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陣心疼,這麼微小的動作她都無法完成,可見她身體已經無力到什麼程度。
“你要說話嗎”
見她點頭,獄靳司替她拿下來,他摸了摸她的額頭,稍微有點熱度,應該還在發燒。
“哥哥。”她抓着他的袖子,掙扎着要起來。
獄靳司扶住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懷中,他低頭看着她的臉,柔聲問,“想跟我說什麼”
獄寧安吸了幾口氣,彷彿積攢了所有的力氣,聲音斷斷續續地溢出來
“哥哥,我撐不下去了”
這句話一出,男人紅了眼眶,雙臂抱緊了她。
“別放棄,你是最堅強的女孩,堅持了這麼多年,千萬不要放棄寧安”
“哥哥”她打斷了他,抓着他衣領的手臂微微顫抖,“我好累、好疼全身沒有一處不疼,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說話間,她吸了兩口氣,五官皺在一起,明顯身體痛得厲害。
這段時間她過得渾渾噩噩,不知道外面什麼日子,疼痛的折磨,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感覺過了幾個世紀那樣漫長,曾經的堅持在疼痛中被磨盡,她想要堅強,但真的太痛了。
她不想再堅持,而且已經沒有什麼再值得自己撐下去
放下了他,她可以安心地去了
“寧安”
“哥哥,讓我走吧,活着的每一天唔每一天都是煎熬對你們也是折磨,哥哥”她的身子在他懷裡劇烈顫抖,她抱住他,眼淚流下來,“我疼好疼”
“寧安”獄靳司眼角溼潤了,緊緊抱住她,如果可以,他寧願生病的是自己,痛在自己身上,“哥哥知道,全知道可是哥哥不忍心看你走,你真的捨得離開嗎你不想看看君醫生嗎”
到了這一刻,唯有用君醫生來勸說她。
獄寧安哭着搖頭“從我決定爲自己辦葬禮開始,我就準備放下他,他那麼好,我不要拖累他,更不願意讓他看到自己這副模樣,我不要”
白血病復發後,獄寧安在病痛中考慮了很久,她最終決定給自己辦一場葬禮。
那晚,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家人,起初獄靳司不同意,獄寧安跟他分析了現實。
若她還能活半年,這半年君醫生一定會陪着她、照顧她,那麼半年之後呢他怎麼面對她的離世
而且這半年,他每天都要面對她被病痛折磨的樣子,她不想不想看他痛苦
更不希望,自己焦悴不堪、瘦骨如柴地死在他面前
與其兩個人痛苦,不如狠下心,長痛不如短痛
後來,獄靳司同意了,陸東當天搭乘專機出了國。
他在一位朋友那裡拿回來一顆藥,這藥可以讓人的生命體徵消失,服下藥物後,她就像真的死了一般,看不出任何破綻。
那天,在殯儀館,獄寧安被推入火化室後便被悄悄從後門帶走,送來了山頂別墅。
獄家收買了殯儀館的高層,那些工作人員其實都是獄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