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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棄女農妃 - 104 她相信他不會就這麼死了的字體大小: A+
     

    九觴並不知道自己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能把這些話說完的,對於安夏來說,無疑是痛苦。

    可是九觴不願意安夏這般不明真相的恨着或者愛着南宮景,她有權知道真相,這樣,也許她能更快的走出陰霾。

    嗡——

    安夏覺得自己的耳朵突然失聰了,什麼都聽不見了,好像有人跟她說了什麼,可是她似乎記不大清了,好像有什麼堵住了耳朵。

    “安夏?安夏……”九觴喊了幾遍,看着恍惚的安夏。

    “啊?九觴,你剛纔說什麼?”安夏問道,眼底裡是掩藏不住的慌張。

    看着安夏這個樣子,明顯的,九觴知道安夏是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畢竟比起南宮景另娶他人了,這個消息更讓她難以接受。

    “安夏,你該知道我說了什麼?”九觴不願意重複第二遍,他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她不可能聽不到的,她只是在躲避。

    安夏多希望九觴能騙騙她,說他剛纔說錯了,事情不是他說的那樣的,他要向她道歉。

    可是九觴這麼一句話丟過來,讓她即使想逃避也無法逃避。

    明明事實不是這樣的啊,逸風跟她說的是南宮景喜歡上了青梅竹馬的女子,要和那個女子成婚了,所以辜負了她,這纔是事實啊!

    可是爲什麼九觴要這麼說,她知道,九觴向來不喜南宮景,肯定是因爲九觴知道南宮景不要他們母子了,所以九觴才這般詛咒南宮景的,一定是這樣的。

    穩了穩情緒,安夏笑道:“九觴,我知道你因爲南宮景不要我們母子的事情而生氣,可是我覺得也沒必要詛咒南宮景死了,這樣不大好,以後見面的話難免會傷了和氣的。”

    九觴又怎麼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嘆了一口氣,才道:“安夏,你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也該知道我並非是胡亂說胡話的人,南宮景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沒能幫上你的忙,但是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真相,你該清楚的,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安夏嘴裡的字不知道是怎麼吐出來的,她發現嘴巴都不是自己的,張嘴半天,才說出這個字。

    九觴走到門外,回頭看了一眼站着的安夏,她眼底裡全是慌張和憂傷,想隱藏,卻無處可藏,嘆息着,九觴快步的離開。

    他本來是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安夏的,當初南宮景爲了不讓她知道自己出事,也是極力隱瞞着,最後逸風還說出這般荒謬的謊言,可是安夏這個人,即使逸風說了那番話,可是她仍舊不能放下。

    安夏是個聰明人,多少猜到南宮景並非這樣無情無義的人,若單單安夏也就另說了,可是帥帥是他的孩子,這麼多天的相處,不會是惺惺作態,可以爲了另外一個女人而拋棄他們母子的。

    與其兩人這般誤會,九觴決定說出真相,雖然真相很殘酷,可是就像安夏所說的,她會朝前看的,時間久了,就會忘記南宮景。

    不管安夏會不會忘記南宮景,但是九觴至少讓她知道,她安夏其實沒有選錯人,南宮景死了或許是遺憾,但是這樣的結果,安夏終有一天會走出來的,那段時間,會是安夏人生中美好的記憶的,同時,她也會繼續好好的生活的。

    剛站起的安夏見九觴出去關上了門,砰的一聲,身子也隨着那聲音重重坐回了座位,眼神渙散,眼淚,在不經意間流了下來。

    她不敢哭出聲音,生怕被人聽到。

    爲什麼會是這樣的呢?南宮景他……

    他難道真的死了嗎?南宮景不是很厲害的嗎?況且他一直和她有通信,也是這幾個月聽說要成婚纔沒有來信的。

    她一直說服自己,逸風說的話是真的,可是以她對南宮景的瞭解,他並非是這樣的人,他做事光明磊落,若真的要同其他女子成親,定然會告訴她的,即使不能親自見一次面,信上也會說的,可是信突然斷了,逸風突然說他成婚了,所以不能和她在一起。

    剛開始聽見消息的時候,安夏是一下子盲目的聽信了逸風的話,畢竟南宮景已經很久沒有聯繫她了。

    可是後來再想想,安夏覺得其中很多疑問,可是逸風已經走了,問過一次顧言,旁敲側擊的問,似乎顧言也是不知道逸風他來自哪裡,只是無意中在烏城認識了逸風罷了,英雄不問出處,於是顧言真的沒問。

    安夏找不到可靠的人問,只能掩藏起自己的心事,但是日子越發的久了,心裡就越不安,她嘗試過去打聽,可是世界那麼大,人那麼多,沒有線索,如何去找?

    可如今,九觴終於帶回點消息,可是消息卻是這樣的,讓她如何接受?

    九觴,與其我自己猜着,我也不想要這樣的消息,人生最大的困難就是死亡,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念想?

    她一直想的是,南宮景有重要的事情瞞着她,因爲不好的事情,所以不會說,但是終有一天,那個三番四次出現又消失的男人還會再出現的。

    可是如今……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源源不絕。

    安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期間帥帥醒來了一次,喝了些奶又睡着了,迷迷糊糊也沒注意親孃發生什麼事。

    直至下半夜,安夏依舊無睡意,心口的地方像被什麼利器剜着疼,想做點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做起?

    最後,她隨便的披了一件披風出門去。

    九觴直至深夜也沒有睡覺,屋裡的燭火忽明忽暗的亮着,燭淚滴在地下,瞬間形成一個圓圓的紅色點。

    九觴就這麼坐着,外面寒風呼呼的吹着,到處都已經黑下去了,到處都靜悄悄,唯有他這裡的燭火,還在不甘心的亮着。

    “叩叩叩……”三個敲門聲響起。

    九觴聞聲爲之一振,但是很快便知道是誰敲的門,這個時候除了安夏沒有第二個人了。

    “進來。”

    果然,進門的是安夏,眼睛有些浮腫,還有些灰黑,估計是剛纔哭過一場又熬夜才導致的。

    “九觴……”安夏不知道話從哪裡開始說,因爲她心裡有許多的疑問,她想知道,可是她又怕這些答案會讓她感到害怕。

    “安夏,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九觴走到桌前,拿起爐子,將一直放在爐子裡暖着的茶水爲安夏倒上一杯。

    “九觴,你該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麼?”安夏走近,從九觴遞過來的手中接過杯子,小聲的說了聲“謝謝”。

    “爲了南宮景的事情嗎?”

    安夏點點頭,弧度很小,讓人很難看清楚。

    “南宮景他真的……”

    “南宮景的事情我也是從銀鈴那邊得知的,銀鈴不會隨便開玩笑說自己的哥哥死了的。”這是九觴可以確定的事情,再結合南宮景這些日子所給的現象,九觴還是相信這個事實,反而說南宮景成婚的消息他一點都不相信。

    後來,他又派了人去查了一下,都證明南宮景死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

    如今已經快要到年了,南宮景和她通信是通到四月份的,後來就再也沒有收到他的信件了。

    “五月份的時候。”銀鈴也是上個月才告訴了他的,若不是銀鈴說,他都不敢相信,那個一向英勇無敵的南宮景會死。

    安夏的身子爲之一振,險些坐不穩,果然,果然,怪不得他不再來信了,原來如此,原來,他死也要瞞着她,怕她傷心嗎?還是怕她難過?

    想到他之前一直央求她陪他回去,爲什麼她沒有答應他的呢?爲什麼那最後的日子她都不陪在他的身邊呢?他死的時候是如何的?心裡是否想着她,想着帥帥?是否會擔憂他們母子?

    安夏猜不到,也不想再去猜。

    她儘量的掩藏着自己的傷心與震撼,輕聲問着:“因爲何事?”

    南宮景從一早開始,便似乎已經表明了他不是個平常人,總是被那麼多仇家追殺,而南宮景不像是那種喜歡得罪人的人,所以安夏猜想,肯定是因爲南宮景的身份或者南宮景手中有什麼東西讓敵方想得到的,所以纔會千方百計的想要他的性命。

    她以爲南宮景雖然深陷危險中,但是一定會平安無事的,那麼多次的危險,他都能挺過來,定然吉人自有天相。

    可是萬萬沒想到……

    “南宮景是北元國的人,他的父親是北元國的浩振王爺,雖說浩振王爺並非皇族嫡親,但是當年爲了護住北元國軍在戰場上險些喪命,才拼下這一番天下,於是北元國君纔將浩振王爺封爲王爺,意思與自己爲出生入死的弟兄。”

    九觴頓了頓,看着安夏的神情,才接着說:“南宮景身爲浩振王爺的長子,身負着國家的使命,他手中掌握了北元國三分之一的兵權,所以想取他性命的人多了去了,安夏,你該知道,將士的性命不在自己的手上。”

    九觴不知道自己這麼說安夏聽不聽的明白,但是他知道的南宮景,就是這樣子的,他足智多謀,爲浩振王府更添一抹重彩,王爺看重這個兒子,北元皇帝更看重這個臣子,小小年紀就讓他擁兵上萬,這樣的人,註定要爲國家奮鬥,爲國家着想。

    而南宮景的存在,很顯然會成爲很多人想除去的目標,那些人想謀朝篡位,殺掉南宮景這個大將是必須的,最主要的是,南宮景不僅僅是浩振王爺的希望,還是北元國君的希望,這天下,需要靠他守着。

    身處高位,定然風險無限,這也是南宮景爲何多次遇險,但是他擺脫不了宿命,即使他再能幹,依舊有軟肋,依舊有弱點。

    南宮景的死,在整個北元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九觴隨便派人打聽就能知道了。

    “難道,他真的就這麼死了嗎?”九觴的意思安夏也算是聽明白了些,南宮景身爲一國王爺之子,手握重兵,自然有肖想之人來搶奪,南宮景成爲衆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所以不拔不行。

    怪不得她每次遇見他會這般狼狽,想必他過的非常不容易吧?

    聽銀鈴說南宮景並非他爹親生的,但是他爹向來對他很嚴格,可能是對他特別培養吧,所以他從小的日子很苦,總是不願意與人訴說,身負着重任,自然性子也沉悶冷厲。

    安夏突然很心疼南宮景,不知道他以前的生活是如何的?

    “安夏,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可是……”九觴欲言又止,他也不希望南宮景死,雖然他不大喜歡南宮景這個人,但是安夏看中的人,又是帥帥的親爹,九觴雖然對他有偏見,那也只是小小的偏見。

    “安夏,銀鈴不可能拿自己哥哥的事情開玩笑的。”

    “我知道。”安夏知道他們都不會騙她的。

    但是她過不了自己那關,她總覺得南宮景不會那麼容易就死的,她當初不也是死了嗎?可是不還是繼續活着的嗎?會不會,南宮景像她一樣?

    而且,南宮景他身負重任,怎麼可能隨隨便便便讓人殺死了?這一定是煙霧彈的,是南宮景故意躲避敵軍故意放的煙霧彈。

    她看過不少電視上小說上演的那樣,那些將軍王爺爲了讓敵人放鬆警惕,故意放的煙霧彈,只是親人朋友都不能告知,這是爲了增加真實性的。

    九觴見安夏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雖然知道安夏向來堅強,可是堅強都是做給外人看的,人都是有脆弱的一面,都有讓他們無法接受的一面,他怕安夏會出事,只能繼續勸道:“安夏,這些事不是誰都能避免的,我選擇告訴你,是不想你對南宮景有誤會,而你,也有權知道真相。”

    安夏似乎想通了一些事,突然擡頭,看着九觴,眼底裡少了幾分憂傷,笑着說道:“九觴,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真相,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的直覺不會錯的,南宮景絕對沒死,具體情況是如何的,有待探查,終有一天,她會找到他的。

    九觴見她這樣子,突然間的不再悲傷,反而越發的不安起來,這不像聽見心愛的人死去該有的表情。

    “安夏,你沒事吧?”九觴嚯的站起來,心中隱隱不安。

    安夏卻搖搖頭,雖然臉上沒有笑,但是語氣卻輕鬆了不少,“我沒事,我好着呢。”

    “安夏你……”

    安夏也隨即站了起來,“九觴,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我,真的,我已經想通了,我不會因爲這件事而悲傷下去的。”

    因爲她還要找到南宮景,質問他爲何在有事的時候不會想到她?難道她就不該知道他的消息嗎?

    九觴見安夏的樣子,也真像沒事人一樣,彷彿剛纔傷心難過的另有其人。

    九觴不相信有人能將自己的情緒恢復的那麼快,要麼安夏是自己騙自己,要麼是安夏對南宮景無情。

    顯然,安夏不會對南宮景無情,那便是她自己在騙自己,她不相信南宮景已經死了。

    “安夏……”

    九觴還想說點什麼,可是卻讓安夏打斷了,“九觴,沒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時候不早了,你早點歇息吧,我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振作起來的,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九觴看着安夏,只能讓她離開,他知道,安夏一定不會這麼容易放下的。

    “唉!”算了,既然她這般,就隨她去了,安夏不小,比他年紀還大,看的事情可能比他全面吧,自然想的也比較開。

    第二天再看安夏,顯然已經跟個沒事人一樣,檢查了各個店鋪的賬,又看了幾家店的運營,和一些老朋友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兩天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九觴沒有看見安夏有什麼過激的行爲,也沒再多說,畢竟安夏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他這個比她還要小的人來提點。

    過完了帥帥的生辰,安夏又帶着帥帥來到了容山鎮的小村子裡,見見村子裡那些幫助她的大娘大嬸大叔大爺們。

    現在的村子已經沒了當初的落魄不堪,在安夏的幫助下,人們家家開始新建新房,最早給安夏幫忙的人家,早就住上了新房子,個個穿的衣服都比以前好了,不少鄰村的人見狀啊,都想在安夏的手下找點活兒幹。

    如今的銀耳還在蒸蒸日上,那些茶葉也長的越發的濃密了,果樹也有條不紊的生長着,生病的樹木呢,也得到了很好的救治。

    安夏基本讓村民把平時荒着的田地都種上了適合他們的植物,家家戶戶在安夏的指導下,將這些作物運送到適合它們的地點售賣,安夏每個月會統一給他們發錢,這一個月要比一個月賺的多了,他們能不開心嗎?

    當然,安夏也沒能在村子裡待多久,不過兩天的時間就回去了。

    年,很快的就要到了,安夏着手準備着手中的事情,計劃着過了年天氣暖和些,她就帶着帥帥去北元國轉轉,他的爹爹在那裡,安夏想帶着帥帥去北元國看看,興許,在那裡能得到南宮景的消息,不管結果如何的都好,她都必須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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