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確實讓陳凡十分意外，“哦？”
“我跟黃先生和陳光鬥那小子，都有一面之緣。”老皮子嘿嘿嘿地笑了起來，看起來十分得意。
“你認識我師父和我爺爺？”
“當然，我不單認識他們倆，還認識很多你不知道的人。”老皮子愈發地得意起來，“你可能很好奇我是誰，但是我不能告訴你我的名姓，不過，我在這山溝溝裡已經活了很多年了。”
“您是一個大仙。”陳凡苦笑着恭維道。
“我也算有些見識了，可在同類之中，從未見過有您這樣高深道行的大仙。”
“哼哼哼哼哼！”老皮子再次笑了起來，忍不住地得意，“其實也算是什麼太了不得的人物，我原本，是左慈先生收伏的一隻小妖怪，那時候，也與他們差不許多。”
“是漢末三仙的那個左慈先生嗎？”
“不錯。”
“我聽說，左慈先生也是鬼術師。”
“不錯。”
“那您修的也是鬼術咯？”
“不不不。”
老皮子一陣搖頭晃腦，“老漢我修的是雜家。”
陳凡做不解狀，老皮子又賊笑起來，“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我爲何盤踞此處不走？”
“爲何？”
“因爲這推背圖能給我一樁好處。”
老皮子回頭一指，“我當年被左慈大仙收了，跟在他身邊，每日裡看他焚香默坐練功修法，雖然學不得精要，卻也得了些小神通，大仙去了的時候，沒忍心害我性命，叮囑我不要危害人間，要我去找尋一位得到高人修那純陽正法，可惜機緣不巧，我浪蕩人見找尋了幾百年，遇上過一些有名頭的大人物，卻發現多半都是欺世盜名之輩，正惶惶時，得遇上了兩個會算卦的高人，遂與之爲伴，成了好友。”
陳凡轉頭看它，“是袁天罡和李淳風？”
“正是袁李二公。”
“他二人神通如何？”
“一般。”
“那爲什麼你會看得上他倆？”
“你們這些小人兒不是經常說麼，術業有專攻，得道有早晚，天地萬物的門道多了去了！他倆打架的本事跟左慈公差得十萬八千里，但是卜算的本事卻是古今一流，而且，與兩位大賢在一起，增長見聞，受益匪淺，估算來真是平生一大快事。”
陳凡心說，你扯淡吧，看這老皮子不單行走坐臥跟人相似，連吹牛逼的勁兒都學了去了！
估摸着，這也就是兩位高人沒事兒養了一隻寵物，就跟《神鵰俠侶》裡的獨孤不敗養的大雕差不多，這會兒遇上自己這個資歷不夠的，跑出來吹牛逼裝大拿了！
可陳凡也不說破，俗話講，水至清則無魚，人這一輩子，難得糊塗。
他笑了笑，笑得挺禮貌。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吹牛逼呢？”
老皮子還真是精得很，一看陳凡的表情大笑起來，“你這樣想，倒也沒錯兒！”
“你真是在吹牛啊！”
老皮子一齜牙，“嘿嘿嘿嘿嘿……”
“我真的見過左慈大仙，也經過他一番指點，當初還沒什麼道行的時候，偷了他的菸袋！”老皮子倒是個實在人，這會兒又開始說實話了，“袁李二公則是後來許多年了，他倆算是外來的，我算是地主，有沒事兒沒事兒串個親戚，也能混個大饅頭小窩窩啥的，久而久之，也就熟了！”
“還不是養的寵物？”陳凡心想。
“您方纔您在這裡受益匪淺，怎麼說？”陳凡把話題拉了回來。
“袁李二公可是奇人呀，後輩的人裡，想瞻仰他二人的不在少數。”老皮子一攤手，“來這裡的都是些有神通的，他們不給點兒正經的好處，我是不會讓他們去瞻仰的。”
“所以，我也要拿出一點好處來？”陳凡算是聽明白了，忍俊不禁。
“這要看你小子會不會做人咯。”老皮子齜牙一笑，市儈得緊。
陳凡摸摸口袋，心說錢包裡倒是有銀行卡，但是他們也取不得呀，鈔票有，他們怎麼花？摸來摸去摸到兩塊奶糖，是之前給小六子他們分的，因爲多出兩塊不好給誰，索性放在口袋裡沒再拿出來，可兩塊奶糖終究太薄了些，再摸摸，倒是有半盒兒中華煙和一個很精緻的打火機，陳凡尋思着，這玩意兒……
偷眼一看，卻發現那老皮子揹着兩隻手把那細長的眼睛瞪圓了，正盯着陳凡手裡的煙盒兒呢！
陳凡哪裡知道這老皮子是個老煙槍，試探性地晃了晃，卻不想，老皮子一齜牙，咔咔咔地猛點頭。
陳凡把煙盒和打火機一起遞給了他，老皮子接過來，抽出一根兒，一邊晃着小短腿兒一扭一扭地走，一邊把煙盒夾在腋下，擺弄打火機。
看着挺費勁，手小不好使，陳凡索性幫它點了。
只見老皮子爪子掐着煙，啵啵兒地抽了兩口，隨後從鼻子裡冒出兩股白煙，眯着眼睛皺着鼻子，牙都露出來了！
他是兩隻手指掐煙的，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掐的，看起來，酷似東北那邊兒的社會大哥的架勢。
那表情更是糾結極了，不像是在抽菸，倒是像在嗑藥，搖頭晃腦老半天，彷彿間馬上就要蹦出一句“誒呀我草”了！
“咋樣？”陳凡看得想笑，蹲下身子問了一句。
“帶勁！真帶勁！”老皮子說完，又抽了一口，緊跟着又一歪脖子扭過頭去，這次話兒來了，“誒呀我草！帶勁！”
後面一羣小皮子探頭探腦地排隊跟着，這時候，都已經看傻了，心說我的個乖乖，老祖宗這是幹啥嘞？咋鼻子裡冒煙兒還特難受的表情呢？這一口一口的，停不下來了還！
“走，走！”老皮子嘴裡叼着煙，朝着陳凡一個勁兒地擺手，眉飛色舞的，看起來真是舒爽極了。
陳凡揹着手學着老皮子的樣子晃着肩膀咔咔地左右扭着走，跟個不倒翁似的，“感覺不錯吧，您慢着抽，有得是！這次的事兒要是能辦成了，回頭兒我要是得了空兒，給您送兩箱過來！”
老皮子一聽這話，更來勁了，回頭瞅着陳凡，眼睛裡直放光，眼瞅着一齜那焦黃的大牙朝着陳凡笑了起來，“誒呀，那感情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