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啥意思？”青青跟了上來。
雖然青青是女人，但在孫小妖面前，女人總顯得不那麼女人，單看外表，孫小妖比青青還騷呢。
“請他吃頓飯，談談。”
“就咱們請，他也不一定能來啊。”
“那，請丁爺做箇中間人，你說咋樣？”
“那成。”
張天霸一皺眉，“丁爺是誰？”
“一前輩，在這片兒說得上話。”
張天霸無語了，他忽然發現，自己跟青青和孫小妖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人家隨隨便便就能找出了個老大哥出來平事兒，而自己，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秋雨綿綿，很冷，沒有腿的老者坐在輪椅上，膝蓋上蓋着被子，在他的手裡，拿着一個厚厚的牛皮封面的本子，本子裡面夾雜着許多照片和在標籤紙，他在翻看，呆滯的臉上透着滄桑。
“義父。”
外面進來一個十分妖豔的女人，腿很長，腰很細，屁股很圓，她進來的時候沒穿鞋，卻怡然地邁着貓步，很牛逼的樣子。
她跪在地上，行了一個日式的禮節，而老者的臉上卻還是那一副面癱模樣。
“他已經到位，不日便會有結果。”
老者默然地看着他，搖了搖頭。
“您覺得，憑他的實力也做不得這件事？”
女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此時，老者方纔緩緩開口，“逢強智取，遇弱活擒，想要成功，非智取不可。”
“其實，有一件事我始終不明白。”女人略微遲疑了一下，小聲說，“您曾以一己之力趕走了鬼如來，現在，又掌握着各國垂涎的強大力量，甚至，連九蛇一族都已經臣服於您的麾下願意爲您效忠，不管從軟實力還是硬實力來說，您距離巔峰，有僅僅是一步之遙，卻爲何在此時此刻對那個叫陳凡的傢伙如此上心？”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疾病，災禍，衰老，每一樣都可以摧殘掉一個人的所有，只有他，能給我生的希望。”
“您覺得，他是通往永生之門的那把鑰匙？”女人做不解狀，微微皺眉，“但是，好像上古神族的那些人，動輒可以活到幾百上千歲，所謂永生，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如此誘惑吧。”
“你知道他們是怎麼活到現在的麼？”老者冷哼一聲，“神族的生命力比正常人類強大得多，自然壽命，大約在三百年左右，就算是長壽的，也不過五百年。”
“那他們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有很多原因。”
老者說着，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旋即看向窗外，“大部分，都是靠封印。”
“封印？”
“對。”
老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對方，“生命存在之時，無時無刻都在消耗着體內的能量，呼吸，坐臥，體內循環，神族的生命力很強大，消耗也大，他們封印住自己絕大部分的力量，減少內耗，進而延長自己的生命力，如果將一個人的軀體比喻成發動機的話，它的生命極限是轉動十億次，瘋狂轉動的情況下，它可以活一年，但如果速度降到一半，它就可以轉兩年，再降低一半，就可以轉四年，道理，便是如此。”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真的存在能叫人長生不老的辦法呢。”
“辦法是有的。”
老者繼續說道，“但長生不老的藥，卻是一個欺神騙鬼的事。”
“我聽大哥說，您曾經與提婆達多有過合作？”
“嗯。”
老者直言不諱，“他看中了我的生物技術，我看中了他手裡的藥丸，爲了得到永恆的生命，我投到了他的門下，替他做了很多研究，也就是從哪時候開始，我的研究變得越來越瘋狂，假若沒有他的幫助，我也根本不可能得到那麼多神奇的實驗體。但，即便如此，我依然不能原諒他，因爲，他欺騙了我。”
老者頓了頓。
女人面露疑惑。
“他欺騙了你？”
“那個藥丸，根本就是一個謊言。”
老者長嘆一聲，仰着頭，“那根本就不是什麼靈丹妙藥，那是一種生物病毒的載體，服用那種東西的人，會在短時間內產生異變，就像是被核輻射擊中的生物一樣，變成一種類似殭屍的東西，他們雖然可以突破生命的極限，卻也會同時喪屍很多東西，而且，這種異變需要依靠那種藥物不斷補給才能維持，就像是毒品一樣，一旦無法得到滿足，就會遭受極大痛苦。”
“所以您離開了那個組織。”
“不，起碼在當時還沒有。”
老人捏着手裡的柺杖，“提婆達多的強大是所有人都不能忽視的，假若當時離開，他一定會殺我滅口，我沒有實力與他對抗，所以，我忍辱負重地留了下來，並藉助那段時間不斷地積累力量，我掌握了越多越多的生物技術，也結識了各種古怪的人物，它們或稱爲妖，或稱爲神，個個都有着聳人聽聞的過去和某種強橫無比的力量。
我看見了他們的渴望，利用了他們的渴望，人都是一樣的，只要有慾望，就可以被利用，在那段時間裡，我興奮無比，因爲，我感覺到我的機會來了，於是我偷偷地創造了很多東西，並以之爲誘餌，得到了那些妖魔鬼怪的幫助。
我的目的很簡單，我要依靠我的力量站在世界的頂峰，創造一個屬於我的王國，而這一切實現之前，最重要的一步便是將鬼如來從我的國度剔除出去，但，這並不像想象中一般簡單。”
“其實我一直不太懂，鬼如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想統治世界？還是……”
“他想製造恐懼，恐懼和怨恨，是他力量的源泉。”老人目光深邃地看着窗外，雨打着玻璃，沙沙作響，“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但我能感覺到，他，也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假若真是如此，我倒是覺得，我們真不應該輕易地放走了他。”
“不，準確地說，放走他也是我的安排。”
“您不怕他捲土重來？”
“這，無需擔心。”
老人冷哼一聲，嘴角洋溢着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