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球剛甩出去,便一下子被衝散了,小六子吭嘰一聲被人抱起來,扭頭一看,紅妝飛舞之間,竟然是小姐姐趕到了。
小姐姐面如寒霜地盯着二人。
小六子激動得快要哭了,“孃親!”
“嗖,啪!”
半空一道弧線,祁鳳鳴一個跟頭落在樓頂上,雙目一睜爆出兩道金光,二話不說,神猿法相已經出現!
“走!”
那男人竟然也不廢話,一見這兩個人趕到,直接原地炸成一團黑煙,祝紅焱也來不及跟小姐姐多說什麼,生怕無法脫身,也隨之消失!
嗡。
忽然之間一道黑色的大門出現在女魃的身後,女魃心知不妙,往後一翻直接鑽了進去。
大門消失,再次一閃的剎那,卻已經站在了一座屍骨堆積的沙灘附近,女魃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就地一滾站了起來,可還沒等她站穩呢,忽然之間肩膀一重,“嚓——”
黑血四濺,她都來不及悶哼一聲便已經往後栽倒,來不及捂住的同時,陳凡的身影左右左右砰砰幾個閃爍已經到了她的面前!
“嘿。”
陳凡一齜牙,眼睛裡閃爍的是詭異的光彩,就連牙齒也變得尖銳而鋒利了!
“草。”
女魃很生氣,怒罵一聲豎起劍指,砰地一下炸成一團煙霧的同時陳凡已經一腳踹了進去,可這一腳揣進去的同時卻發現嗖地一下,自己又踹到了另外一個空間裡。
“咕嚕嚕嚕嚕嚕。”
一個大氣泡咕嘟咕嘟地晃到了天上。
陳凡方纔發覺自己此時已經身在水底。
但他似乎並沒有因此而窒息,反倒是一入平常,感覺不到任何異樣。
這裡很黑,四處都很黑,黑暗得像是地獄的深處一般,他聽不到任何聲音,除了自己的呼吸聲還有氣泡的聲音以外,似乎一切都消失了。
“啪。”
手腕一翻,陳凡的手中多了一把手電,他打開了開光,一道光束直接射了出去。
燈光在水底也照不出太遠,他掃了一下,首先沒有發現女魃的影子,原地一轉,卻又在地上厚厚的沙灘上看見了一串腳印。
那是女人的腳印。
因爲腳很小,步幅也很少。
陳凡沿着腳印一直走了過去。
地面上的沙子很軟,踩上去,有點無處着力的感覺,但這又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一樣軟,而且每次往前走得快了,身體都明顯有上浮的傾向。
這的確是在水底,只不過,這水與平常的水不同。
涉身其中感覺不到太過的冷,也感覺不到太多的壓抑,能感覺到的,只有徹骨的寂寞與孤獨。
往前走,不斷地走,終於腳印一點點變淺了,消失了,在涌動的水流之中,陳凡看見了並排挺立的三座青石大墳。
那墳墓是如此高大,卻並不算又多氣派講究,正中間一座大墳起碼有起碼把米高,就像是三層小樓一樣,它是有雕工的,但是雕工很粗糙,試想任何東西被放大了幾十倍都會顯得很粗糙,眼前的墓碑也是如此。
“這是什麼東西?”
陳凡竟然看不懂上面的古代文字,不由得微微皺眉,手電的光束在上面上下打量着,有點不知所以的感覺。
“你…還是來了…呼嚕嚕嚕…”
一個深沉而老邁的聲音。
“你是誰?”
陳凡辨別不了聲音的來源,很明顯這個聲音是經過掩飾過的。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因爲,這不重要。”
“別故弄玄虛了好麼,有話直說。”
“哼,你的性格倒是一入既往呢。”
聲音一籠,忽然之間,在陳凡側面約有十幾米的地方,地毯一樣一下涌出一個身影,那個身影出現的方式很特別,就像是一塊鋪在水底的抹布被人揪着中間一點點拽起來一樣,裹帶着灰塵,慢慢地變成人形。
一個大黑的帽兜兒遮住了臉,完全看不見裡面有什麼,身上的黑斗篷殘破無比,邊角處都跟乞丐服一樣,而他露出來的半截兒手臂,更是筋肉纏着筋肉,上面還密密麻麻地有許多傷疤,仔細一看,那些根本不是傷疤,而是…半睜着的眼睛…
“啊——”
他一聲呻吟,好像是很痛苦一樣,又好像很爽一樣,滿兜兒裡吐出陣陣寒氣,聲音變得更加深邃起來了。
什麼鬼呀這是?
陳凡能感覺到這傢伙非同小可,但是,腦子裡又沒有合適的人選,心裡頭的第一個念頭是,是不是蓋洛那個癟犢子弄了兩個不知名的妖怪雜交出來了一個邪惡無比的新物種,可看他的聲音和外貌,應該是年紀非常老的那一種,這就讓之前的推測顯得有些不可能了。
“你一定很好奇,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一定很好奇,我是誰。”
“我現在只想跟蓋洛死磕,如果你們不是蓋洛的人,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在這裡廢話。”
陳凡手裡的鬼劍孤鸞已經不見了,微微抖動着手,敲打着大腿內側,站也沒有站相地原地來回踱了幾步,又道,“看你的樣子,應該也不是個小人物,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那就該井水不犯河水,弄幾個老殭屍來找我的麻煩是幾個意思?真逼着我大開殺戒不成?我現在有點厭惡殺戮了,但也別逼我,人被逼急了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尤其是在這麼個節骨眼兒上。”
“你很想讓蓋洛死?這不難。”老者竟然沒有接陳凡的話茬兒,陰測測地笑了笑,“老夫,可以幫你這個忙,我知道他現在在哪裡,甚至,知道他的黨羽和老巢在哪裡,要幹掉他們,對老夫來說並不算是一件極大的難事。”
“你爲什麼要幫我?”陳凡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着他,經驗告訴他,這事情一定有下文。
“當然不會白白幫你,我希望,你能幫我拿到一件東西。”老者幽幽地一攤手,簌簌地圍着陳凡轉了半個圈兒,這一回身,又道,“在冥府黃泉的最深處,有一隻黑色的牛首,將它帶與我,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牛首?”陳凡初是一愣,緊跟着心中豁然開朗,他竟一下子明白了這些人的意圖,當即冷笑一聲,“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