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畫面，不僅僅是兩隻大蛇糾纏在一起的畫面。

關於蓋洛博士和蓋洛博士的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腦海裡過了一遍，包括火神一族的詭異態度，那些跟本體高度相似的克隆體，還有剛纔酒吞童子對自己說的這些話。

他是一個很聰明的傢伙，往往在看事情的時候不單單留意事情的表面，在他看來，這裡有一個很大的問題他覺得自己以前從沒有考慮過，也從沒有想過。

他甚至有點慌，雖然極力剋制，但已經禁不住顫抖起來了。

他記得，以前沒事兒的時候跟小姐姐一起看過一個泰國的恐怖片，片名已經不記得了，裡面有一個情節，一羣歡樂的小二逼天天互相捉弄着玩兒，經常扮鬼嚇自己的同伴，到後來不小心被自己的“屍體”嚇了個半死，此時才忽然意識到，原來他們根本就不是人，他們根本就已經死了很久了。

這個事情確實挺詭異的，放在眼下也是如此，陳凡一直在琢磨克隆生物的問題，甚至在猜測下一個出現的克隆人是誰，但他一直都沒有想的一點是，他自己，會不會也是一個克隆人。

拋卻這個不提，問題是，除了自己以外的其它人呢？

比如，小姐姐。

又比如，那個叫祁鳳鳴的傢伙，還有比祁鳳鳴更叫人覺得膽戰心驚的那個陸離。

無量業火是從燭九陰身上獲得的東西，一共分九個顏色，九個種類，而且，業火相互間有很大的排他性，並不相容，自己得到三種的時候已經痛苦萬分了，可那個陸離卻同時擁有九種無量業火，而且，貌似他的身體跟傳說中的燭九陰有很大的關聯，如果說，陸離的業火是通過後天修煉得到的，那麼他必須做的事情就應該像自己一樣起碼要將九個擁有不同火焰的宿主弄到手纔有那樣的可能，要麼，就得是陸離的祖先代代相傳各種火焰纔能有今天的能力，但事實上陳凡也調查過祁鳳鳴和陸離二人，祁鳳鳴的確是世家出身，從父輩祖父輩甚至好多代祖先都有高手出現，所以祁鳳鳴的強大尚且可以理解，但陸離呢？陸離跟現在的自己差不多，出生在一個東北地區的小山村裡，家裡早前從事過各行各業，就是跟術士這一行當一點瓜葛都沒有。

這也刨除了血緣關係帶來如此強大的能力的可能，可問題是，他既不好色，又沒有厲害的先祖，那他是怎麼得到那麼強大的力量的呢？陸離一生之中只愛過兩個女人，一個是他的亡妻，一個是他現在的妻子，他跟自己不一樣，算得上是個謙謙君子，這樣的人做事是有底線的，而且，他的師門是茅山北宗，是茅山的一個支系，而這一支茅山弟子裡除卻陸離之外並沒有能操縱無量業火的人，由此來看，這事情就更蹊蹺了。

除非作爲無量業火最頂尖存在的九曜龍炎根本就是陸離的內在力量，就像曱王鬼遁是自己的獨門絕技一樣，這種能力源自於自己，能在戰鬥中不斷覺醒，所有苦心孤詣的學習對他來說都是東施效顰，但問題是，真若如此的話，唯一能解釋這件事的理由就是陸離的身體裡存在着燭九陰的血脈，那麼問題來了，陸離是燭九陰的子孫？還是說，他原本就是燭九陰轉世呢？傳說中燭九陰是被封印了，所以除非有人能放出他來，要不然，它是不能轉世爲人呢，況且燭九陰對人類的憎恨也是昭然若揭的，放出他來，只會生出毀天滅地的禍患來！如此來看，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在陸離的體內存在着燭九陰的某種特質，而這種特質極有可能是某種領先於時代的生物技術製造出來的結果，說得更明確一點，陸離，很可能就是最早一批的實驗體之一。

蓋洛博士能通過對骨殖的分析製造一批以傳說中才存在的六翼天使路西法爲基礎的改造人，那麼，他爲什麼不能將燭九陰的基因與人類相結合製造出那些擁有燭九陰的部分力量的傢伙來呢？

這種猜想的最大佐證就是，本來功勳卓著而且在堪稱調查局真正的頂樑柱的陸離忽然被調查，甚至被那個徐小姐忽然取代，這種臨陣換將的事情無疑會給調查局內部帶來巨大的衝擊，連蘇欣這樣的女人都已經隱隱地感覺到了不安，就更不用說別人了，那些所謂的高層，其實個個都是混跡官場的老油子，能在那樣的部門工作，更不白給，除非他們有了確鑿的證據證明陸離這傢伙可能存在背叛的可能性，要不然，怎麼會把他輕易調動走呢？而且，關於陸離的去向，徐小姐也含糊其辭，看她的樣子好像不想透露太多似的，由此觀之，這件事就更值得懷疑了。

如果陸離真的像是自己猜想的那樣，那自己呢？難不成，自己也是一個已經失控了的試驗品？

陳凡一直覺得這件事跟自己干係不大，比較頭疼的是自己無意之間成了蓋洛博士的捕捉目標，可沒想到，事情竟然走到了這一步。

假若自己也是實驗品之一，那這件事似乎就是一個天大的陰謀啊，從自己降生，到被陳光鬥收留，再到被小姐姐俘獲，再到自己詭異的成長路線。

甚至是與佟妃等人的相遇等等。

這一切似乎都是一個精心算計過的局，而自己，只是一個嗑着瓜子兒自以爲身處世外的棋子罷了！

這，太可怕了。

酒吞童子正在看着陳凡，留意着陳凡的每一個表情和動作，他不動聲色地看着陳凡的變化，內心裡，似乎在揣摩着什麼。

“我要離開這裡。”

陳凡忽然撩起眼皮沉聲道。

“不，你永遠都無法離開。”

酒吞童子閉上眼睛，搖搖頭，甚至有點憐憫地看着他，“這裡，沒有時間，沒有空間，一片混沌，即便你有再強大的力量你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