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言低頭，嘴角只是帶着無奈的笑意。

莫漪瀾看過程一諾，臉色依舊不怎麼好，回頭看着莫一言，深深吐了一口氣，對着莫一言搖頭。

出了加護病房，看着門口坐着的榮怡欣，過去蹲在她前面，伸手握住了榮怡欣的手：“姐，你先去我辦公室歇會兒吧，你都兩天兩夜沒休息了。”

榮怡欣搖頭，擡頭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悠悠，我沒事，等他醒了我再去歇着。”現在兒子有自己媽媽幫忙照顧，她也不用擔心。

莫漪瀾回頭看着莫一言，讓莫一言勸勸她，莫楚怎麼還被程墨羽帶走休息了一會兒，這榮怡欣在這麼下去，她的身體就毀了。

“欣欣，你在這裡坐着也沒有用，你身體垮了，一諾醒了你怎麼照顧他。”莫一言在她肩頭拍了拍，讓她回去休息。

榮怡欣依舊搖頭，看着病房的方向，低聲開口：“貝哥哥，悠悠，你們說，我從會走路就跟在他後面，可是這一次，爲什麼我怕了呢，我好想追不下去了。”這兩天，她都不知道自己死過多少次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在繼續下去。

莫漪瀾和莫一言對視了一眼，莫漪瀾急忙開口：“姐，你亂說什麼呢，寶哥哥沒事的。”這話的意思他們聽的明白，軍嫂難爲誰都知道，撐不下去的人也大有人在，可是他們不明白，爲什麼連榮怡欣也撐不下去了。

榮怡欣突然笑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你想什麼呢，我不會離開他的。”只是自己不想在愛了，不愛，大概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生不如死了。

莫漪瀾卻沒有放心，回頭看着莫一言，莫一言擡頭看天，又看榮怡欣，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最後點頭：“好，你守着一諾吧，我和瀾瀾去給你做點吃的。”

“可是……”莫漪瀾還想說什麼，人就被莫一言拉了出去，莫漪瀾回頭看着榮怡欣，姐那話明顯的就是不對。

“貝哥哥。”榮怡欣突然起身，看着莫一言的背影，“貝哥哥，我沒有悠悠那麼堅強，我沒有辦法讓我自己面對我愛的人，一次又一次在生死邊緣徘徊。”

莫一言回頭看着她：“欣欣，你做什麼都是你的自由，只是不要爲難自己。”

莫漪瀾莫名其妙的被拉出去，爲什麼她一句都聽不懂，他們之間到底在說什麼？難道是自己智商有問題。

“喂，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到了外面，莫漪瀾甩開他的說，跑到了他前面，“欣欣姐到底怎麼了？”

莫一言看着自己媳婦兒，怪不得這麼多年她都看不到韓束寒對她的心，鄙視的開口說道：“笨蛋。”說着，越過她回家去給榮怡欣做飯去。

“喂……”莫漪瀾追了過去，她又怎麼笨蛋了，她是真的沒有聽懂啊，“你倒是說啊，怎麼回事啊？”

莫一言停下，看着自己媳婦兒，“欣欣不會離開一諾，可是，她也不會再愛一諾了。”他說着，再次越過莫漪瀾回家去。

不會再愛？莫漪瀾回頭看着莫一言的背影，心裡有個地方突然塌陷了下來，不離開，可是也不愛，還有比這個更讓人悲哀的嗎？

莫漪瀾回到家，莫一言還在做飯，莫漪瀾去了廚房：“哎，你說，欣欣姐真的能不愛就不愛嗎？”

“涼。”莫一言伸手將她手裡的西紅柿奪了過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天，放回去的之後纔會有看着她：“有種死亡叫做心死。”如果心都死了，那就沒有什麼不可能了。

莫漪瀾靠在冰箱上想着什麼，突然啊了一聲：“我把閨女忘在醫院了。”她說着，轉身跑了出去，忘記女兒還在自己辦公室睡覺了。

莫一言搖頭，無奈的繼續做飯，自己這媳婦兒，除了專業強點，別的地方，自己是真的不敢放手讓她自己出去。

莫漪瀾回到醫院，女兒還沒醒，她過去，坐在牀邊，小心的將女兒抱了起來，在她耳邊低語：“寶寶，我們回家了。”

小傾城擰着小身子，鑽進了媽媽的懷裡，過來一會來才醒過來，伸手抱着自己媽媽：“媽媽，大伯呢？”

“大伯還沒醒，我們先回家。”莫漪瀾彎腰給女兒穿鞋，現在所有人的最擔心的就是程一諾的身體，可是她現在什麼都不能保證。

小傾城從牀上跳了下去，跟着媽媽出去，到了外面小手拉着媽媽的手，“媽媽，我想去看大伯。”

莫漪瀾低頭看着女兒：“明天吧，今天太晚了。”現在的榮怡欣大概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他們，讓她一個人靜靜也好。

小傾城奧了一聲，跟着媽媽回家。

“漪瀾。”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她回頭看到過來的韓束寒，摸了摸女兒的腦袋，讓她先回家，回來之後，自己還沒有見過師兄呢。

小傾城點頭，看着韓束寒：“叔叔好。”說着便轉身跑開了。

莫漪瀾看着女兒離開，微微一笑：“師兄，這次立了大功吧。”這次的事情雖然還沒有最後定論，可是這功績還是要給的。

韓束寒卻是苦笑了一聲，得了功績，失去了她，或許說，失去的是爭取她的機會，莫一言步步爲營，真的是走的一步好棋。

“你笑什麼？”莫漪瀾被他的笑給弄糊塗了，“還是說美人師兄已經高風亮節到不想要着功名了？”莫漪瀾笑着開口說道。

韓束寒搖頭苦笑：“漪瀾，你這是挖苦我呢，你覺得我不會在意這個嗎？”

“也是，美人師兄一直都是這麼的世外仙人。”莫漪瀾呵呵笑着，“不過師兄，你會離開這裡嗎？”

“也許吧。”韓束寒點頭，“你呢，不走了嗎？”他記得她一直是想走上去的。

莫漪瀾搖頭：“不想走了，現在這樣挺好的。”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情，她也許不會這麼快就下決定，可是榮怡欣的事情讓她明白，有些東西，比夢想重要。

莫漪瀾走了幾步，回頭看着韓束寒：“師兄，我看好你，一定可以在那條路上走出你自己的陽關道。”而她，止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