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之中，一個虎頭虎腦看起來也就龍貓大小的一個小娃娃正舉着一塊起碼得有三五百斤的大石頭歪歪扭扭地走到一邊，大石頭很沉重，他明顯扛得吃力，走兩步，歪幾下，再走兩步，再歪幾下，就像是一隻扛着碎餅乾的大螞蟻似的走到一側躺着的巨大屍體旁邊，看好了之後，狠狠一砸！

“砰！”

一聲悶響，不知道什麼東西被壓住了。

石頭底下有膿血滲了出來！

緊跟着小傢伙一轉身，不知道從哪兒拽出一個口袋來，口袋鼓鼓囊囊，裡面不知道裝着什麼好東西！

它小個兒不大，扛着那些東西挪着小碎步低頭跑，猛然間一擡頭看見那倆貨正看着自己，當時就不樂意了！

他看着那倆人，倆人也正歪着腦袋看他，對視了一陣之後他怒目跳起，咔嚓一下露出滿嘴獠牙，朝着他倆怒吼一聲，“啊——”

“臥槽！”

小斜眼兒他倆嚇得毛都炸了，一個跟頭摔出去，連滾帶爬趕緊跑，“鬼呀！鬼呀！！！我滴媽，這林子裡咋到處都是鬼呀！”

“哼！”

小六子冷哼一聲，拽着口袋繼續朝着另外一具屍體走了過去，蹦躂蹦躂一陣翻找，忽然間在羅布丹增的屍體上找到了一顆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珠子，拿起來看了半天，也裝在了口袋裡。

它看起來開心極了，嘟着小臉兒笑眯眯地，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肥肥的大倉鼠兒，在戰場之中穿梭來過，也是忙叨得不行！

“換雞腿，換雞腿，把這些都拿回去，賣了錢，換雞腿！”

……

陳凡昏迷了一天一宿，總算醒了過來，張小平他們看他醒了，這纔算放心，而一邊的獨臂老頭兒見陳凡睜開眼睛看過來，也趕緊後退幾步跪在地上，老淚縱橫地說道：“聖主萬年！”

“算了，算了，起來吧。”陳凡咳嗽兩聲，齜牙咧嘴地從小炕頭兒上坐起來，眼睛一掃看見朱琳也跪在老人身後，心裡頭怪怪的，也說不出是怎麼個滋味兒。

屏退左右，單獨留下了她，朱琳跪坐在陳凡的身邊，縮着脖子紅着臉，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很清楚，按照門內的規矩，你知道應該是什麼下場。”陳凡耷拉着眼皮，聲音不大，卻很堅決。

“聖主饒命，聖主饒命！”朱琳嚇得不輕，跪在地上磕頭如啄米。

“哼，說幾句聖主饒命就行了？要是都這樣，規矩也就不是規矩了！”陳凡說着，轉頭看看她，上下打量了一陣子之後冷哼一聲，“哼！小奶豬！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還敢在老子的身上動起了心思！妄圖謀害你的鬼門聖主，理應自裁！勾結殤者，理應處死！無規矩不成方圓，你怨不得我，這畢竟是家法！”

“聖主！聖主！我不能死！求求您了，您大人有大量，饒我這一次吧！只要你願意放過我，您要我做什麼都行！”朱琳磕頭如啄米，聲淚俱下。

“這還倒是一句人話，我想過了，一來，新的規矩還沒有正式推出來，現在要求不用那麼嚴苛。二來，這件事也沒人知道，無傷大雅。第三，你爺爺身邊只有你一個孫女兒了，要是殺了你，養老送終都是問題。好吧，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我饒你這一次。”

“謝謝聖主！謝謝聖主！”

陳凡板着臉目光空洞，“你先別急着謝我，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依着我的瞭解，你這女人，也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吧！你自己去找你爺爺，叫他廢了你的靈根靈脈，從此以後做個普通人吧。”

“啊？”朱琳腦袋裡嗡地一聲。

“怎麼？還要我親自動手嗎？”陳凡冷冷一側頭。

“不，不敢。”朱琳低頭，轉身要走。

“回來。”陳凡將她叫住，“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朱琳回頭，“聖主請講。”

“等回頭，叫你爺爺過來一趟，我有些話想要對他說。”

“是。”朱琳倒退着出去，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聖主。”獨臂老人很快就過來了，陳凡起身，圍着被子點點頭，“前輩……”

……

陳凡的身子依然很虛弱，一時半會兒還走不了，在老頭兒的一再挽留下，最後留了下來。

張小平他們不太信任這些人，又有龍魚需要處理，商量了一下他帶着幾個夥計先回去了，雙方相約，兩天後過來，到時候看情況如何商量一個該離開的日子。

走得時候張小平還挺擔心陳凡，擔心他給人暗害了，亦或是發生什麼意外啥的，結果兩天後抽空兒去看陳凡的時候，發現陳凡不在屋兒裡，老頭兒他們也不在，一打下人，說是老爺子他們回村子裡去收拾村裡的那些怪物去了，陳凡沒跟着去，方纔那陣子還在院子裡，這會兒可能是躺得太悶了出去透透風了。

張小平聽到這話的時候心就是一沉，總覺得這事兒有點兒不對勁兒，他是走江湖的出身，黑吃黑的事情見了太多了，一琢磨夥計這話總覺得有點兒像是使出來的瞎話，不敢怠慢直接就跑出去了。

出外尋摸了一圈兒，還真把陳凡尋摸着了，看到陳凡的時候陳凡還不是自己一個人兒，他跟那個叫朱琳的丫頭在外面玩兒呢！

張小平一看這倆人正忙着呢，當時就無語了，心說虧老子這麼擔心你小子，還怕你一不小心被人黑了，你這可好，合着你揹着人跑這兒來就是圖個風流快活了啊！

他抱着肩膀咳嗽一聲，林子後面的女人明顯嚇了一跳，耳聽着裡面一陣忙活，朱琳趕緊跑了，陳凡倒是不怎麼着急，臉大不害臊地提着褲子出來了，還嘿嘿笑，跟沒他啥事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