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認真，眼角上揚，傅晴搖頭，“我不會幫你。”
顧安南深邃的眼神看過來。
“但是我也不會阻止你。”
對面的高樓大廈，太陽一點點升上來，越過地平線。
傅晴雙手插在兜裡，“將來怎麼樣很難說，現在就看你自己了。”
顧安南背影往後延伸，仰頭看着萬里無雲的天空，傅晴離去的聲音變小，不管什麼時候，不管用什麼辦法，唐酒酒和他都已經綁在一起。
傅晴從陰暗的樓梯上來到電梯前，這裡的電梯分爲醫生，病人，手術室專用病人的電梯，這個時間點太早，晨曦的光纔剛剛燃起，因此來的人也比較少。
沒等多久電梯就停在這一樓叮的一聲打開，傅晴走進去和裡面的人互相打了招呼，已經習慣了同事的臉上或多或少會有諂媚的表情，聽着身邊的竊竊私語她也一臉正常。
算起來，原本只是爲期一個月的時間，可是後面陸陸續續發生了不少的事，讓短短的休假變得遙遙無期起來，現在重新出現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手生了。
畢竟這是一雙外科醫生的手，做手術跟熟能生巧的手藝是一門道理，如果距離上一次動手術的時間越久，她的手就會越來越生疏，到最後甚至會懷疑自己還能不能拿起手術刀。
傅晴有過這樣的擔心，不過剛出了電梯進入辦公室就接到電話說有一臺手術。
因爲這裡大部分都是現役軍人，或者是退休的老人，在再加上軍人實在算不上一門安逸的職業，因此大部分人身體到了一定的年齡多少都有隱患。
用肩膀夾住電話放在耳邊，她脫下粉紅色的羽絨服，取下白大褂。
“嗯，主任。”
“已經安排好手術時間了。”
傅晴坐下，環顧了一圈自己的辦公室，一塵不染，還是和以前一樣。
拿起筆筒裡的圓珠筆在手裡胡亂的划着圈，“主刀的醫生是心臟科最權威的李醫生，你作爲助手從旁協助。”傅晴明白自己剛回來確實還沒有主刀的能力和機會，可是讓年齡已經六十，幾近要退休，醫院裡最有資歷，最有經驗的醫生，那麼這個病人……
“主任，這次的手術……”
“這次手術至關重要，就算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也一定要提升到百分之八十，等半個小時之後你來會議室開會，到時候再詳細的討論一下。”
“這次不僅對醫院是個好機會，對你來說也是一個好機會，前提是手術成功……”
最後一句話主任說的意味深長，傅晴愣了愣，明白主任是在提點她。
“是，我知道了。”
合上手機，主任的話還在耳邊迴響。
從醫以來，她從來沒有忘記過初衷，對待病人始終如一，即便是現在也一樣，不管他是貧窮的，還是有權勢的，醜陋又或者帥氣。
“傅醫生。”圓臉，剪了一個波波頭的小護士拿着一瓶生理鹽水走進來，“您終於回來了。”
“這段時間你不在真的是太無聊了。”圓臉小護士笑起來很可愛，兩顆小虎牙時不時的露出來，煞是可愛。
傅晴雙手交疊平放在桌上，語氣柔和，“我知道辦公室整理的這麼幹淨你的功勞是最大的，謝謝你，下次有時間我請你去吃東西吧。”
圓臉護士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啦，打掃是阿姨的事我就是把桌上的東西整理了一下，不過傅醫生你覺得滿意就最好了。”
“不過你說要跟我一起去吃東西是真的嗎？”
傅晴看着她的笑臉不禁跟着一起笑，她的反應不做作反而讓人生起好感。
“當然了。”
小護士眼睛一眨一眨的，“是不是吃什麼都可以。”
傅晴摸不着頭腦，難道是什麼大餐？“當然了。”
“螺螄粉可以嗎？”
傅晴一臉懵逼，“這是什麼？”
小護士:“啊？原來你沒聽過啊？”
傅晴失笑，“不好意思，我確實沒聽過。”
“是最近特別流行的一種小吃，就是味道有點……怪。”
“怪？”
“嗯。其實就是有點臭啦。”小護士一隻手抱着文件，一隻手拿着鹽水。
傅晴意外的有興趣，“好啊，明天如果沒事的話就明天一起去？”
小護士比了個耶的手勢，“啊，現在八點了，要上班了，傅醫生那我先走了，拜拜。”
傅晴揮了揮手。
唐酒酒穿着病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外，斜着身體倚在門縫中，那頭短髮依然耀眼，比起昨天晚上懨懨的樣子，還是現在這個唐酒酒看上去更舒服。
“看來傅醫生的人氣還是挺不錯的嘛。”雖然還有點虛，不過總算是恢復了些精神，然後就坐不住了。
正好醫生建議她現在可以適當的走動走動，漫無目的的就走到這裡來了，唐酒酒把這稱之爲朋友間的心有靈犀，可惜只是單方面的。
“現在已經是上班時間，來找醫生陪你聊天解悶，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再說了，你現在不是應該好好給我躺在牀上嗎？到這裡來做什麼？”
“信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某人讓他押你回去。”
唐酒酒撇嘴，用一種緩慢的速度往前走，傅晴目光不放鬆，就怕她一不小心摔倒就準備衝上去。
唐酒酒不以爲意，但是傅晴的反應比她預想中的大的多。
“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唐酒酒坐下來之後傅晴的心也踏實的放回原處。
“誰讓你總是不聽醫囑到處跑？像你這樣的病人真是讓醫生頭疼啊。”
傅晴確實頭疼，唐酒酒的倔強實在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
“你什麼時候跟顧安南又變成一夥的了？別告訴我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你就改變立場了。”
昨天晚上兩人的爭吵聲她聽的清清楚楚，可是一個晚上的時間，這兩人同時選擇若無其事的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立場？這件事沒有立場一說，你現在這樣我一個人肯定拿你沒辦法，加上一個顧安南我就不信你還不願意乖乖的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