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蘭蒂斯。”

穿着一身便裝站在一座古香古色的鐘樓上，一個白髮蒼蒼的男人手裡捏着柺杖喃喃地說。

“亞特蘭蒂斯？”

祁鳳鳴微微皺眉，顯然對這個名字有點陌生。

“亞特蘭蒂斯是一個古老的文明，據考古發現，在亞特蘭蒂斯徹底消失之前，他們擁有着當時世界上最頂尖的文明，但是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這個巨大的部落忽然就消失了，現在比較流行的說法認爲，這個國家是被忽如其來的大洪水徹底淹沒的，也就是說，時至今日，亞特蘭蒂斯已經徹底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但是，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亞特蘭蒂斯並沒有覆滅，這個國家裡的一部分人在遭受洪水的衝擊之後，出現了一定程度上的異化，也就是說，有一部分人適應了海底的生活，成了一種類似傳說中的南海鮫人的水底一族。”

“還真有這樣的傢伙麼？”

“從目前來看，顯然是有的。”

老人微微地皺着眉頭，嘆息一聲，“這世界，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大，要複雜，事實上，就算是我也不能確定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叫人毛骨悚然的東西，就比如說，神燈會這樣的組織的存在對於那些市井小民來說就是聳人聽聞的，我們不能告訴他們，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在實力上遠遠凌駕於我們這些人類的生物存在，這，會帶來巨大的恐慌。我在調查局忙碌了一輩子，看過了太多的悲劇，誠然如你所說，每個光鮮的身影背後都有骯髒血腥的過去，但這也不能改變我們肩負着守衛中州這樣重大責任的事實，眼下，這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絕不能允許那些傢伙橫行無忌，這是傳承自中州五帝的國土，是我們安身立命的根本，任何外來勢力想要闖進來，我們都要予以阻止和反擊，你說對麼。”

祁鳳鳴略微地沉吟了一下，直皺眉頭，“就眼下而言，我們對那些傢伙還缺乏瞭解，僅僅據我所知，現如今，已經有數個來自於不同勢力的神秘組織想方設法地滲透進來了，想將這些人一網打盡，我們恐怕沒有這個精力，一來，神燈會內部分崩離析，早已經是貌合神離，就算是今時今日，也沒有一個人可以扯起大旗來，甚至，在我看來，神燈會之中，也有敵人的臥底存在，人總是很貪心，一旦犯了貪心，就很容易出問題。可假若不再依靠神燈會的力量，單憑組織內部的幾個人來做，恐怕這件事也是麻煩得緊，陸離現在的情況您也是知道的，失去了他，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重大的打擊，說句良心話，單單憑我的力量還不足以力挽狂瀾。”

“想將那些人一網打盡當然沒那麼容易，不過，釜底抽薪，未嘗不是一個真正的辦法。”

老人閉上眼睛，感受着獵獵寒風，幽幽地說了一句，“這些來自不同地域的人之所以費盡心力滲透進來，其目的，無外乎是幫助蓋洛博士得到他夢寐以求的實驗體，進而，以此爲契機，與蓋洛達成協議，藉助他全世界最頂尖的生物技術來締造一隻具有空前強大的破壞力的軍事組織，野心勃勃者，甚至希望以此爲依託，掀開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會戰，這其中，那些與我們明爭暗鬥了不知多少年的國家表現得尤爲明顯。”

“的確。”

祁鳳鳴顯然也同意對方的看法，點點頭，道，“雖然我很討厭那個人，但不得不說，他是個天才，他有本事複製那些可怕的生物，就有本事製造一支空前強大的武裝，說句不太好聽的，只要給他足夠的支持，就算是天兵天將他都能打造出來，這樣的人一旦落入我們的敵人的手中，對我們來說無疑是極可怕的。”

“所以，爲大局着想，我們必須先下手爲強，絕不能讓事情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時再動手。”

“您的意思是？”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您想找人幹掉蓋洛？”

祁鳳鳴沉吟半晌，見老人沒說話，直搖頭，“這不可能，蓋洛不是傻子，對這種事，他一定早有提防，再說，他身邊的護衛定然不是白給的角色，試圖接近不行，硬闖更是送死，就算擒賊先擒王是一個絕好的選擇，但這種釜底抽薪的事情也不是誰都能做得來的，我也不行。”

“如果給你找一個幫手呢？”

“你是說…”

祁鳳鳴一下就猜到了老人的想法，略微遲疑了一下，趕忙道，“依我看，這個人，的確是個天生的刺客，實力強悍自不必說，但是，這有本事的人，往往脾氣很怪，單憑一些詔令想要叫他聽話，這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是自然，不過，他雖然桀驁不馴，卻也是個聰明人，跟聰明人講道理並不是一件難事。”

“您似乎早已有了主張？要搞定他，可要有個合適人選才行。”

“人，都是現成的。”

老人微微擡着頭，閉上了眼睛，手裡捏着柺杖像是在品味這寒風中的蕭瑟一般，“只是成與不成，還要等個說法。”

“要不然，我去說說？”

“不，還不是時候。”

祁鳳鳴點點頭，“我扶您回去吧。”

——割——

“月黑風高殺人夜，這可不是什麼好日子啊。”

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陳凡手裡捏着茶杯小聲嘀咕着。

“你知道別人都怎麼說你麼？”

蘇欣坐在沙發上，微微側着身，一邊泡茶一邊說，“人們都說，你是死神轉世，手段殘忍非同尋常。”

“話不能這麼說，沒有雷霆手段，哪兒有慈悲心腸，我這叫伏魔，是善行。”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你殺的都是該死的，是這意思吧。”

“可不，我只是送他們回到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哼。”

蘇欣輕嘆一聲，“有的時候，我自己也在心裡合計，我就在想，你這傢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啊，說你是人，你又不像人，說你是妖，你又不像妖，古里古怪的，真叫人鬧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