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死了，還是會有別人取代我。”

陳凡淡淡地笑了笑，“這天底下，沒有誰是少不得的。”

“你真的這麼以爲？”

“當然。”

陳凡把鬼劍孤鸞放在架子上，坐在一邊，“每個人，都以爲自己是自己生活裡的絕對主角，其實呢，這些人不過是別人生活裡的路人甲，我們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就行了，想那麼多做什麼。”

“但是，我聽說，黑骨人都是天選之人，你應該也是其中 一個吧。”

“你也聽說過黑骨人的傳說？”

“是啊。”

陳凡略微遲疑了一下，“你相信有人會長身不死麼？”

“這不好說。”

“確實。”

陳凡拍拍身邊的椅子，示意小葉橙坐過來，小葉橙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在了陳凡的旁邊。

陳凡從櫃子上取下紗布，一圈一圈，慢慢地纏在手上，“據說，天地開創之時，有大神盤古創造天地四方，建立了最原始的世界秩序，這些不成文的規矩，最核心的一點其實只有兩個字，一生，一死。所以，煌煌時間，不管是多麼英明的君主，還是多麼昏聵的人君，都沒有辦法僭越生死，與之對應，即便是最惡毒的奸佞小人也一樣逃不過歲月的磨洗，人生一百年，壞也壞不到哪裡去，好也好不到哪裡去，善惡功過都有區別，但大體都維持着基本平衡。黑骨人，每個時代都有，據我所知，到現在爲止，有據可考的一共有二十三個，他們天生黑骨，不受輪迴之苦，但多半，也如囚徒一般被宿命束縛，不得解脫。黑骨人存在的意義，本質上來說，就是剋制那些悖逆天道的人，故而，在最開始的那個年代裡，人們更習慣稱之爲‘天譴’。”

陳凡扭頭看看小葉橙，“盤古開天的傳說，就跟女媧補天一樣，多半都是虛構的，但是這樣的虛構，並不是空穴來風。事實上，盤古是存在過的，他是洪荒時代裡最早出現的君王，也是許多妖魔鬼怪甚至包括人類的祖先，你知道的，最早的時候，人類與禽獸無甚區別。”

“人不是女媧用泥巴捏出來的麼？”

小葉橙一齜牙，傻笑起來。

“這種鬼話你也信？那你覺得， 這巍巍蒼穹真的是用柱子支起來的麼？”

陳凡冷哼一聲，“女媧，是那個時代比較有代表性的人物之一，說到底，不過是氏族領袖罷了，你要是把她當成法力通天的類型，可能事實會讓你很失望，說句不客氣的，據我所知，女媧的實力，比不上伏羲，更比不上軒轅黃帝，五帝六聖裡，她只有墊底的水平。”

“不是吧，《封神榜》你看過麼？那裡面說，女媧是鴻鈞老祖的師妹，超級厲害的。”

“得了吧，說這話的都是弱智，電視劇胡編亂造的東西你也敢信？”陳凡一撇嘴，“那本書本質上就有點扯犢子，但是後面導演yy的內容就更扯了，你沒看過原著把，我看過，在《封神演義》這本小說裡，女媧的地位並不怎麼高，其地位，也在火雲三聖之下，火雲三聖是誰？軒轅，神農，伏羲。”

“但地位低不代表人家實力不行，人家很厲害的好不？”

“是麼？”

陳凡又笑了，“紂王寫淫詩跟女媧耍流氓，女媧很生氣，當時就飛去朝歌去扇紂王大嘴巴子，但是快接近紂王的時候，看見紅光沖天擋住去路，竟然近身不得，這纔拿金葫蘆找來軒轅丘三個小妖精過來貽害蒼生，你覺得她有多厲害？而且，整個封神世界裡，女媧一共只出手了一次，還是不請自來幫着楊戩打袁洪，你要知道，在那本書裡，地位高如三清道祖西方二聖這樣的牛人，楊戩這樣的人是一點尊嚴都沒有的。”

“那要照你的意思說，女媧娘娘還不如你厲害了呢！”

小葉橙似乎是忠實的女媧粉，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有點不樂意了，陳凡在一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哼，她也就命好，沒趕上現在，她要是活到現在，分分鐘辦踏實了。”

“我草！”

小葉橙差點兒跳起來，“你太猖狂了吧！女媧娘娘都想泡？要是女媧娘娘在天有靈，不收拾你纔怪呢！”

“哼。”

陳凡冷哼一聲，“讓她來！寡人不懼！”

“我去…”

小葉橙一臉懵逼，但尋思尋思，又覺得陳凡似乎話裡有話，她託着腮幫看着身邊這個貨，“你連女媧娘娘都不放在眼裡？”

“女媧最多隻能算是人間的神，跟我原本就沒啥關係，我猜的不錯，我，來自地獄。”

“你真是閻王？”

“哼。”

陳凡笑了，直接扭頭看看她，“你要是有本事，你可以問問十殿閻羅我是誰，我相信，他們的回答會讓你滿意的。”

“得了吧。”

小葉橙嚇得吐了吐舌頭，低頭摳着小手手，“人家只是一個小鬼差，連判官都碰不上，哪兒有見閻王的機會啊！”

“老闆，你們說啥呢？咋連閻王都提起來了？”

正說話呢，白女王從外面溜溜達達地走了過來，手揣兜兒，直接走到了陳凡的身邊，陳凡扭頭看看她，手一伸，在白女王牛仔褲緊緊包裹的大白腿上摸了一下，白女王媚笑一聲，身子一歪，斜刺裡用腰身擠了擠陳凡，還在那兒嬉皮笑臉。

小葉橙最看不慣白女王老往陳凡身上貼，當即一撇嘴，“大白，你好歹也是陰司的人，能不能注意點兒的？看你那騷樣兒，冥府陰司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這就丟臉了？納蘭比我還騷呢！上次她…”

白女王話說到一半，被陳凡輕輕打了一下，直給她使眼色。

白女王會意，立即就閉嘴了，斜刺裡站在陳凡身後，捏着陳凡的肩膀挑釁似的瞅了瞅小葉橙，“老闆這麼帥，騷點兒怎麼了？你嫉妒啊？你嫉妒你也騷一個呀？”

“我纔不像你似的呢，哼，舔狗！”

小葉橙狠狠一撇嘴，眼神裡充滿了不屑，白女王一聽這話卻直接笑了，“你還說對了，人家就舔狗了！你不是舔狗你滾犢子啊，裝什麼假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