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本來想好好的訓訓她,明明早上她就看到了她哥離開,可是那時候卻沒有提醒自己,但是坐在飯桌上看到冷安然有些頹然的臉色,葉婉又有些於心不忍了。
冷安然啃着包子裝作沒看見葉婉眼底的矛盾,眼底的狡黠很快斂了下去,就着手裡的包子飛快吃完,一杯豆漿幾乎是一口氣灌了下去,隨後起身。
“媽,中午我就不回來吃飯了,跟朋友有約。”
“誒。”
葉婉無奈的看看冷子山,想追上去最終還是作罷。
這些年冷安然喜歡做什麼她幾乎沒有干涉,雖然不至於阻止但絕對也沒有支持,她也是隱約從朋友口中聽說安琪如今自己開着一家形象店,但從冷安然一開始便很少有時間回家到後來乾脆自己在外面買了公寓看,大概也還是不錯,讓她更加沒了擔心的理由。
冷安然原本想直接走掉,但是猶豫了一下還是在沈紫恬的房間門口停下來,輕聲敲了兩下門。
沈紫恬頂着一頭溼漉漉的頭髮來開門,看見是冷安然稍稍意外,但還是側開了身子讓安琪進去:“你先坐一下,我擦一下頭髮。”
“嗯。”
冷安然微微掃視了一遍沈紫恬的房間,不得不感嘆母親的厲害,之前收拾了冷梟房間旁邊的客房,幾乎算是重新裝飾了一遍,被她這麼一攪合,無奈搬到這間房以後,就那麼聊會兒天吃頓飯的功夫,這房間絲毫沒見得比已經收拾好的房間差。
“不好意思,剛剛起牀,房間有點亂。”
沈紫恬從洗漱間裡探出頭,剛好看見冷安然四處打量的目光,不由訕訕微笑。
“沒事。”
冷安然無所謂的搖搖頭,然後晃悠悠的自己去小隔間接了杯水。
“你來找我什麼事情嗎?”
沈紫恬抽掉吹風的線,繞着吹風一層一層的捲起來,放好,才一面用手梳理着自己半長不短的頭髮,坐到冷安然對面。
從軍隊裡出來的時間還不長,而軍人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幾乎是齊噗噗的短髮,這會兒纔開始慢慢留長,冷安然看了看,也沒有在意,只是抱着杯子頓了頓,終於輕聲問:“紫恬姐,你真的喜歡我哥嗎?”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知道冷安然說話直接,但是這算是什麼問題,人都已經住到冷家來了,居然來這麼一句,沈紫恬的臉色頓時難看了些。
“突然想到了,就問問。”
冷安然放下水杯,無奈的攤攤手,眼眸跳脫:“早上我在園子裡跑步,看見哥哥匆匆忙忙的走了,紫恬姐不是說好早上跟哥哥一起吃飯的嗎?現在時間已經這麼晚了,怎麼都沒有問一聲呢?”
沈紫恬身子赤然緊繃,眼底閃過一抹不安。
冷安然暗暗打量着沈紫恬,輕輕抿着嘴角笑:“我以爲紫恬姐不知道,所以上來說一聲兒,我跑步的時候回來聽見你房間在說話……”
“我不是……”
“什麼?”
冷安然瞳孔急速縮小,直勾勾的睨着沈紫恬,她不過只說了一句聽見她在說話,沈紫恬就這麼着急的想要撇清楚了嗎?
“沒什麼。”
彷彿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沈紫恬不安的吞了口唾沫,撇開眼神不敢直看冷安然,連聲音也低沉了許多,“早上我媽打電話過來,實在太早了,沒想到吵到你了,我睡意正濃,也就沒看時間。”
撒謊!
冷安然無所謂的笑笑,反正她知道對方是誰不就行了。
“你聽見什麼了?”
就算她一時情急找了個藉口,但是意識到冷安然既然說出來了,便可能已經聽到了什麼,沈紫恬眼底漆黑,試探着望向冷安然,嘴角努力扯出點點笑意,輕聲問。
“沒什麼,你跟你媽的電話我能聽見什麼呢?”
安琪笑眯眯的回望回去,“對了,剛纔我媽叫你下去吃早餐呢,我已經吃過了,中午就不回來了,你要是玩兒得無聊,我們也可以找時間一起出去逛逛。”
“嗯,改天吧。”
冷安然的眼神實在不像是聽見了什麼的樣子,沈紫恬終於舒了口氣,送走了冷安然,整個人靠在冰冷的門板上,只覺得好像打過了一場硬仗。
素聞冷梟跟妹妹的關係很好,她之前還想憑藉着自己小時候便跟冷安然認識,想拉攏小姑娘,誰知道原來這麼艱難。
但是就算艱難,也必須要做!
一想到早上冷梟對自己冷淡甚至是厭棄的眼眸,沈紫恬心臟便好像被鋼針狠狠戳過一樣生疼,她鼓起了好大的勇氣才送上門,而且人不都說男人早上都是感官的動物嗎?
她都做到那份兒上了,冷梟居然還是無動於衷!
如果不是因爲之前顧淺淺跟冷梟的緋聞,身家這麼幹淨的男人,沈紫恬還真忍不住會去懷疑他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
剛剛洗過澡,被冷安然這麼毫無徵兆的進來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沈紫恬後背又出了細細密密的一身冷汗,趕不及時間再去洗澡,只能草草的換了條裙子下樓,可不能讓葉婉久等了。
自從冷梟回去,顧淺淺便將他們之間唯一一枚戒指穿在一條鉑金鍊子上,時刻都掛在脖子上。
他們兩個人是隱婚,戴在手上的話太過張揚,但要是不帶,讓冷梟知道了只怕又會生氣,便乾脆戴在脖子上。
自己買了早餐之後,顧淺淺又給凌小水那邊帶了一份。
將凌小水的早餐給她丟在房間裡,讓陳媛媛也跟着一起吃後,她回到自己房間擦臉,因爲一條低領的裙子,戒指便不停在鏡子裡面晃悠,亮晶晶的鑽石晃得她眼睛生疼,好像夢裡無孔不入的冷梟。
昨天兩個人雖然通了兩次電話,但幾乎所有的話題都是圍繞着天賜,冷梟帶天賜去了動物園,沙啞而低沉的嗓音彷彿還在她耳邊迴響:“淺淺,可惜你不在。”
捏着戒指的手,驀地再次顫抖,切割幾近完美的鑽石,居然也會劃到手。
顧淺淺放開鏈子,低頭瞅了一眼食指上細小的傷口,眼眶頓時酸澀。
一整天心神不寧,演員裡面前一天偷偷猜測顧導演是不是失戀的人越發的鬧騰了,惹得白洛美興沖沖的將電話打給簡寧,眼底滿是幸災樂禍。
“堂姐,這件事情你可不能告訴我媽,只要梟哥哥不要顧淺淺,我的機會就大了。”
簡寧也害怕被人認出來,就算住在酒店裡也幾乎沒有出門,每餐吃飯都是讓服務員送進房間,聞言無聲嗤笑,也不知道白洛美從哪裡來的自信,冷梟這個優秀的男人,怎麼可能是她這樣有頭沒腦的女人能夠隨便追求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