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實點兒，別亂動！”
小女警還挺兇，可能是大過年的還加班，心裡頭很是不爽的緣故，可那個男人卻渾然不覺，還腆着個大臉在跟一邊一個正不知道在寫什麼的穿着制服的小姑娘在那扯犢子呢：
“我說美女，我真的冤枉，他真是我女朋友！其實這事兒很簡單，這不快過年了麼，我幾個朋友沒走，吃晚飯叫我去ktv唱歌。誰成想，一進包廂就看見她正坐在別人懷裡嬌笑。
我當時心裡頭不得勁兒，就假裝沒看見她，獨自喝悶酒！誰成想，唱歌的時候，她忽然點了一首《說散就散》，然後一邊唱歌，一邊看着我，我心尋思這是要跟我分啊！
唱完了，我也點了一首歌。
就點了一首《成全》。
《成全》你知道不？
結果她不做聲了。
等散場了的時候，在門口兒，我對她說，既然都已經這樣了，今晚就留最後一點溫存吧，留個念想，然後，我們就去開了房。
完事兒以後，她唉聲嘆氣的，她說她要走了，辭了工作，要回家過年，過年以後可能就不會再回來了。
那我能咋說？就問她什麼時候走。
她說她打算明天買票，買完票就走。
我這人心軟，就就給了她五百塊錢去買車票。這過分嗎？警察同志，她要買車票我給她五百塊錢，這過分嗎？”
那小子咧着嘴，攤開一隻手，表情那叫一真摯誠懇，旁邊的小姑娘冷哼一聲，都懶得搭理他，估計要不是穿着這一身制服早就開罵了。
“您好，我是來認屍的。”
陳凡上前，直接了當地說了一句。
“哪個屍體？”
“不是給我打電話麼，說有個女的淹死了，叫，趙海倫。”
“哦，你等一下，我查一下。”
小女警翻了翻記錄，“小張！”
…
“怎麼樣？”
陳凡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將近兩個小時了，祝紅焱站在門口兒等他呢，見他出來了，問了一句。
“花了點錢。”
陳凡聳聳肩。
“花錢？”
祝紅焱很驚訝的樣子。
“趙海倫沒什麼親戚，也沒什麼朋友，我要是不拿錢，怕是連後世都沒人幫着料理。”
陳凡抿着嘴，聳了聳肩，“走吧。”
“這件事真的跟你沒關係？”
察言觀色，祝紅焱能看出來陳凡的內心是略微有一些沉重的，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陳凡大抵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祝紅焱驚得瞪大了眼睛，“她那麼對你，你還拿錢替她辦後世？”
“有啥辦法呢，事情到了這一步，都不是大家想要，既然已經這樣了，說多了也是白說。”
陳凡深吸一口氣，搖搖頭，“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其實，我還真是挺喜歡她的。”
“呵呵。”祝紅焱冷笑一聲，“我看，你是見一個，愛一個，就一花心大蘿蔔。”
“對呀，要不然，你能活到今天麼。”陳凡跟祝紅焱一挑眉，祝紅焱卻也被陳凡這句話噎得夠嗆，尋思尋思，冷哼一聲，“真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假若有一天，我也像她一樣給你一刀，你也會這麼對我麼？”
“誰知道呢，其實我並不算是一個仁慈的人，甚至，有點心狠手辣。”
“深有了解。”
“瞭解個屁，我對你，還是手下留情的。”
“是啊，沒有痛下殺手，不過話說回來，你要是把我殺了，你玩誰去？”
“別說的跟我就是衝你來的似的行不行？我撩你了是咋的？不知道是誰有事兒沒事兒的老往人家這裡湊，那騷樣兒，我都不稀罕說你！”
祝紅焱一聽這話噗嗤一聲就笑了，“咋的，你吃虧啦？”
“咋不吃虧呢，費心費力的。”
“去你二大爺的。”
祝紅焱真的想罵人，又有點想笑，想了想很好奇地問他，“不對呀，趙海倫死了，加百列被帶走了，那，艾格文呢？她現在在哪兒？”
“現在應該已經走了吧。”
陳凡撓撓臉，“我跟她攤牌了，勒令她立即起身滾蛋，二十四小時之後，要是還能叫我找到她，我就翻臉不認人了。”
“然後她就跑了？”
“對啊。”
陳凡略微頓了頓，又說，“一碼歸一碼，她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些，你知道的，一個人相在大爭之世成就一番事業，審時度勢是最起碼的要求，我能看出來，她的實力不弱，但是，在我出現在她面前以後，她並沒有直接對我出手，甚至，她手底下最有實力的那幾張牌都被她很好地藏了起來，單單從這一點看，這個女人，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
“嗯。”
祝紅焱聽了這話也跟着點點頭，“我還以爲，你們會來一場血腥廝殺呢，沒想到，到頭來竟然這麼順利。”
“談不上順利。”
陳凡繼續搖頭，還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你知道麼，原本按照我的計劃，我是想讓神聖天使聯盟成爲我的盟友的，利用他們，我能減輕不少壓力，可現在來看，我還是錯了，把事情看得太過想當然了。從一開始到現在，那些人，壓根兒就沒有把我們放在對等的地位上，假若對方根本就沒把你當人，那信用什麼的，就根本不用考慮了。”
“他們一貫如此。”祝紅焱冷笑一聲，“所以，我們從來不願意跟那些不守信用的傢伙打交道，這一點，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
“的確。”
陳凡抿了抿嘴脣，“草莽義氣，大得過天？強權之下，從無公道。一切不平等之基礎上，都不會有牢不可破的許諾，讓人頭疼，卻也沒法子。”
“你的路還很長，繼續往後走，什麼樣的事情都會發生的。”
“是啊。”
陳凡笑了笑，扭頭看她，“你願意跟我風雨同舟，榮辱與共麼？”
“這不好說。”
祝紅焱一撇嘴，巧笑嫣然，“我又不是你老婆，沒有那個義務吧。”
“也是。”
陳凡有點尷尬地笑了笑，“你說，現在這人還真是哈，做愛可以，結婚不成，男人如此也就罷了，咋女人也這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