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陳凡冷笑一聲，要是在以前，他或許還能略微詫異一下子，可見過了太多的禍起蕭牆以後，這種事他早已經見怪不怪了，“我不想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只想知道蓋洛現在在哪裡。”

“他就在島上，明天晚上的時候我們就會登陸了。”

廖先生的喉嚨裡再次咕嚕了一聲，“蓋洛先生，已經活不了多久了，美智子小姐買通了他的私人醫生，那個人跟她上過牀，對她的話言聽計從，據我所知，他們在給蓋洛先生的藥裡做了手腳，現在，他已經起不來了。”

“他們要弄死蓋洛？”

“不，準確地說，是既不讓他死，也不讓他活得太好。”

陳凡一皺眉，似懂非懂的樣子，對方冷汗直流地看着陳凡手裡的刀子，略微遲疑了一下，又說，“那個女人，野心勃勃，要是想弄死蓋洛，她早就弄了，她一直沒動手，是因爲她還有更大的圖謀。你應該知道的吧，有很多人，來自世界各地的各種勢力，他們都在惦記着蓋洛先生的研究，換句話說，誰得到了蓋洛先生的幫助，他將獲得的是可以統治世界的力量，利用他的研究，他可以建立一隻讓任何武裝都聞風喪膽的軍隊，到那時，誰不畏服？”

“是啊，聖十字教團不就是爲了這件東西纔跟你們合作的麼，想要得到我的腦袋，甚至，傳說中的黑袍會也在等待同樣的東西，不是麼？”

“不只是他們，蓋洛先生的盟友們，遠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這裡頭，甚至包括了一些國家的統治集團，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

陳凡略微地沉默了一下，沒說話。

“我知道你們想要幹什麼，你們想要殺了蓋洛，不過，在我看來，就算你們殺了蓋洛也一樣沒用，他的實驗數據已經被他封存起來了，誰得到了那些數據，就可以很快地掌握這一系列研究的核心秘密，到時候，就算是蓋洛死了，這樣的技術也依然會流傳下來，你們殺了他也一樣沒用。”

“那東西現在在哪兒？”

“我…我不知道…”

“噗——”

“啊啊啊啊啊啊啊——”

廖先生的身子猛地一抽，口中發出了連續不斷的幾聲慘嚎，此時，陳凡的刀子並沒有刺出去，但是，不知何時，在陳凡的身邊已經多了一個只有半人高戴着瓜皮帽還塗着兩個小紅臉蛋兒的傢伙。

那小傢伙就像是清朝時候的地主似的，臉煞白，像是白灰一樣，眼睛幾乎沒有神態，瞳孔很小，他的嘴脣只有櫻桃小口那麼一點，手上，卻長着細長的手指甲，那手指甲是紅的，跟他的嘴脣一樣紅，跟他的腮紅一樣紅，他瞪着眼睛，並不看懸在半空的廖先生，而是，在看他的手。

他的手是看不見的，因爲他的手已經一下戳進了廖先生的肚子裡，他面無表情，甚至看起來有點呆，但是就是這種面無表情的樣子才叫人心裡發寒。

“我說，我說，我都說！”雖然陳凡已經明確告訴他這是一個夢境了，但是面對如此可怕的事情，廖先生依然被嚇了個半死，他哀嚎着，哭咧咧地，任憑着鮮血汩汩地從腹部流淌出去，渾身顫抖成了一團，“那東西，那東西…那東西現在就在蓋洛先生的身邊…”

“那，你說的那個臭婊子爲什麼沒有把東西拿走呢？”

陳凡一側身，似乎坐下了，身形隱在黑暗裡，幽幽地用手裡的匕首摳着手指甲。

“我…我也不知道…”

“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廖先生的身子猛地抽搐了起來，原來，是這一句話說出來以後，那個古里古怪的傢伙咔嚓一下直接把廖先生的腸子給扯了出來！

只一下，就扯出來二尺多，他不顧對方的慘嚎，面無表情地，正微微環繞着胳膊，一點一點，一圈又一圈，就這麼，緩緩地將對方的腸子環在了自己的胳膊上，鮮血淋淋，不住地往外翻涌着，他卻依然面無表情，緩緩地攥住了露出來的一截兒的盡頭，不動了。

“你知道說謊的人在地獄裡會受到什麼刑罰嗎？”

陳凡一點都不驚訝，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情緒出來，他跟那怪模怪樣的傢伙一樣，好像在思考什麼，一下都不想看對方似的，可那骨子裡透出來的寒意，卻叫人毛骨悚然，害怕得緊。

“我說，我說…”

廖先生已經滿頭大汗了，鼻涕眼淚一起往下流，一邊哭嚎着，一邊咧着大嘴呼哧呼哧地喘着氣，一面對陳凡說，“那東西…那東西…那東西被存在一個硬盤裡，硬盤，被蓋洛用一個很大的密碼箱保管着…那個密碼箱…密碼箱是經過特殊工藝製作的，它不能離開蓋洛先生太遠，如果離他太遠，就會啓動銷燬裝置，到時候，硬盤裡面的一切就都沒了…而且…而且裡面有一個連接器，那東西…那東西就藏在蓋洛先生的身體裡，當蓋洛先生的心跳停止的時候，感應器就會發出信號，到時候，裡面的東西…裡面的東西也會被銷燬，至於打開那個箱子的辦法，目前來看只有蓋洛先生一個人知道，任何一個細節上的失誤都會讓密碼箱自爆，從外面破壞也不成，我們嘗試過了，就連世界上最厲害的專家都拿那個東西沒有辦法…”

“這麼說，蓋洛也在防着那個女人咯？”

陳凡甚至有點欣賞他了，冷笑着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的喉嚨裡咕嚕一聲，點了點頭，“他知道那個女人是個騷貨，也知道她的野心，只是，他現在身不由己，他的身體已經經不起天大的動盪了，臨時來找，也找不到比她更合適的人選，所以，現在既要防着她，又要用她，美智子也知道蓋洛對她有戒心，所以，她…她其實早就有了另立山頭的想法…根據我的瞭解，她最近，已經先後聯絡了許多買家，一旦東西到手，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