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爺都傻眼了，搓着手腕，“說啥？”

“說我們不要你這饅頭，你直接把錢給我吧。”陳凡直了直身子，就說這人無恥到什麼程度，就那麼一遍又一遍朝人家吐着唾沫星子：“我不要你的饅頭，我就要錢！”

“那她給了嗎？”

“怎麼可能給，當誰傻啊！”陳凡搖着腳腕，冷哼一聲歪過頭去，“不可能給他們錢的，但這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就說着人無恥起來，啥事兒都幹得出來，私底下就到處跟人說，說誒呀，誰傻逼呀，白白送東西給清潔工流浪漢吃？這就作秀你知道嗎？人都無利不起早，這店主肯定有問題！要不就是爲賺名聲，要不就是想出名，那一家老小一看就一肚子壞心眼兒，這種人我見多了！那嫂子心也窄點兒，當時就氣哭了，後來堅持了沒到一個月，關門了，不堪重負搬到了現在這邊兒……”

陳凡也難得地吐了一下心扉，“記得網盤小時候，老師曾說過，說社會上有壞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不敢做好人。就像上面咱們提到過的這羣人一樣，你們說他們壞，他們也不算最壞，可他們卻利用好人的善良做着噁心好人的齷蹉事說着噁心好人的無恥話，就這麼不斷的消磨好心人的耐心、善心，誹謗你，膈應你，煩着你，使善人不敢從善，好人不再從好！

毫不誇張地說，這些看似窮苦可憐的人才是中國社會最大的毒瘤！都說現在人越來越冷漠了，怎麼就不想想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人心都是肉長的，誰是與生俱來的冷血動物？不避諱地說，沒人行善，是因爲行善的成本太高，路邊躺個老太太你敢往前湊合嗎？你想上前，背後都有人攔着，咋的？家裡有礦啊？

至於你說的那些看熱鬧的，有時候也是可恨，他們本身不講道德，卻總罵講道德的人太過規矩！他們不守底線，卻罵守底線的人不懂圓滑！他們不發善心，卻罵發善心的人別有用心！假若有一天這社會真的就被這些人控制了，那可真就太可怕了。莎士比亞有一個話說得特別好：地獄空蕩蕩，魔鬼在人間。

要不是對這些事情感同身受，我還不太理解西方神話裡那個上爲啥要用洪水毀滅世界，現在我明白了，人心纔是最可怕的。在對人心的理解和控制上，誰都不好使，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提婆達多那個貨，這個邪乎到什麼程度，他想殺人，但不自己動手，他告訴你們你們這一大幫人裡只能活下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你們自己想辦法吧，誰活下來，誰死了，跟我無關，然後，幾天之內，kuchakucha地死人，屍積如山……要不是提前有準備，鬼差都忙不過來了！”

說道這裡陳凡發現馬爺面露不解之色，方纔想起來這件事是個機密，趕緊圓了一下，“我說的，是國外發生的一件事，恐怖分子襲擊城市，您可能沒聽說過。”

“我說的嘛，聽着那麼嚇人。”

“咱國內最和平了。”陳凡乾笑兩聲，“你看新聞聯播，三十分鐘的新聞，三個內容。頭十分鐘，國內很好，再十分鐘，外國很亂，最後十分鐘，領導很忙。”

陳凡一拍手，“然後呢，沒了。”

“嘿嘿嘿嘿嘿嘿……”馬爺跟陳凡一起笑了起來，笑得挺真誠，也挺猥瑣，一個看起來不學好，一個看起來老不正經，但這通壞笑卻是實打實的，不參雜任何目的，真心在笑。

馬爺給陳凡一種長輩的感覺，這種感覺讓陳凡想起了爺爺陳光鬥，說不清楚爲什麼，但是無形之中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兩個人說說笑笑，時間也過得真快，小姐姐看時間差不多了，帶小蠻一起過來蹭吃蹭喝了，可能也是覺得老空着手不好，這次帶了兩瓶黃酒過來，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但也不是別人能隨意喝到的，馬爺也是個識貨的人，挺高興，大家湊在一起也沒外人，一桌子菜，羊肉羊頭養下水，來了個全羊宴。

“帝都這地方也挺好的，好吃的真多。”小蠻把肚子都吃鼓了，回來的時候跟陳凡一起壓馬路，忍不住笑嘻嘻地說道。

“那還用說了，四九城風雲氣象，自然是天靈地寶的地方，只是這房價太高了，活的有壓力。”

“咱們那兒也不便宜啊。”小姐姐插嘴道。

“我還是更喜歡家裡那邊，生活節奏雖然也不慢，但少了幾分焦慮。”

“拉倒吧，你就是喜歡吹海風。”小姐姐一語道破玄機，“還能出海釣魚，美女又多，還有無數個老情人在。”

“別說的那麼刻薄好不好，美女哪兒沒有，我只是覺得那是個養人的地方罷了。”陳凡隨手一摟小姐姐的腰肢，看起來像是在摟腰，其實是在偷偷摸摸地捏屁股，小姐姐也不好意思做聲，白了他一眼之後，也沒說什麼。

“主人，你在大街上耍流氓是要捱揍的你知道嗎？有損帝都形象。”小蠻在一邊抱着一隻包着的羊腿警告陳凡，羊腿是用來當夜宵的。

“我自己媳婦，我愛咋地咋地，用你管麼？”陳凡那真是一臉不服，還有點理直氣壯的模樣。

“切，誰愛管你似的！”小蠻撇着小嘴兒快跑了幾步，跑到了二人前面，蹦躂蹦躂的，也真是挺開心的。

小蠻是一個很單純的人，開心就是開心，不開心也不會刻意遮掩。

“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小姐姐跟陳凡肩並肩地走着，“父親急招我回去，可能是神燈會那邊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什麼時候走？”

“明天的機票。”

陳凡依依不捨地攥着小姐姐的手，揣進自己的口袋裡，小姐姐笑容玩味地看了她一眼，也悄悄地靠了過來，“我不在這幾天，你可不許亂來，要是讓我知道了，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

“看你說的，我是那樣的人麼。”陳凡一齜牙，笑得像個二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