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事實上你錯過了殺死我的最好時機，現在的我功力已經恢復了七八分，已經沒有大礙了！你知道你今天最大的失誤是什麼嗎？是獨自出現在這裡，沒有帶人過來。”
陳凡轉過身去，擡頭看着天邊的明月，忽然冷笑了一下，“能看出來你是一個相當自負的人，老實說，我也是！只是我比你聰明些，尚且知道一點進退周旋的道理，說來慚愧，我也是吃虧吃得太多了才學會的。”
“你想說什麼？”
女人把短劍抽了出來，問他。
“你知道那天我爲什麼會輸得很慘嗎？”
陳凡依然看着天空，聲音裡並沒有太多的波動，“其實，我是故意的！”
“呵！”女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裡充斥着不屑，她用手裡的短劍對着陳凡的方向一指，“你要是老老實實承認自己不行，我還算你有些自知之明！爲自己的失敗找藉口，可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這隻會讓我更瞧不起你，你知道嗎？”
“聽起來是像是在爲我自己找藉口，但事實就是事實。”
陳凡把手套摘了，扔在一邊，順帶着把黑色的風衣拉開，滋地一聲，“現在只有我們兩個，我跟你說些真心話！你可能覺得我是在狡辯，但事實既是如此！如今這年月，人與人之間最欠缺的就是忠誠二字，名義上說我現在是鬼門之主，應當是一呼百應纔對！然而，最近接觸過的人無一例外地畏懼那個骷髏臉的強大實力而做起了縮頭烏龜。這叫明白一個道理！人心是指望不上的，想在這個道德淪喪的世界裡呼風喚雨，我們別無選擇，只能用拳頭說話。”
“你這些話，三歲的毛孩子都懂！”女人的臉上有些不屑，像是在懷疑陳凡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是啊，三歲的毛孩子都懂，我卻花了些時日才明白！”陳凡轉頭，把外套扔在冰面上，“既然你這麼聰明，那你說說，如果我想幹掉你的主子，我應該怎麼做纔有勝算？”
“你沒有勝算！”
“沒錯，照理說確實如此。”
陳凡雙手合在一起，猛地一拉，雙手之間出現一根藤條，並不是特別粗，也好像不是特別堅硬，準確地說，它根本就不像是一件武器。
陳凡對着空氣一甩，“咻”地一聲藤條發出了破空之聲，“兵者詭道，想戰勝比你更強大的對手需要的戰術，所以，孫武子說，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虛虛實實才是兵機所在。”
“裝神弄鬼，你以爲扯些用不着的就能唬得了我？”
白煞的冷哼一聲。
“我跟你說這些不是因爲我怕你，正相反，在那些坑我害我嘲弄我的人裡，你是爲數不多叫我覺得還不錯的一個！不僅因爲你是個妞兒更重要的是看重你內心裡磨不滅的那份情義！”陳凡看着白煞，淡淡地笑了笑，“最起碼，你還像個人！你能爲了你姐姐放棄那麼多事情，足以看出你們姐妹情深！說來有些尷尬，像你這樣的人在如今年月還真不太多。”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白煞依然一副很不合作的表情。
“其實我調查過你的來歷，據我所知，那個戴面具的傢伙應該是你的仇人，他好像跟蕭琳兒是一夥兒的，你父親的死也跟他有着莫大的關係，小時候你被擄走，不也正是他的作爲麼？他抓走了一大批像你一樣的人，訓練成殺手，到最後你能活下來並不是因爲他的憐憫，而是因爲你更比別人更出色。或許他以前是你的主子，但我覺得，今天這一戰之後你要重新審視一下你自己的未來。你父親死在他手裡，你姐姐死在他手裡，你大部分親人都因他而死，這樣的人，你還要死心塌地地效忠他？”
陳凡一改平素裡嬉皮笑臉的模樣，說得很認真。
“我沒得遠，只要我還想活下去，我就必須聽他的！”
白煞咬着牙說。
“而且，姐姐之所以會死，說到底還是因爲你！如果不是你用卑鄙的手段威脅我，她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陳凡眼睛眯成一條線，表情精彩，“誒我，有的時候我真不想跟你們這些人說話，她死不死跟我有個蛋關係啊！誰下的手你找誰報仇去！人是誰殺的你心裡清楚！誰在背後指使你一樣清楚！什麼都不知道來冤枉我說明你蠢，什麼都知道還要冤枉我只能說你蠻不講理！”
“我就是不講理！我就是要殺了你！”
白藥一咬牙，奔着陳凡的方向就衝了過來！
她手裡的短劍分成兩把，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在距離陳凡三五米的位置忽然加速，嗖嗖嗖左右飛舞，兩柄冷刃寒光四射直將陳凡團團罩住。
陳凡身形飄忽，左躲右閃，一口氣就躲了十幾下！
“你爲什麼不還手！？”
女人反手握着一把短劍，護在身前，她拉開距離問陳凡。
“如果我出手了，你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陳凡把手裡的藤條豎起來，放在面前，他盯着那根藤條看，嘴裡頭喃喃地說，“我原本沒有學過劍法，都是後來領悟的，於我自己來說，任何多餘的武器對我來說都是累贅，我不喜歡。可我還是潛下心來研究了中國的古代劍術，我之所以這麼做，不是因爲鬼劍孤鸞選擇我做了它的主人，而是因爲我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實用主義者。劍法的奧妙，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一擊致命，大巧不工，相比於那些怪物一樣的傢伙，我的體力耐力以及靈力儲備都不如他們，我想戰勝這些人必須速戰速決！所以我的攻擊總是孤注一擲的！”
陳凡對着手裡的藤條輕輕地彈了一下，“一對多的情況我，我沒辦法在衆人環繞之下秒殺你這樣的高手，可現在咱們倆是一對一，說句不客氣的，我隨時可以要了你的命！”
“你這個人真囉嗦！不僅囉嗦，還特別愛吹牛！”
白煞有點看不慣陳凡了，總覺得陳凡在裝逼。
“我跟你解釋過了，上一次爲什麼要被你揍成那個德行都沒不還手？因爲我想給你一個錯覺，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很弱？其實不止你這麼想，連我們家那隻小辣椒都覺得此時的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我想說的是，你們倆都一樣，說到底不過是兩個無知的蠢貨罷了！”
陳凡手裡舞了個劍花兒，藤條往後一豎，“打個賭！玩不玩？”
“賭什麼？”
白煞擎劍側身。
“三招之內製服你！輸的叫爹！！”
陳凡閒着的那隻手放在了臉上，眼神忽然變得兇暴起來！
一張掛着詭異笑臉的面具出現了！
陳凡整個人都忽然黯了下去！
他陰測測地笑了一下，一連串的笑聲的烘托下，那鬼氣森森的模樣活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怪物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煞忽然覺得四周的空氣冷了許多，明月當空，天色也一點點地陰沉下去！
好強烈的殺氣！
白煞開眼，忽見陳凡的身上鬼氣環繞！
“嘩嘩嘩嘩譁……”
白煞手裡的刀竟然自顧自地顫抖了起來，雖然陳凡手裡拿着的是一根藤條，但是那根藤條卻……
卻給鬼氣包裹着，像是一柄神兵利器一般！
白煞死死地攥住手裡的短劍，不知不覺間往後退了半步，就在她微微一退的剎那，陳凡忽然怪叫一聲衝了過來！
他實在是太快了，快得看不清動作！
幾乎就是砰地一聲之後，隨着一股強風陳凡手裡的藤條已經指到了她的喉嚨！
白煞驚出一身冷汗，唰地一下退了出去，她想跟陳凡拉開距離，不想陳凡的身影接踵而至，竟然以落地就加速直接貼了過來！
好快！
藤條橫向一展，唰地一道月牙形的氣流！
白煞回手一刀砍向藤條！
她手裡的短劍不是凡品，碰到藤條那藤條一定會被斬斷！
不想她怪吼一聲砍下去的刀忽然落空，陳凡消失了！
此時她的身形還在急速後退，她左右一撇，沒看見陳凡，猛覺不好間唰地一下，一根藤條已經壓在了她的肩膀上！
陳凡側身站立，一劍掛在白煞的頸側！
如果他手裡拿着的不是一根藤條，是一把劍，那此時只要輕輕一抹，白煞的頭顱已被斬下！
“你輸了。”
面具後面，陳凡淡淡地說了一句，聲音裡帶着迴響！
我輸了？
白煞生生地給陳凡這一下鎮住了，她一向認爲身法迅捷是自己的長處，卻不想陳凡比他更快，更詭異！
他究竟是怎麼跑到自己身後的！？
這不可能！？
騙人的吧！
“咳！”
白煞猛地一咬牙，撥開陳凡手裡的藤條朝着陳凡脖子削了一劍！
劍掃空了，陳凡再次出現在她身後，這一次是個劈劍的動作，藤條壓在了她的肩膀上！
“嗯！”
白煞不甘，再次回手，她胳膊一裹，單劍甩出，那短劍刺穿了陳凡的殘影過去了，於此同時挺翹的屁股上狠狠地捱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