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在我這裡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骷髏面具略微一點頭，語氣稍有和緩，卻一如既往地沙啞。

“我想知道這個叫陳凡的人的底細，據說這個人是一個叫陳光斗的人收養的孤兒。”安倍鏡海微微欠身。

“陳光鬥已經死了很久了。”骷髏面具輕嘆一聲，“他的確收養了一個小孩兒，這我知道，但是這個叫陳凡的小鬼到現在我還沒有見過，我不知道他現在已經成長成什麼樣了。”

“這個小孩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我是說，他是不是有些非凡的來歷呢？”安倍鏡海前傾身子。

“你什麼意思？”這下子輪到骷髏面具納悶兒了。

“我的弟子曾經與這個人交過手，他們告訴我說，這個叫陳凡的小子的手裡有一把黑色的古劍。聽他們的描述，很有可能是當年鬼谷先師用過的那把，照理說，古劍有靈，就算神通廣大如你我，也未必能駕馭得了那樣的法器，如今古劍認主，是不是預示着什麼？”

安倍鏡海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骷髏面具，面具後面的男人卻陷入了沉默，良久不語。

“嗯……”

他仰着頭，沉吟了一會兒。

“如果真的是他，那這件事可能會變得比較複雜。黃先生，假如您需要我的幫助，您不用客氣，隨時知會我一聲我一定全力相助。”

安倍鏡海的臉上露出一種古里古怪的雀躍，像是很得意，卻不知道是在得意什麼。

“告辭。”

對方躬身施禮，站起身，轉身走了。

骷髏面具依然沒有說話，微擡起頭，閉上眼睛，木雕泥塑般地矗立在那裡，良久不語。

“鬼門聯合會？”

小酒館裡陳凡跟黃龍道長對坐着，黃龍沒穿道服，穿着便裝，脫了一身皮的他沒那麼顯眼，這裡也沒人認識他，他一條腿放在椅子上，嘴裡磕着毛豆，聽陳凡說起這個“鬼門聯合會”以後，忽然間來了興致，“這鬼門聯合會我知道啊！建國以後纔出現的，當是不正是欺負牛鬼蛇神的時候嘛，一貫道啥的很多亂七八糟的組織都被查處了，能留下的基本上都是跟正面紅的，不是佛家，就是道家，這鬼門聯合會就是那時候成立的，也算是被官方默許了的。我還在山上學藝的時候，師傅跟我提起過，當時師傅說，術分陰陽，陽爲仙法，陰爲鬼術，二者相生相剋，是事物的兩面。”

“那咱們這邊有這個聯合會的人嗎？”陳凡手裡抓了一把花生，有點好奇地問。

“您這還真是問對人了！”黃龍起身，略微一點頭，“以前咱這邊有師兄弟三個，都說自己是茅山的，那三個貨您可能以前還聽說過！”

“啊！我知道！”陳凡點頭。

“那三個貨認了一個幹老子，你知道是誰嗎？”

“洛長眉嘛！”

“嘿！”黃龍道長嚇一跳，“合着您知道那個洛長眉啊！”

“嗨，這我有啥不知道的！我還跟洛長眉打了一架呢！”陳凡像是明白了黃龍道長的意思，又做恍然大悟狀，“哦！我明白了，你是說洛長眉也是鬼門聯合會的？”

“對！不單是鬼門聯合會的，而且輩分還不低，是長老級的！這鬼門聯合會分三個勢力，咱這邊的叫紅燭堂，也叫紅燭分舵，紅燭分舵裡頭有個長老會，裡面都是資格很老的厲害人物，嗯，我記得，大概有十個左右，都是老頭子，洛長眉是其中一個。除了這個長老會以外，還有兩個護法，一個掌舵人，護法是長老會裡推薦出來的，地位不高，但是本領都還算比較強，至於這個掌舵人，也是長老會選出來的，以前的掌舵人姓陳，不知道叫啥，就知道他外號叫鬼眼天卦，很牛逼似的一個人物。聽說最近掌舵人換了，換了一個大妞兒，叫什麼，叫什麼……”

黃龍道長一下卡主了，“叫什麼來着，前一陣子有人跟我說過來着，我這記性現在也不好，一時想不起來了。”

“她姓啥你知道嗎？”陳凡上下打量，挺好奇。

“你等等！等等！叫我想想哈！”黃龍擺擺手示意陳凡不要說話，過一會兒忽然一個冷戰，想起來了，“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個女的叫鍾離！”

“鍾離不是一個古代的姓氏嗎？”陳凡手裡抓着花生，有點詫異地說。

“不，那女的就姓鍾！姓鍾，叫離！對對對！就這個，叫鍾離！”

“她本事很大嗎？”陳凡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

“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一般來說，要是沒點真本事那些人也不會推舉她上位的！畢竟那麼多長老級的人物堵着，一個晚輩能後來居上肯定是有些門道的吧！”黃龍咂咂嘴，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誒，你問這個幹啥？那些人來找你了？”黃龍道長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趕緊湊了過來。

“給我送了一個帖子，但是我也不知道啥意思，看送帖子的人的樣子應該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我現在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去呢。”

“應該不會太麻煩的，一來你現在本事夠大，他們也未必能把你怎麼樣，二來，最近好像是鬼門之內的重要日子，可能他們找你真有什麼事情要處理也說不定。”

“你知道的事情還挺多的嘛！”陳凡上下打量，有些感慨。

“嗨，出門兒靠朋友，我這些年在社會上混，圈子裡的人認識不少！知道一些也沒啥了不得的！”黃龍道長嘴上說得輕巧，臉上卻忍不住洋洋得意起來。

“真不知道那些人搞的是什麼鬼把戲。”陳凡抱着腦袋靠在椅子上，開始惆悵起來。

“誒，叫你啥時候過去啊？”黃龍問。

“明天中午的車。”陳凡說。

——割——

第二天中午，陳凡還真的上了車，車子先北上後南下，去了tj，快晚上的時候可算到站了，陳凡打了一下帖子上給的電話，很快有人來接，來的是一個小姑娘，待着帽子，呆着口罩，看起來也就十幾歲，蹦蹦噠噠的跟小蠻有點像，她揹着手在車站等了半天了，手裡拿着個牌子上面寫着陳凡的名字，看陳凡拉着皮箱走過來，小姑娘眼睛都直了！

陳凡穿了小姐姐給買的一套黑西裝，裡面套着黑色的羊毛衫，原本陳凡就着重體力鍛鍊身形極好，加上年輕帥氣裡透着一種世外高人的篤定，不論體型容貌還是精神氣質，都內斂中透着出衆，十足地有些讓小女孩兒犯花癡。

“好帥啊……”

小女孩兒心砰砰跳。

雖然別人都說陳凡是少婦殺手，可對小姑娘的吸引力也是不錯。

“你是來接我的？”

陳凡上下打量。

“嗯！嗯！”

小女孩兒趕緊點頭，大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看着陳凡，“你，你就是陳凡吧！”

“嗯，你是？”

陳凡挑眉。

“我不告訴你我是誰！”

小女孩兒忽然傲嬌起來，蹦躂蹦躂地領着陳凡上了車。

陳凡不是第一次來tj了，平素裡卻也很少能過來，車子穿街過巷在人擠人的老街了走了一陣，從角門停下來，小姑娘招呼陳凡下車，去了一個古香古色的四合院兒。

這是一座老宅了，修繕得倒是十分整齊乾淨，陳凡跟着進去，給小女孩兒安排住下，小女孩兒對陳凡交代一下生活上的事以後，轉身對陳凡說，“晚上的時候，大姐頭會來見你，你要是沒什麼事就不要亂跑了！”

“大姐頭是誰？”陳凡挑眉。

“你還不知道嗎？”小女孩兒很驚訝似的。

“算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小女孩兒一轉身，跑了。

陳凡坐在收拾得很乾淨的小屋裡，有點累，尋思尋思把鞋襪脫了，直接上牀睡覺去了。

一下午都在睡覺，晚上七八點鐘的時候，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還是那個小姑娘，蹦躂蹦躂地又來了，“大姐頭來了！叫你去吃飯！”

陳凡也餓了，跟着她過去，就隔壁的房間，已經擺滿了一桌子的菜，一個身形高挑穿着黑色長裙看起來雖然十分妖豔卻面帶冷淡的女人已經在等他了，屋子裡只有他自己，門外卻揹着手站着兩個，那兩個人都是高大漢子，一個個都凶神惡煞似的，看陳凡那眼神十分地不友善。

什麼情況？

陳凡背脊發涼，總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傳銷組織了。

“你好，我叫鍾離。”

見陳凡過來，女人直接站起身，走了過來。

她伸出白皙修長的手跟陳凡握了一下，小手冰涼，沒什麼肉。

她個子能有一米七了，穿着高跟鞋，所以看起來只比陳凡矮了不多，看身形也算前凸後翹，十足地有些性感，只是那冷淡到骨子裡的表情讓陳凡不是很喜歡，他不喜歡屌屌的女人！

天天擺出一張臭臉，給誰看呢？

“我叫陳凡。”

陳凡還是很禮貌性地說了一句。

“我知道。”

女人一攤手，示意陳凡坐下，那小姑娘也萌萌地坐在一邊，拿起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