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一下直起了身子，“那特麼我就應該這麼倒黴麼？我特麼就這樣有錯麼？”

“你沒錯啊，但我問你，象牙值錢大象有錯嗎？虎鞭壯陽老虎有錯嗎？”

“靠！”

“光激歪沒有用的，這日子總要一步步往前走不是。”

祁鳳鳴嘆息一聲，“其實呢，我特別能理解你現在的感受，高層也談過這件事，我覺得，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你想天下太平，我也想天下太平，所有人都想天下太平，凡間有凡間的規矩，陰間有陰間秩序，這纔是天底下應該有的樣子嘛，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我一樣想，對不？”

“你想咋的？”

“蓋洛這件事其實已經不是你自己的事了，他已經對我們的國家安全產生了威脅，就像我們剛纔談的，蓋洛手中的生物技術已經不僅僅體現在科研這方面了，它是一種可以直接應用於戰爭的東西，如果這些技術被境外的敵對勢力拿到，那麼，在不久的將來，它將是對我們的國家安全最大的威脅，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當然明白，現在他們都想弄死我，說白了不就是想用我的身體來換取蓋洛的歡心麼？”

“對，所以，此時此刻，我們必須想盡一切辦法阻止這個問題的出現。”

“你想怎麼阻止他？”

“方法倒是有很多，不同的人，也給過不同的建議，從節約成本的角度上說，殺了你是最實用的辦法。”

陳凡往後一聳，看傻子的眼神。

祁鳳鳴咔咔直笑，“很意外麼？其實沒什麼好意外的，這件事的癥結在於，你活着說你的身體是蓋洛能活下去最大的指望，換句話說，你纔是蓋洛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把你這跟稻草掐了，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

“那你們爲什麼還不動手呢？”

“理由有三。”

祁鳳鳴用手比了一個“三”，“第一，有人說，中國是這個世界上最缺乏信仰的國家，中國人的眼裡只有三件東西，財富，權利，女人，其餘的一切都是白扯，但在我看來，這話雖然深刻且露骨，但有的時候，也未免太過刻薄了些，起碼在我看來，這話不對，因爲就我所知，起碼在多數中國人的心底裡都存在着一種根深蒂固的價值觀，他我們通常叫它，道義。你這個人怎麼說呢？貪財又好色，不是啥正經人，但是，有的時候，你比那些自詡勇敢的人更勇敢，最起碼在提婆達多橫行無忌的時候，是你站出來阻止了他，你不是救世主，的確不是，但是，在那些被你拯救了的幾十上百萬人口的心目中，你就是救世主，即便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是誰救了他們，過去不知道，現在也不知道。”

“然後呢？”

“像我說的，你是一個英雄，如果你在那場戰鬥中死去，你一定會被人銘記於心的，但你沒有，這個世界上，劣跡斑斑的人死去了，可以成功洗白，但是活着人劣跡斑斑，就絕對不能被當成英雄對待，所以，會有偉大光明正確的人代替你，即便那些所謂的英雄大多數被當權者編制出來的成人童話裡的提線木偶罷了。他們不知道你，不瞭解你，但是，編制童話的人卻清醒地瞭解這一切，假若真的爲了阻止蓋洛而犧牲一個拯救過幾十萬人口的英雄的話，我想，對於任何有志於此的人來說，這都是一件讓人不寒而慄的事情。他們需要你這樣的人活着，這是其一，不管是基於道義，還是基於良知，殺了你能得到回報從來都不是剝奪一個人的性命的理由，從來都不是。”

“說得真假。”

陳凡一撇嘴，“能不能聊點實際的？”

“當然，還有第二個理由，很實際，很直接，就是說出來有點掉鏈子。”祁鳳鳴略微頓了頓，“像我一樣服務於這個國家的人其實有很多，但是，略微地估算了一下，陸離之後，能拿得出手的高手壓根兒沒幾個，而你壓根兒不是一個能隨隨便便屈就於人的主兒，真死磕起來，就算他們贏了，也是慘勝，到時候兩敗俱傷情況更糟。”

“還算他們有點自知之明。”陳凡冷哼一聲，低頭喝粥，“不過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好像還有第三個理由，是麼？”

“當然。”祁鳳鳴憨笑一聲，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理由是，等蓋洛自然死亡並不是一個穩妥的辦法，就算蓋洛死了，他的技術還在，留給他充足的時間料理後世，他一定會將那些東西妥善處理，一旦如此，這件事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聽起來，這纔是最根本的理由。”

“嗯，你說的對。”

二人對視了一眼，相視而笑，祁鳳鳴說，“我們的情報部門一直沒閒着，自從蓋洛在海上消失以後，已經撒網於世界各地，現在有準確的情報說，現在蓋洛和蓋洛的同夥們就在島國境內，在他的身邊，有一羣深不可測的傢伙在保護他。”

“你跟我說這個是啥意思？”

“我在等一個機會，等時機成熟，我會潛入島國境內，將他幹掉。”

陳凡一皺眉，“罪名呢？”

“危害國家安全。”

陳凡想了想，“你是想我跟跟你一起去？”

“有你幫忙，事情的成功率起碼會翻一倍。”

“你原本有多大把握？”

“一成。”

“…”

陳凡把眼睛一翻，鼻子都要氣歪了，“蓋洛既然選擇躲在島國，就說明他覺得他留在島國會很安全，而且你也知道的，蓋洛這些年搞了很多了不得的東西，鬼知道在他身邊都有啥玩意兒！再說了，你現在能確定他的具體位置嗎？”

“那你啥意思？”

“如果陸離能出手，以他的本事，我們三個一起準成。”

祁鳳鳴略微地愣了一下，緊跟着一陣苦笑，他低頭，手裡捏着勺子顯得有些落寞，“陸離現在…不太好…”

“啥意思？”

陳凡挑起了一邊的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