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呢?”
“我懷疑她有嚴重的人格分裂。”
“有多嚴重?”
“不好說。”
女人說完,輕嘆一聲,“催眠只是一種手段,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而且,如果她的第二人格具有強烈的侵犯性,還很危險,你真的要這樣做麼?”
“其實,我懷疑她是鬼上身。”
“什麼?”
“鬼上身。”
“鬼上身不應該是你的專業範疇麼?”
“是,但是,你以爲抓鬼真的那麼簡單麼?”
陳凡坐在一邊的高腳凳上,“鬼上身其實也分很多種,有的很好處理,有的就很難,主要還是看道行深淺,如果是一般的情形,很容易就能處理,前提是你能打得過,還有一些比較麻煩的,就像現在這樣,一個靈魂依附在另一個靈魂之中,讓自己陷入沉睡,在這種狀態下,你是看不到它的,看不到,所以沒得辦法,她要一直這麼跟我躲貓貓,就算天神下凡也很難收拾她,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本體的靈魂陷入沉睡,讓外來的,不得不直接面對我們。”
“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是在嘗試着讓我直面一個魔鬼。”
女人搓了搓胳膊,也靠在一邊,“風險這麼大,你爲什麼不自己來?”
“你比較專業嘛。”
“事後分我多少?”
“這個。”
陳凡用手比了一個“二”。
“不行,最少也要這個。”
女人用手指比了一個“五”。
“都這時候了還跟我討價還價啊?越來越會了哦。”
“哼,你自己賺了那麼多,就不能分我一點兒麼?黑心死了。”
女人噗嗤一笑,抿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在一邊,“你要實在捨不得錢,那也行,我不介意要點兒別的。”
“你還是要錢吧。”
陳凡一臉無奈的樣子,扭頭示意女人趕緊上,女人一臉曖昧地看着他,點點頭,去了。
“嘩啦。”
外面的簾子拉上了。
女人坐在楊木木的面前,“小妹妹,我們做個遊戲好不好?”
楊木木一臉呆萌地看着她,點點頭,“好啊。”
“一會兒,我說什麼,都就做什麼,好麼?”
“嗯。”
女人挺滿意,抿嘴笑。
大約過了十分鐘,陳凡忍不住從後面探出頭來。
此時,女人正圍在楊木木身邊,緩慢,而不失優雅地走着,每走一步,腳都在地上畫着圈兒,“現在,你看到了什麼?”
楊木木一動不動,彷彿間,胸口劇烈起伏,“我看見…我看見…”
“你看見了什麼?”
“血…”
“什麼?”
“血…”
“誰的血?”
“媽媽的身上,都是血…”
“媽媽的身上都是血?”
“沒錯,都是…都是血…”
“媽媽的身上是誰的血?”
“是…是爸爸…是爸爸的血…”
女人略微吃了一驚,扶着椅子,在女孩兒的耳邊問,“媽媽的身上爲什麼會有爸爸的血…”
“媽媽,拿着一把刀,刺進了爸爸的胸口…”
“她的手裡拿着一把刀?”
“對,她的手裡,拿着刀…”
“媽媽在做什麼?”
“她在照鏡子,在對着鏡子笑。”
“你能看見鏡子裡面有什麼嗎?”
“鏡子裡面,鏡子裡面…”
女孩兒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了,胸口劇烈地起伏着,“鏡子裡…”
“鏡子裡有什麼?”
“鏡子裡…”
“唰——”
猛然間,閉着眼睛坐在椅子上的楊木木一下睜開了眼睛。
女人扭頭一看,嚇了一跳。
原來,不知道何時,楊木木的瞳孔嚴重地縮小了,黑眼睛變得極淺,灰色的,幾乎看不清了,原本十分水靈的大眼睛白茫茫一片,配合那只有黃豆粒大小的瞳孔十分嚇人!
女人腿一軟,差點兒直接坐在地上,陳凡站在女人身後,示意她冷靜,女人這纔不動聲色地蹲了下來,強裝鎮定地看着楊木木,“木木?”
“她很害怕,你爲什麼要要嚇她?”
楊木木的一動不動,挺着身子,保持着一個正襟危坐的樣子。
“你是誰?”
是個人就能看出這裡的不對勁兒,女人也不確定此時出現的是楊木木的潛在人格還是真的惡靈附體了。
“我就是我,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楊木木說着,嘴角露出一抹獰笑,“你不應該喚醒我的。”
楊木木說着,竟然盯着女人的眼睛,緩緩地擡起了手。
就在此時,女人的身子竟然不動了,像是木雕泥塑似的定在那裡,微微地張着嘴,目光閃爍,好像像是從楊木木的眼睛裡看到了什麼似的。
“哈…”
口中噴出一股寒氣,楊木木的手,緩緩地朝着女人的眼睛伸了過去…
“啪。”
就在她的手即將碰到女人的眼睛的時候,忽然之間,她的手腕被一隻手抓住了。
楊木木的身子僵硬住了。
她緩緩地轉過頭來。
表情詭異而猙獰。
楊木木的臉依然是那個俏麗可愛的小臉蛋兒。
可那張臉,卻早已經白得像是敷了一層面粉一樣,說不出地詭異嚇人。
黑髮,白麪,雙目之中竟然有兩行血淚流了下來,她木然地微微張着嘴,身子已經是冰涼冰涼的。
“哈——”
她的口中,又有寒氣噴了出來。
而此時,陳凡的卻也同樣地面無表情。
“你…不怕我麼…”
女人歪着頭看着陳凡,身子一軟,竟然朝着陳凡的方向探出了頭,“你…不怕我麼…”
話說着,楊木木就像是個神經病一樣怪笑了起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細長的舌頭舔了舔嘴脣,嘴脣一舔,竟然殷紅如血,剎那間,那張臉比以往更加恐怖。
她的指甲一點點地長了出來,開始出現了彎曲,看起來饒是鋒利無比。
而此時,陳凡的手卻輕輕一掰,湊近了,面對面盯着楊木木那張鬼臉,死死盯着,似乎在看什麼。
女人嘴一噘,從口中輕輕地吹出一陣白色的寒氣,寒氣噴在陳凡的臉上,那大白臉嫵媚而又猙獰地笑了起來,“哼。”
陳凡嘴角一勾,也笑了。
尷尬無比的幾秒鐘。
就在二人對視而笑之後,陳凡忽然一噘嘴,坐了個要親嘴兒動作…
臥槽?
他想嘎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