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單調的電話鈴聲響起，專注着工作的向意暖回過頭來，目光掃過，看到了段文恩三個字不禁怔了一下，想了好久才接聽：“文恩，有事嗎？”

自從那天跟鄧可雲一起遇到了段文恩後，他們又做回了朋友，段文恩偶爾會打電話給她，說着一些有的沒有的，偶爾會感覺到他心事重重，卻又什麼都收藏着不說。

她不知道段文恩是否放棄了想要跟她在一起的打算，只是本能的還想要逃避他。

“嗯，暖暖，我找你是有點事的，你那天不是在傢俬城遇到我了嗎？我訂了一些傢俬，可是回來怎麼擺放都不好看，也不知道是不是房子裡少了點什麼，就是給不了那種高檔溫暖家的感覺，所以想你下班的時候過來幫忙給點意見，順便在我家吃晚飯吧！如何？”電話的另一邊，段文恩輕聲的笑語，溫柔無害的嗓音悅耳而親切。

爲難的皺眉，向意暖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她要去嗎？會不會剛好碰上顧祈風會前來？

“暖暖，你沒有時間嗎？”段文恩又喊，看向意暖沒有答話不禁有點擔心。

“好吧！我晚一點下班就過去，你一會發地址給我。”點頭，向意暖笑了笑，決定幫助。

既然是朋友，那麼幫忙是無可厚非的。

“好的，麻煩你了，謝謝。”

“不用謝了，我們是朋友啊？”彎起脣，向意暖無意的笑了笑。

她不知道，在電話的另一邊，這朋友二字對段文恩有多大的難堪感。

這聲朋友，不是他想要的，只是……他現在不得不如此接受。

*

已成習慣，每一次她都是最晚離開的人，羅永澤懶懶的緩步而來，看到那個正站着收拾的女人，忍不住取笑；“怎麼今天這麼早就要下班了？你不打算替我加班感激我請你到這裡來工作嗎？”

“我今天有事，不給你加班了，而且你都說了不給我加班費的，我才懶得理你。”向意暖收拾着，嘴裡回他笑語。

現在，她已經開始習慣如何跟羅永澤相處了。

他是一個壞人，不過是一個心地不錯的壞人，有時候很懂得爲難人，不過就是自以爲是了一點，可是對人其實還算是很不錯的。

而且，這樣的羅永澤讓人相處着沒有壓力。

“對了，你要去哪裡？還沒有說呢！”羅永澤說，站在一旁沒有離開。

他看得出，向意暖是有事要趕着離開，收拾東西的速度也比平日快了一倍。

“我約了一個朋友，他說買了傢俱不知道要怎麼擺，想讓我給一點意見，我可以去吧？這不會違反我的工作條約吧！”已收拾好，向意暖笑着看向羅永澤，苦問。

“不違反，不過你說的那個朋友是誰？就是那個姓段的私生子啊？”聳了聳肩，羅永澤冷森森的問。

“請你不要這樣叫人家，很沒有禮貌知不知道？還有，他是不是私生子那也是上一代人的錯，他是無辜的，沒有人一出生就希望自己是私生子。”生氣的瞪着羅永澤，向意暖閉起的脣特別緊，表示着不滿。

“就這麼的緊張他的事嗎？看來你很在乎他呢！”羅永澤也收起了笑，認真的盯着向意暖的眼色。

不知道爲什麼，當他看着向意暖如此維護着一個男人的時候，好像……有點不爽。

“他是我的朋友。”

“我也是你的朋友。”

“不，你是我的老闆，我可以尊重你，也可以討厭你，不過你若加我獎金的話，我會喜歡你的。”笑了起來，向意暖拿着自己的揹包就要走，笑說：“好了，不跟你胡扯，我走啦！”

“晚安。”看着向意暖快速跑出的背影，羅永澤苦惱的皺起眉，決定還是先去跟顧祈風會合，打球去。

走出羅氏的大門，向意暖想了好一會，本想打電話，可是又擔心顧祈風不一定會樂意聽到她的電話，或者說擔心他會被打擾，於是就選擇發去一條短信：“我今晚有事去一個朋友家，可能會近十點纔回家，行嗎？”

“沒事，我今晚有約。”

幾乎是立即的，對方迴應了一條。

看着那簡單的幾個了，向意暖脣角上揚，笑得很開心。

她很高興，總覺得顧祈風特別的放任他，感覺做別人的情人也不是那麼的沒有自由自尊。

*

球場上打得激烈，最後算是平手收場吧！反正他們也懶得去計較誰醒誰負，主要就是愛打球的這種運動，走來走去出了一身的汗，特別的舒服。

“怎麼了，今天好像沒有平日那麼多話？有心事啊？”拿起水，顧祈風遞給了羅永澤一支，取笑的問。

“你呢？你今天笑得這麼淫，發生了什麼好事？”沒有立即的回話，羅永澤取笑的反問回去。

“也沒有什麼好事在發生，我每天都這麼的開心。”聳肩，顧祈風不以爲然的笑。

其實是的，他的心情鬆了許多。

他不愛騙自己，他知道自從溫碧雅要回國後，他的情緒就一直的被波動着，總在懷恨與思念中掙扎不下，決定不了自己想要怎樣。

不過，那天當他狠狠的佔有了溫碧雅，讓她在自己的身下瘋狂淪陷後，他的心情莫名的好轉了，就好像一件被壓着許多的事終於得到了解決一樣。

現在，他覺得這感覺很不多，輕鬆自在。

對於溫碧雅的存在，他已經沒有像剛開始的那麼緊張不安，好像是……其實有也行，沒有也無所謂，那女人已經不足以再輕易影響他的心情。

“跟溫碧雅真的複合了？”羅永澤眯着眼瞪着，緩慢的貼上臉去，瞪着他。

“不算是複合，不過我跟她上牀了。”喝着水，顧祈風大方的承認。

“原來這樣子，所以你才這麼開心，那個女人真的這麼重要嗎？你曾經那麼的痛恨她，現在才決定原諒她了？”羅永澤苦嘆，對於好友這種愚笨，他沒有能力去改變。

有時候，他就覺得顧祈風執着得嚇人，對愛情也是如此，而最笨的竟然就是對一個愛自己比愛他還要多的女人竟然也要如此。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跟她上牀了，不過不代表我就跟她複合了。那天她開着門拉我進去，然後對我奮力的誘惑跟勾引，我是男人，若能忍得住也不正常了吧！所以我就決定送上門的不要拒絕，反正我從來都不是那種會拒絕自動獻身美人的笨男人。”顧祈風笑了笑，解釋說。

“你自己看着辦吧！別玩火自焚，溫碧雅不是一個好女人，你當初爲她付出了那麼多，她最後寧願要她的事業她的夢想也不要你。現在你顧祈風身價十倍的翻身中，她卻想要回頭了？你還要允許她嗎？我擔心你想侮辱她，最後卻讓自己陷了進去。”羅永澤解眉，不認同好友這玩火的心態。

“行了，你擔心我那麼多，不如說說你今天被什麼影響了心情？”顧祈風不以爲然，對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

他覺得，他可以好好的應付。

“我？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自己好像蠻喜歡一個女孩子，她很簡單，認真，可愛又善良。說真的，她不會是我喜歡的那種味道，不過我又好像很喜歡跟她待在一起，你說我是不是有病了？”搖頭，羅永澤想了一下問。

他覺得自己對向意暖的注意太多了，在乎也太多了，就像今晚心情就被她影響了。

“戀愛了？這是好事啊！你煩惱什麼？”冷眼瞪着羅永澤，顧祈風像看妖怪一樣的瞪着。

他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煩惱呢？難道快三十歲的男人，在遇到戀愛後也會變成像十八歲的小男孩一樣？

“是好事嗎？我本來沒有正視過自己對她的投入算是什麼的，不過今天知道她要去另外一個男人約會去，心情就是有點怪怪的不爽。”想到向意暖此時在另一個男人的家裡，羅永澤一再的皺着眉。

他很不爽，他真的動心了嗎？

好久沒有戀愛過，還不知道真正在乎一個女人是什麼滋味的，像現在這樣？

“看你，像變回十歲暗戀校花的時候一樣，笨。”顧訴風看着，笑得特雖開懷。

“我不想的啊！誰叫當年的校花喜歡的人是你，讓我只能暗戀不能示愛。”羅永澤苦嘆，伸手用力往顧祈風的手臂上一拍。

“那是因爲我長得比你帥。”

“不是的，我覺得是當年她的眼睛瞎了，現在可後悔了吧！不然她就是羅氏總裁的妻子，哈哈。”

“看你那自負的樣子，我是女人就不喜歡你。”站了起來，顧祈風拿起了球拍，準備要離開。

“你不自負？全世界誰不知道你顧祈風就是最自負的男人？”羅永澤哼聲，站起跟了上去。

這一場完了，他們還有下半場。

“沒辦法，我是跟着你太多了，纔會變得跟你一樣自負。”顧祈風痛苦的嘆息着。

“哦哼，原來是這樣。”

兩個男人談笑着離開了會所，繼續着他們的下半場。

*

到達段文恩所說的地址，原來是一套數致的小別墅。

向意暖按下了門鈴，來開門的是段文恩的媽媽，一個她還算是熟悉的阿姨。

“阿姨，你好嗎？你現在的身體好可多了？”向意暖對着開門的人笑語，寶氣且禮貌。

同樣的，段文恩的媽媽張小怡開心的笑了起來，伸手牽着向意暖進入：“我還好，出院了就是舒服多了，你快進來，我可想你了。”

“那就好了。”向意暖溫柔的笑語，進入後發現大屋裡已經放了許多新的傢俱，不過的確是有點……少了些感覺，其實不是傢俱的擺脫問題，是少了一些裝飾物吧！

“暖暖，你來了，快坐。”從樓下聽見鈴聲下來的段文恩笑了，快步的走過來。

“嗯，好了，謝謝。”

“是我謝謝你，特意的前來，讓你麻煩了。”

“沒事，我還好，反正下班以後也有時間。”

“你們聊吧！我先去煮飯，一會吃飯的時候叫你們。”張小怡笑看着兒子臉上那歡喜的神色，交代了一聲之後就離開了，進入廚房。

她很喜歡向意暖，在醫院的那段時間，她看見了一個怎樣堅強，善良跟用心的向意暖，她真心的喜歡這樣的兒媳婦。

“我看你們這裡很漂亮，又這麼大，裝橫也可以。”看着阿姨離開，向意暖擡頭環視了一番大廳，笑說。

“還好，這裡是包裝修的，我跟媽都不想麻煩，所以不用重新裝修一次。不過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沒有樣板房的那樣漂亮，不知道是不是擺脫的傢俱風格不一樣。”段文恩坐下，淡雅的微笑，說着他的無奈。

向意暖微點頭，回話說：“其實也不錯的，很漂亮也很寬大，傢俱也沒有問題，每個人喜歡的風格不一樣。不過，有時候花再漂亮也需要綠葉相襯，我想你這裡就是欠了一些擺設物而已。你可以在那個位置擺一些現代化一點家飾品，還有那邊，你可以在牆上放一些畫上去，那樣會顯得高貴一點，還有……”

向意暖一邊環視着四周，一邊教導着。

“那好吧！要不要到我的書房也去看一下？”段文恩笑說，站了起來。

向意暖點頭，看了眼還在廚房裡忙碌的阿姨，跟隨着步向二樓。

從二也有一個小小的客廳，有電視什麼的，看起來可能因爲小而溫馨。

經過大廳後，進入的就是小小的長廓，看到是四扇門，顯然是四個不一樣的房間。

“這房間是我媽的，那邊是客房，這兩間一間是我的，一間是我的書房。”段文恩輕聲說，推開門而入。

向意暖跟隨着進入，看到的是一間較古典味濃一些的書房，所有的書櫃都用紅木做的，看起來成熟了一些。

向意暖緩步的走，走到書框櫃前，看到了一本校友冊。

這樣的她也有一本，不過他們不是同一屆的，所以內容肯定不一樣。

向意暖拿起，忍不住想看看這所曾經一起就讀的學校畢業校冊。

慢慢的揭開，先是一些大合照，然後就是一些個人照的，翻到了段文恩在的那一頁，竟看到了自己的照片貼在他的照片旁。

怔了一下，向意暖伸手撫上那張被偷拍的照片，呆呆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怎麼會這樣的？這是以前拍的，她還穿着校服呢！從角度看，還是偷拍的。

“那時候攝影師來拍照，我剛好看見你了，所以讓他幫我拍一張你的照片，後來他洗了給我，我就貼在一起，那時候想，我們還是很登配的，是不是？”段文恩上前，彎起脣低語，輕聲的，回說着當年的事。

向意暖怔怔的看着當年的自己，雙手微顫，沒有多說什麼。

那時候，她不知道。

“暖暖，我知道時間過了就是過了，不過，其實今天讓你到來，也只是藉口一個，我想見你，想請你到家裡吃吃飯，就這麼簡單。”段文恩看她不語，繼續說：“我聽鄧可雲說，你沒有男朋友，我不知道爲什麼你一定要拒絕我，也許你真的對我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那種喜歡了吧！不過，我真心的希望你能給一個機會我，也許總有一天我會發現，其實當年我們可以一起牽着手走路，以後，還是可以的。”

沉靜的聆聽着段文恩的說話，向意暖緩慢的合起了那畢業冊，苦澀的笑了笑：“太遲了。”

若是，段文恩能早半年出來，或者說早在他媽媽入院的時候出現，也許她會接受他的示愛，然後希望他能幫助的。

不過，都太遲了，現在她的人身不收己，她的心也身不由己了。

“暖暖，有心不怕遲的，我不勉強你，只希望我們能一直做好朋友，等到哪一天你願意的，我會重新的追求你。不過你別擔心，也不要有壓力，我現在也沒有要戀愛的心情，我回來後要忙的事許多，所以我們就先做朋友吧！我願意等到你想要戀愛的時間纔開始對你追求。”段文恩笑着，將那本畢業冊放好。

向意暖掃了他一眼，微搖頭，說：“還是不要等我了，你會遇到更好的。”

“那好吧！如果我沒有遇到要好的，我就一直等你，你不要有壓力，若是我遇到了好的，我就移情別戀好了。”不想迫得太緊，段文恩溫柔的笑語，聽到樓下呼喊的聲音後說：“我們下去吃飯吧！我媽很喜歡你，她很想我能請你回來吃一頓飯，所以我就順從她的意思，也順便請你來幫忙看看如何裝飾這房子。”

“好的，沒事，以後若她想我來吃飯了，我會再來的。”想到他的媽媽患有絕症，向意暖苦苦的一笑，承諾。

“謝謝你，暖暖。”段文恩感激的點頭，很開心聽到向意暖如此說。

“不用謝，快下去吧！不然阿姨要等太久了。”向意暖笑笑的轉身往外走。

她本想問爲什麼他的爸爸不在這裡，不過又不敢問那麼多。

只是想到阿姨將要離世，心隱隱的難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