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我說，我說！”那個一陣點頭，把錢疊了幾下，揣進兜兒裡，“誒，這個，這個馮杏兒有個很特別的習慣！我調查他的時候發現她老去一個地方，每週基本上都得去一次！”

“啥地方？”

“一個會所！”

陳凡挑起一邊的眉毛，“會所？”

“就一堆敗家老孃們兒聚會的地方，也提供一些特別服務的那種！”

陳凡做恍然大悟狀，“啊……”

“她一週最少去一次，多了就不一定了，你來的正好，今天正好是正日子，如果沒猜錯的話基本上每週五她都會去那種地方！”對方說着，一指裡頭，“她本人現在就在那裡頭，今天是店鋪盤賬的日子，她一定在。”

陳凡尋找男人指的方向看過去，“你確定？”

“不會有錯的！不信我帶你去看看！”男人一擺手，示意陳凡下車。

陳凡與張天霸他們對視了一眼，開門下車，隨着男人下來了。

一個很大的佛珠點，可能是本市最大的，又或者說，這可能是陳凡見過的最大的佛珠店了。

這裡面不僅銷售各種佛珠，還有很多佛教的擺件，道家和一些比較罕見的小流派的也有，只是擺在不是特別顯眼的角落裡而已，一進去，店裡頭四五個女服務員齊刷刷地看了過來，那眼睛都有意無意地往陳凡的身上暼。

沒辦法，人長得帥就是好。

陳凡的長相其實只能算是中上等，第一眼看過去，不醜，第二眼看過去，略微有點小帥。

但是與這隻能算是小帥的長相相比，他有兩宗卻是相當出色的。

一個是身材。

另一個，是氣質。

陳凡的身材自然不用說，不同於大部分術士的弱不禁風，一向注意肢體鍛鍊的陳凡十分挺拔健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尤其是胸腹之間線條強硬明朗，正面看側面看都相當養眼，一身黑衣襯托白淨的麪皮，更是給人一種清爽帥氣的感覺，這樣的男人一進來，想不被注意都難啊。

相比之下，跟陳凡一起進來的那傢伙就顯得猥瑣了些，斜揹着個包，拿着個相機，像記者又不像記者的。

“先生，您需要點什麼？”一個眉清目秀的服務員走了過來，年紀不大，二十可能都不到。

她梳着馬尾辮，穿着女式的黑色套裝，大翻領，喇叭褲，裡面是帶花紋的白色小衫，脖子上掛着的是一個彌勒佛的掛墜兒，綠色的，貌似是翡翠。

“哦，我隨便看看。”

陳凡笑了笑，順帶着應承了一句。

“那您先看，有什麼不懂的隨時叫我。”

女人跟陳凡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揹着走去跟旁邊的姐妹嘰嘰喳喳去了。

“沒看見人啊。”

陳凡對那資深狗仔說。

“在裡面。”

那人斜刺裡給陳凡使了個眼色。

陳凡轉頭，正巧裡面的小門打開，一個頭發是深棕色燙着大波浪的纖瘦女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女人是標準的瓜子兒臉，高鼻樑長眼睛，下巴很尖，嘴脣很薄，老實說她的眼睛並不是特別好看，單眼皮，細長，眼角略微地向上翹起，看起來像是丹鳳眼，仔細看又不是，不知道爲什麼，陳凡打眼一瞅她，首先想起來的是葫蘆娃裡那個相當搶鏡的“蛇精女”，只不過相比於那水汪汪大眼睛的妖怪，這女人的眼神氣質確實稍微地單薄了一些。

她畫着妝，看起來有點濃，卻又十分精巧，不過分，陳凡很少看見有人把嘴巴塗得那麼紅，但得承認，這女人一塗以後，齒白脣紅得也確實挺好看的。

她大約能有九十幾的儘量，踩着高跟鞋，開叉長裙底下露黑絲襪，小腿纖細大腿還算飽滿，走起路來雖然隱隱地能看見肌肉線條，但確實生了兩條又直又長的一雙好腿。

他手裡拎着個卡其色的包包，貌似是個奢飾品，手上的手鍊兒銀光閃閃的，脖子上也掛着繁瑣的掛飾，陳凡不經意一瞥，看見女人耳朵上的耳釘，跟自己以前戴過的那個有點像，只是奢華多了，鑲了個大鑽。

有錢人家的小富婆。

陳凡心想。

這不經意間的一瞥，正跟女人同樣看過來的眼光對上，女人眼皮一耷拉，上下打量了陳凡一下，雖只是清風一樣地拂過去，嘴角微微地勾起來，卻帶着笑意。

陳凡注意到，在女人的眼角位置有一顆痣，很小，長得又恰巧在面相中一個比較詭異的“天宮”裡。

《鬼符經》中將“相”分成三大類，天相占星，地相風水，人相察顏觀骨。

也就是說，給人做“相”的時候，分“皮相”和“骨相”，“皮相”看的是肉眼可見的表皮特徵，“骨相”看的是骨架，“皮相”理論認爲，眼角這個位置分二十四“天宮”，這地方是不能隨隨便便長痣的，尤其是那種淡淡的若有若無的紅痣，特別有講究，陳凡一看那東西當時就想起一句話，《鬼符經》裡說，這樣的女人，“燥氣浮動，多淫女。”

在從女人的身後看過去，女人走起路來總是不經意間地扭着屁股，幅度不是特別大，但是那腰肢如楊柳，卻是很有些女人味兒。

陳凡抱着肩膀看了半天，像是在推測女人的骨架的樣子，再回想一下女人的面部特徵，那額頭，那顴骨，那下巴，那嘴……

“哼。”陳凡嘴角勾起來，已經心中有數。

陳凡不是特別特別擅長相術，因爲這個門類非常龐雜，不好掌握，而且總的來說是一種動態平衡，相互的有些牽連，你掌握一種卻看不到另一種，這就相當麻煩，但此時陳凡靜下心來仔細揣摩，卻也基本確定自己“看透”她了。

這妞兒是一個報復心很重的人。

而且心思縝密，城府很深。

她生來叛逆，卻又懂得審時度勢。

只是欲求很大，難以控制，總的來說十有八九是個心狠手辣的心機婊。

這種女人其實很可怕的，陳凡思來想去想到一個古人。

武則天身邊的大紅人，那個才華橫溢又浪蕩淫亂的紅顏禍水。

鬼符經上還特意地記載了這個女人的長相，當時還是袁天罡做的批註，陳凡仔細想想，真覺得倆人的樣貌頗有些相似之處呢。

陳凡買了一串佛珠，砍價砍了半天，花了五百多，東西其實沒什麼價值，也沒什麼用，服務員看他長得帥也就從了，等陳凡出來，孫小妖在車上，張天霸已經不見了。

“人呢？”陳凡拉門上車。

“跟上去了。”孫小妖說。

“給他打電話，問到哪兒了。”陳凡對張天霸的表現很滿意，對孫小妖說。

孫小妖拿出手機問了一下，開車跟陳凡一起過去了。

車子在一個並不算太繁華的街道緩緩行走着，陳凡看外面。

“就這兒了。”

孫小妖對陳凡說。

外面一個裝修豪華的店面，看起來那狗仔說得沒錯，還真一個富麗堂皇的私人會所。

女性會所，男性止步。

“老大！”

張天霸過來了，拉門上車。

“她進去了？”

陳凡問。

“嗯。”

張天霸點頭。

“老大，你不覺得這地方有點不對勁麼？”

張天霸忽然來了一句。

“咋不對勁了？”

陳凡有點懵逼。

“這地方你沒覺得咱好像來過嗎？”

張天霸一咧嘴。

陳凡眨眨眼，又往外看，“扯淡，我第一次來這裡！”

“天霸的意思是，這個店，你不覺得有點熟悉嗎？”

孫小妖往那牌子上一指。

陳凡又看了看，也覺得有些眼熟，可他有點想不起來從哪兒見過。

“還記得紅姐出事的那個會所麼？”孫小妖提醒。

陳凡一個猛子一下就想了起來，側身一看，還真是！

“跟咱們市的那個，一模一樣，牌子一樣，裝修一樣，我都懷疑是不是同一個老闆開的！”孫小妖也看着外面。

“我問問。”陳凡直接把手機拿了出來，翻了半天才翻到了一個號碼，手機剛撥通，就聽見車外面有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陳凡一愣，往窗外看，窗戶外面一臺商務上下來一個女人，正在往帶來的愛馬仕裡伸手。

陳凡把手機關了，開門下車，從身後上來的時候後面跟着的保鏢一下將他攔住了，看起來真是警惕得要命。

“誒，你幹什麼！？”

他問陳凡。

女人也隨着保鏢的一聲大喊回過頭來。

二人四目相對，女人一驚之後笑了起來，“怎麼是你啊！”

“說來話長。”陳凡用手一指那牌匾，“你看的？”

“啊！”女人點了點頭，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去，靠一邊兒去，這我朋友。”女人把保鏢扒拉到一邊兒，去拉陳凡的手，“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不跟姐說一聲呢！走，裡面說話！”

“這我是不是不太方便啊。”陳凡指着裡面男性止步的牌子對她說。

“嗨，也不看誰的地方！”女人說完，笑了起來，“算了，從後門進去得了！”

“後門好進嗎？”陳凡隨口問道。

女人似乎想得有點多，斜刺裡白了陳凡一眼，略有些嗔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