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從裡頭出來的時候，張天霸他們已經等不及了，正嚷嚷着要不要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誒，老大出來了！出來了出來了！”孫小妖打開車門，讓陳凡上來。
“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都餓了。”陳凡略有些疲憊地說。
“我看見那邊有個賣烤串兒的！要不咱去試試去？”張天霸笑着說。
“你說呢？”陳凡知道張天霸和孫小妖都跟自己一樣“沒品位”，不介意露天大排檔什麼的，可白煞看起來就沒有那麼隨和了，他可不想得罪這大姐，畢竟這事情能不能辦成起碼有三分之一的把握在她身上。
“我隨便，無所謂。”白煞聳了聳肩。
“那咱就去看看，不好吃再換地方。”陳凡他們開車去了附近的一家露天大排檔。
大排檔的名字叫活羊烤串兒，到地方一尋摸，一隻羊都沒有。
這邊人也不少，白煞他們去找地方了，陳凡跟張天霸在前面點菜，要了幾個爽口的涼菜以後，陳凡他們開始尋摸正經東西，雞翅，雞腿，火腿腸，魷魚，肋排，大腰子，錫紙鯽魚，乾煸魷魚，小龍蝦一小盆，外加上啤酒烤肉各種串兒，反正看什麼點什麼，就是沒要羊腿。
這玩意兒一時半會兒弄不好，陳凡他們着急趕路，還有正經事要忙活呢。
“大兄弟，鴿子要不要啊？新的，活的，當場殺！”一個大叔在一邊對陳凡說。
旁邊放着倆籠子，籠子裡很多鴿子，雖然是養殖的，但叫起來咕咕的看起來又可愛又親人。
陳凡蹲下來看了看，“多少錢一隻？”
“十塊！”那大叔用手比了一下。
“你要是要，隨便挑，挑出來當場摔死！”那人又說。
陳凡蹲在地上一看再看，輕嘆一聲拿出錢包來，“這倆籠子裡一共多少個？”
“三十幾個吧！”大叔低頭數了數，“三十七八的樣子，我記不太清了。”
“三百塊錢，我全要了。”
陳凡投去詢問的目光。
對方猶豫了一下，“這……”
“不賣我可走了。”
陳凡轉身要走。
“誒！別呀！賣！賣！三百塊錢都給你！”那大叔趕緊把陳凡叫回來，從他手機接過來錢：“你這是要幹啥啊？你們幾個吃得了嗎？”
“不是用來吃的。”陳凡把籠子拉起來，到外面打開，手一抖鴿子簌簌簌地飛了起來，一口氣放了一籠子。
那大叔仰着頭看鴿子飛走了，一臉懵逼地看陳凡，“你這！”
“你不懂的。”陳凡拍拍手，把另一籠子的也放了。
“老大，你信佛啊？”
張天霸咧着嘴問陳凡。
“我想起了我小時候。”
陳凡看似答非所問。
“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小動物，貓啊，狗啊，鴿子什麼的。但是爺爺不讓養，只能偷偷養，有一天有一隻鴿子被雀鷹追得急了，一頭鑽近了我家的雞窩裡，正好讓我看見，給抓住了，然後我就偷偷地養了一年多，跟我特別親。”陳凡臉上透着一抹無奈，“那傢伙也挺厲害，後來又從外面勾搭回一隻母的，我在村後林子裡的破廟的屋檐上做了用破盆給他們做了個窩，每天去喂他們。後來被村子裡的一個二流子給發現了，就把鴿子給我摸走了，爲這事兒我哭了好一陣子，後來聽說那個貨拿到市裡給賣了，賣了三塊錢，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給人摔死弄成烤串兒了。”
陳凡一撇嘴，“人這個東西，自視甚高，但有的時候特別奸詐可惡，像鴿子，狗，牛，這種東西都是最相信人的，也最與人親近，可到頭來呢，哪個落下了好下場？荀子說，人性本惡，要通過後天教化才能馴化他，起碼我是贊成他的說法的。”
“可孟子說人性本善。”白煞在一邊撇嘴。
“好人我沒見過多少，壞人看得卻不少，那一個個都差不多，佛家講的貪嗔癡慢疑，一個不缺，包括我自己也是一樣。”
陳凡坐在小板凳上抱着肩膀，看看四周，“我從一出生開始，就歷經磨難，村子裡的人都很討厭我，要不是小時候給爺爺收養了，在就被人亂棍打死了。可現在你再看看，我一回去，全村老小都出來接我，像是見了祖宗似的。”
陳凡冷笑一聲，沒有那種苦盡甘來的慶幸，反而一臉嫌棄，“所以呀，人這個東西，最是沒皮沒臉，渾身上下一看，都是惡的。”
“我覺得你說的不對，有好酒有壞，只是你看不到別人的好罷了！”白煞一本正經地看着陳凡，“我跟你差不多，生下來的時候也不討喜，我爹說，我生了一雙招災惹禍的眼睛，好幾次都想掐死我扔了，我娘也很怕，平素裡對我十分冷淡，一家人裡，只有姐姐白藥對我最好，小時候只有她疼我。”
白煞看起來很平靜，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似的，“按照之前的約定，二十歲以後，我爲那個工作十年，十年之後，他還我自由，我攢了不少錢，就是爲了有朝一日可以姐妹團聚，去過我們想要的生活，但是這一切都毀了，毀在了你的手裡。”
“白藥不是我殺的！”陳凡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看錶情也是無奈極了。
“但她是因你而死！如果沒有你，結果不是這樣！”白煞恨恨地看着陳凡，“就算那個人是主犯，黑煞是劊子手，你也是從犯無疑！”
“狗屁理論！”張天霸不愛聽了，冷哼一聲斜着眼睛看她，“照你這麼說，生不出孩子還得願炕歪了？腳軟還怨地球有引力了？扯淡！”
白煞給說得有些無語，一臉憤懣地看着他，那不講理的勁兒上來也是兇惡得要命，“你跟誰說話呢？有種你再跟我說一遍？”
張天霸也知道她厲害，尋思尋思不吱聲兒了。
“誒誒誒！幹嘛呢？欺負人是吧！”陳凡伸手去掐白煞的臉，真掐住了，拉出多長。
白煞臉一紅，跟着陳凡的手勁兒一歪身子，也老老實實的，沒敢吱聲兒。
上一次正面對決，真把她給打服了，她心裡頭很清楚，正面對掐她絕對不是陳凡的對手，就算現在恢復了七八成要跟他動起真格的也是扯淡似的。
看她給陳凡收拾得不要不要的，張天霸心裡頭十分解氣，對陳凡的敬佩也多了幾分。
“老大，咱下一步幹啥啊？”孫小妖在一邊接過來服務員送來的熗拌土豆絲，對陳凡。
“今天晚上，我還要去跟那個會所老闆套套近乎，明天一早去tj去找鍾離，金彪的事情還沒解決呢，他們都在等我的消息。”陳凡掰開一次性的方便筷子，啪地一下。
“話說回來，金彪那邊你打算怎麼處理？把他做了？”白煞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別鬧了，土匪啊！”陳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最多廢了他的根骨，讓他這輩子不能修煉法術了，我還不想要了他的命。而且，這個人現在不能死，他要是死了，我們會很麻煩。”
陳凡吸了一下鼻子，“金彪做下的事情不少，這小子一向不老實，案底就很厚，我已經叫人去搜集證據了，等我們處理完了就把他交給警察叔叔，就算不是死刑，也夠他在監獄蹲上幾十年的！不打緊！”
“你覺得鍾離這個女人可靠嗎？”白煞還是有點擔心鍾離會反水。
“她？起碼暫時不會。”陳凡嘴角露出一抹玩味，淡淡地說，“鍾離是一個很有野心的女人，看似謹小慎微，實際上比誰的膽子都大，她雖然畏懼那個人的恐怖，卻還是耐不住利益的驅動，人這個東西最難客服的本性是什麼？貪！”
陳凡靠在一邊，“鍾離很清楚，雖然這次的事情有風險，但是，這也是她一生難得的最好機會！其實一早的時候我就去找她了，她現在纔出手，顯然是在觀望！老實說我並不怪她，正相反，我很欣賞她！我喜歡跟聰明的女人打交道，因爲跟聰明人講話不用那麼累。”
“你是在利用她。”白煞看陳凡的眼神都怪怪的。
“她又何嘗不是在利用我呢。”陳凡挑挑眉毛，“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鹹魚，打翻了我，也跑不了她！兩個弱者相互依靠，相互利用，這就叫合作！你以爲所有人都能推心置腹以誠相待麼？有些人，不在背後打你黑槍就不錯了。”
陳凡似乎話裡有話，看了白煞一眼。
白煞也知道陳凡這話是給誰聽的，白了陳凡一眼之後吐槽似的對他說，“要我看，打你黑槍的人不是別人，就是你媳婦！你每日裡四處留情，如此地風流快活，我想知道哪個女人能忍得了你！”
“我自己的事我心裡有數，用不着你來管。再說了，我家小姐姐可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陳凡一想起小姐姐，這心情立即就好了，“她要想殺我，早就動手了！”
“哼。”就在陳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遠在天邊的別墅裡頓時傳出一聲冷笑，冷笑出現在小姐姐身後，看着小姐姐手裡拿着的銅鏡充滿不屑，“這傢伙還真是蠢得可愛！看這樣子，好像還真把你當成賢良淑德的好媳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