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別人身上剝奪了力量。”

陳凡看着眼前的一切，卻並不怎麼奇怪，對他這樣的人來說，眼前的情景只能用“見怪不怪”來形容。

“哼哼哼哼哼…”

女人一陣陰笑，“這不叫剝奪，這叫收回，別人不知道我在做什麼，你總不會也不知道吧，嗯？”

“我能略微猜到一點。”

陳凡略微頓了頓，“如果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個傀儡師吧。”

“不不不，準確地說，我應該算是傀儡術的開創者，既是開創傀儡術的人，也是第一次真正的傀儡師。”

“你用自己的力量，讓一些已經枯萎的生命寄宿在了你的身上，然後，使用自己的力量讓對方在不知不覺間受到你的影響。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應該就是所謂的‘靈魂寄生’吧。”

“沒錯，多年來，經過我的不斷努力，我的手中，已經有了大量可用的棋子。”

“那你不應該這麼做。”

陳凡看起來只能是淡定極了，冷哼一聲，“此次無遮大會，相信，有很多類似的人都在現場，你從他們的身上奪取了力量，他們會像失去土壤的植物一樣，迅速枯萎，這豈不是意味着你們經營多年的一盤棋盡數毀了？你不覺得，這樣做，有點兒前功盡棄的意味麼？”

“你說的倒是不錯，但是，這已經不重要了。”

女人再次冷笑，身子一旋，騰空而起，在天空中居高臨下，“反正，過了今晚，那些棋子，也沒有什麼用處了！本尊，將入主冥府，這裡的一切，與本尊再無瓜葛！”

“入主冥界？難道不應該是一統三界麼？”

陳凡挑起一邊的眉毛，想了想之後，又一拍腦門兒，“記錯了，記錯了！我記錯了！你不是什麼幕後大老闆，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打工的！真正的老闆，應該是司馬長青纔對！”

“屁！”

女人一聽這話，似乎怒極，“司馬長青算得了什麼？不過是個權慾薰心的暴君罷了！跟我等比起來，他不過是個凡夫俗子！”

“哦？”

陳凡做好奇狀，“司馬長青不是你老闆嗎？”

“他也配？”

女人昂着頭，耷拉着眼皮，目光下視，“事到如今，不妨與你說了，司馬長青，不過是一枚棋子！”

“司馬長青也是被你控制的傀儡麼？”

“這倒不是。”

“我覺得也不是。”

陳凡一撇嘴，“司馬長青的實力，應該比你高強些，你不是他的對手！”

“屁！”

女人自尊心很強，一聽這話當時就毛了，“他算個什麼東西？也能跟本尊相比？跟本尊比起來，他就是個屁！”

“呵。”

陳凡噗嗤一聲笑了，“反正我覺得他比你強。”

“無知的蠢貨。”

女人冷哼一聲，“區區凡人，區區凡人…”

“凡人跟凡人也是不同的。”

陳凡略微擡頭，看着遠方，“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叫司馬長青的傢伙，應該是個諸侯王吧，要不，就是和皇帝啥的。”

“哦？”

女人略微有些驚訝，看着陳凡，“你如何得知？”

“在我所在的那個年代裡，這個叫司馬長青的人並沒有出現過，也就是說，起碼在春秋早期以前，他並沒有現在的能量，可後世幾千年，這個人卻一直壓着提婆達多等人…一個道行沒有人家高的人，卻壓着那麼牛逼的人物，他憑什麼？而且，他自稱寡人，什麼人會自稱寡人呢？據我瞭解，最早自稱寡人的，春秋戰國時期的諸侯王，再後來，歷朝歷代裡，所謂‘天子’，都自稱寡人，由此來看，這個人的生辰時日，最早也不過春秋時期。而且，看他的樣子，應該也是‘屍類’，粗略想來，這種通過‘屍化’獲得長久生命的人，還真是不少呢…”

陳凡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擡頭看着她，“他，究竟是誰？你的老闆，又是誰？”

女人眼睛一眯，沒說話，陳凡見了，卻笑了，“你不說也沒關係，我來說說我的猜測。”

陳凡把鬼劍天煞戳在地上，“我趕赴冥府陰司，曾經相信調查過冥府陰司的記錄，從先秦到現在，歷史上自稱寡人的人物一共四百七十四位，除去陰司留下過詳細記錄的人以外，不入陰司，不入輪迴者，一共有四個人，除卻出現得太晚的那三個以外，能在時間點上對的上號的人物，好像只有一個。”

陳凡撩起眼皮笑吟吟地看着她，“好歹也是堪稱一代人主，功蓋寰宇，一生癡迷仙道，卻不得善終。我，猜對了麼？”

女人臉色微變，沒吱聲兒。

陳凡卻笑了，“不說話，就是猜對了。”

女人還是不說話。

“你不說話也沒用，我仔細調查過了。”

陳凡一撇嘴，好像很感慨似的，“看樣子，他的誠心感動了你的主子，你的主子，給了他重新來過的機會。你們是怎麼商量的？事成之後，你主陰司，他主陽間？嗯，這樣倒也不錯，一丘之貉，沆瀣一氣，只是，你們以爲，這種事真的那麼容易麼？”

陳凡遙望天邊，“你們能擺平神燈會，能壓得住世人，但，你們有本事搞定‘那些人’麼？還是說，你們已經有了下一步的計劃，想要鑽入冥府陰司，割據一方，與陽世諸神分庭抗禮？太天真了。其實你們很清楚，想做成這件事，並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單單是一個神燈會，你們是不會放在眼裡的，真正讓你們不敢死磕的人，可不是他們，你們想要進入冥府，不單單是爲了鬼門打開，放出萬千惡鬼，還有更隱秘的理由吧。”

陳凡一齜牙，“這把劍，纔是你們夢寐以求的東西，是麼？”

陳凡低頭看看戳在地上的鬼劍天煞，“同樣揹負鬼劍之名，但是，實際上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你們，是想用這把劍完成弒神的壯舉，我說的對麼？”

“…”

女人捏緊了拳頭，陰着臉，不說話，陳凡卻看起來比較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