候，無論他們要什麼，我都買得起！”

所以他放棄自己愛好的美術和天文，選修建築和管理學，就是因爲這兩個行爲賺得錢更多。

父親病逝，他接手穆氏，拼命地工作，也是爲了兒時的這個誓言……

他沒有提到母親的離開，寧小菲卻猜到幾分。

什麼也沒說，她只是側個身，伸過自己纖細的手臂擁住他，一下一下輕撫着他的胳膊。

“你已經做到了！不過，以後等咱們的孩子長大了，我可不會慣着他，我會告訴他，爸爸的錢賺得不容易，讓他省着點花！”

胸口上，有什麼東西淌下來，溼了他的襯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