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
大中午的時候。
門窗緊閉，屋子裡的暖氣薰得人臉紅紅的，潘曉晴歪着腿坐在牀邊，一邊用手拉着衣襟兒把褶皺拽平一邊撇着小嘴兒小聲嘀咕，“猴急猴急的，也不知道體諒人，這下子可把人家害苦了，本來晚上有個飯局呢，這回算是吹了。”
“該去就去唄，我又沒攔着你。”
陳凡伸直了兩條腿，正坐在牀頭上玩手機，此時看起來倒是渾身通泰破有些愉悅的樣子，可相比他，此時的潘曉晴的臉上倒是更添了幾分嫵媚，她媚眼如絲地瞥了陳凡一眼，嘴裡頭忍不住罵了一句，“誒，我問你個正經事兒啊，你到底是吃了啥猛藥了，生得這麼爺們兒？”
“啥亂七八糟的，這都是與生俱來的。”
陳凡當然知道潘曉晴這話問的是什麼，嘴角一勾，泛起了幾分得意，“咋的，才這麼一會兒工夫，又饞了是咋的？”
“你可拉倒吧，都要被你害死了。”
潘曉晴連忙扭過頭去，一邊穿褲子，一邊跟陳凡嘀咕着，“原以爲你是個看破紅塵的好人呢，沒想到，到頭來也是這麼個無恥淫賊，早知如此，真不應該把你帶到這裡，我尋思着，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引狼入室麼？”
“你可得了，自己是啥玩意兒自己心裡沒數兒麼？看把你騷的那樣兒，火都要燒上房了！我要是不拉你一把，都得出人命！”
“出人命咋的，跟你有一毛錢關係麼？得了便宜就眯着你的得了，哪兒那麼多怪話？咋的，白讓你弄了一回，你還覺得自己挺吃虧？哼！”潘曉晴身子一歪，下了地，一邊背對着陳凡把那看似普通實則價值不菲的牛仔褲的拉鍊兒拉上，一邊把眼皮一耷拉着，把頭髮往後一撩再斜了陳凡一眼繼續說道，“誒，我問你一句話，你如實跟我說。”
“問吧。”
“你到底咋看我？”
“嗯？”
陳凡明顯愣了一下，眨眨眼好像不太明白潘曉晴這話的意思，等想明白了，忽然之間冷哼一聲，笑了，“還能咋看，小騷貨一個。”
“草，你就會這一句啊。”
潘曉晴笑罵一聲，倒也不怎麼生氣，“其實我跟你說句實在的，這女人啊，有幾個不騷的，只是得看跟誰而已，你還真別把姐姐我當成那種隨便的人，實話跟你說，換成旁人，想碰我一下試試！”
“是是是，好榮幸呢。”
陳凡會心一笑，依然在那裡玩手機，“我也跟你說句心裡話，老實講，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些，我一直以爲像你這樣的女人不定被多少人那啥過了呢，誰成想，跟個小姑娘似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啥玩意兒跟小姑娘似的？”
潘曉晴白了陳凡一眼，“聽你這話的意思，還有不像小姑娘的？”
“當然，啥樣的沒見過。”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當誰都跟歐陽似的啊，跟誰都那個。”
潘曉晴說着，還一臉不屑地撇了撇嘴，陳凡心裡頭跟明鏡兒似的，一聽這話茬兒就明白這女人十有八九是在遞話給自己，當即微微皺眉，看了她一眼，“這話怎麼說呢？”
“要說，這話不應該我說，好歹我跟歐陽也算是好姐妹，可事情走到這一步了，我覺得，我還是應該給你提個醒兒，姐姐我跟你說句最實在的，就歐陽那樣的女人，水深着呢，你當你真能攥得住她？”
“我跟歐陽只是普通朋友罷了，沒你想得那麼臭不要臉。”
“你可拉倒吧，我還不知道你倆的事兒是咋的！”
“那你啥意思，這是要挑撥離間麼？”
“我爲啥要挑撥離間？對我有啥好處啊？我是看你傻子似的被人玩兒，不忍心看你吃虧！好歹也讓姐姐我舒坦了一回，咋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往火坑裡跳不是？”
潘曉晴這話說得倒是情真意切，雖然眼睛不看陳凡，但那架勢卻像是在說一件正經事似的，“你知道我跟歐陽是咋認識的不？”
“咋認識的？”
“我以前跟他不熟，還是有一次在舞會上認識的，當時，歐陽正在巴結一男的，聽說是個啥領導來着，那領導愛打檯球兒，可歐陽不會打檯球兒，後來爲了跟人家制造機會勾搭一起去，她就經人介紹找到了我，嚴格意義上說，她是我學生。你知道她檯球打得不錯，在業餘選手裡算是比較好的，要不是我指點她，你當她那麼厲害呢？”
“這都過去的事兒了，你還提起它幹啥，誰還沒有點不堪回首的事兒啊？”
陳凡看起來並不怎麼動心似的，直搖頭，潘曉晴一看，又忍不住歪着小嘴兒冷笑一聲，“事兒是過去了，但是你可以想象歐陽是個什麼樣的人，就她，可不是啥省油的燈，心機深着呢。”
“這我倒是同意，不過那又如何呢？她還能憋着心思害我是咋的？就算她有那個心思，我料她也沒那個本事。”
“你這麼自信？”
“當然，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那你這麼自信，我問你，歐陽最近都跟誰在一起呢你知道麼？”
“這…”
陳凡略微遲疑了一下，因爲上次的事兒，陳凡已經跟歐陽有一陣子沒見面了，而且亂七八糟的事情多，也確實騰不出手來，所以潘曉晴這話的確把陳凡問住了。
“不知道是吧。”
潘曉晴還得意起來了，“本來呢，我都不想告訴你的，看你丫的還算上道兒，索性跟你說了吧，歐陽有了新歡了，把你給綠了。”
“哼。”
陳凡冷哼一聲，倒是不怎麼太吃驚，饞貓沒有不偷腥的，對陳凡來說這既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也算不上什麼噩耗，一來歐陽跟他雖然算是有一腿，但兩邊也都沒投入啥真感情，說句不負責任的話，都是逢場作戲各取所需罷了。
二來，陳凡見過太多這樣的女人了，在他的潛意識裡，歐陽也不算是啥正經人，她劈個腿找個鴨子或者巴結巴結誰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畢竟那一身好皮囊是歐陽白手起家最有利的資本，她拿出來投資一下子又有啥好大驚小怪的？
可接下來潘曉晴這一句話，倒是讓陳凡吃了一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