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愛你了。
你於我的意義,大概是我的命了……
……
我一直在等他的表白,他現在表白了,卻遲了那麼久,那麼久……
“冷陌,對不起……”我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滾,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哭,模糊的視線下,看到的是英俊男人哀傷無的眉眼,可我,還是要說對不起:“對不起,已經結束了的感情,不是一句我錯了,能重新拾取的。”
冷陌是我愛到骨髓深處的男人,但在今天,他向我道歉,他向我表白的時候,我還是拒絕了他。
說我矯情也好,說我不懂珍惜不知好歹也罷,愛情很多時候,錯過了是錯過了,如果一句對不起我錯了能重拾愛情皆大歡喜,那麼也不會有那麼多深愛彼此的人,會相忘江湖了。
我不曾後悔轟轟烈烈愛過你,也不曾後悔,殘忍絕情在此時拒絕你。
“小東西,我真的錯了,我不允許你這樣放下我,我不允許!你的心必須要有我,必須要有!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冷陌,慌張,迷茫,不知所措,聲音顫抖,鋒利的眉目耷着,望着我,眸光破碎。
頭頂的燈光晃了又晃,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到乏力,順着牆蹲在了地。
他跟着一屁股坐到地,又來捧我的臉:“在我的心,王權霸業是第一位,而你,等同於我的生命。自從你跟那個該死的男人一起行動後,我從來沒有那麼的不安過,冥界召了我無數次,冥王找了我無數次,我都沒心情,我不想回去,除了你身邊,我不想去任何地方。對不起,是我過於自負,是我過於自信,這場愛情,是我傷了你,對不起,所以,小東西,可否,再回到我身邊?”
可否,再回到我身邊……
過去多少個日日夜夜,我都想去到他的身邊,想與他並肩笑看天下風雲,想站在他身旁踮起腳尖抱他脖子,想與他十指緊扣,一路走一路走,直到滄海,直到白頭。
多想時間停留在初遇那一天,我瞪大雙眸,將你容顏收進心底,至此,刻骨,不忘。
人生若只如初見。
只如,初見……
“冷陌,冥王還在冥界等你,你是堂堂至尊王,當衆許下的婚約,怎麼能負。”我說。
他整個人定格在原地。
良久,他啞着聲音,說:“好,我回去。”
我閉眼,最後一滴淚,劃過眼角。
他踉蹌着站起來,偏頭,對着樓梯的地方說:“你若負她,我定不饒。”
我愣了愣,擡頭。
樓梯間的陰影處,紅髮男人安靜的站在那裡。
不知道來了多久,不知道聽了多久。
聞言,魑魅淡笑,對冷陌說:“她生我生,她死我死。”
冷陌沒有再說其他,晃了晃身子,再看我,眼底眷戀和不捨流轉成波濤。
“我想,是該放開你了。”他說。
我停了呼吸。
“我傷你在先,如今,你愛已過,我卻還在愛,老天……終於降了報應。”他笑一下,卻扯出大片大片哀傷:“這一次,換我來受,這場情傷。”
這次,換我,來受這場情傷。
我死死咬緊嘴脣。
“如果魑魅膽敢欺負你,窮碧落下黃泉,我也會來殺了他。”
最後一句話,冷陌說完之後,折身,朝着與我相反的方向,大步的走,每走一步,冰霜落地,化成水,彷彿他的眼淚。
他歪歪斜斜的身子,漸漸的,消失在了黑暗之,消失在了我眼前。
我終於支撐不住,仰起腦袋,放聲大哭了起來。
愛成殤,終究是埋藏一場煙華。
世界忽然寂靜無聲。
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到眼淚再也哭不出來,哭到嗓子說不出話,哭到精疲力盡心肺撕裂,我靠在了牆,又倒到了地。
愛情是這個世界最傷人的東西,愛着的時候,分別的時候,像是死過一次一樣,痛不欲生。
我這樣斜倒在地發呆,良久良久。
魑魅的拖鞋出現在我眼前,他蹲下來,擡手擦去我眼角掛着的殘留水珠:“二貨,你不會要在這裡睡覺吧?你是貓嗎?還縮在牆角,姿態好醜,我抱你去睡覺。”
我沒有任何反應,跟丟了魂似的。
魑魅嘆口氣,將我抱起來,攏在他懷裡,帶着我了樓,把我放到牀:“爲了防止那地藏再來,我還是在你旁邊打地鋪,晚如果有事叫我。”
我仍舊不說話,不做動作。
他大概也知道我今晚會保持這種死了的狀態了,沒有再說任何話,走去門邊,關了燈,在我牀下躺下。
一切歸於黑暗。
一切,都已結束。
已經……結束了。
我緩緩閉眼睛。
再見,冷陌。
再見了,我深愛過的人。
*
次日。
我感冒了,坐在牀一張紙接着一張紙的擦鼻涕,魑魅給我遞藥:“人家失戀算了,你失戀還帶感冒,二貨,你說你有沒有出息,鼻涕噁心死了。”
我瞪他,鼻涕冒了個大泡泡,鼻子不通氣,甕聲甕氣的吼:“我感個冒你也話多,煩你!”
魑魅噗的一聲笑起來:“得了得了,我算是敗給你了,趕緊把藥喝了。”
失戀失戀吧,爲什麼還要感冒,好難受啊!
眼睛也又腫又疼的,魑魅拿溼毛巾給我敷眼睛,我躺在牀不停的吸鼻子打噴嚏,差難受的在牀打滾了,魑魅那混蛋不僅不安慰我,還一刻不停的笑話我,一刻不停!!!
我想揍他。
今天過後只剩下一天,我們要去城東樹林赴約了,緊要關頭我偏偏感冒,孫遠凡打電話過來,是魑魅替我接的,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魑魅只是轉達說孫遠凡讓我好好休息。
魑魅不會做飯,訂了外賣,我沒胃口,隨便吃了幾口便睡覺了,睡的昏天暗地,等我醒過來,一看錶,晚八點了。
“魑魅。”魑魅沒在房間,我坐起來叫了兩聲,沒有反應。
我下牀開臥室出去,站在樓梯往下看,客廳裡空空如也。
魑魅竟然沒在!
這不可能,明知地藏的事沒有解決,他不可能把我陷在危險。
“他去給你買藥了。”我身後臥室裡,突地傳來一道聲音。
很熟悉的,男人的,聲音。
冷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