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熱火朝天地圍在一起吃火鍋，過了沒一會兒警局那邊就把電話打來了，打電話的是王局長。

“誒呀我的天，你是能掐會算是怎麼的？昨天這個時候有個小夥兒死在出租屋裡了，說是被人挖了心死的！這事兒我今天才注意到！你說說吧，到底咋回事啊？”王局長看起來有點着急，汗都下來了。

“其實也沒啥，陰陽家的式神跑出來了！你有興趣過來聽聽不，我現在在家呢！正好正吃飯呢，你也過來一起吃一口吧。”陳凡跟王局長已經很熟絡了，尋思着反正也就是填雙筷子的事兒，叫他過來一起熱鬧熱鬧也好，王局長正開車準備回家，路過陳凡家，尋思尋思點了點頭，“那行！我一會兒就過去！”

王局長還真過來了，大家趕緊給讓了地方，小姐姐跟小蠻沒在樓下吃，嫌亂，他倆在樓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帶着仙兒哥和家裡的幾個娃娃一起吃，吃飯他們這邊就自行解決了，很是歡樂。

“誒呦，不錯啊！”王局長一看屋子裡杯盤滿桌，挺高興。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幾個都是我兄弟。”陳凡給王局長做了引薦。

大家一聽說對方是市局的領導，個個都畢恭畢敬，王局長擺擺手，端起酒杯對大家說，“別那麼客套，俗話說的好，肩膀齊爲兄弟，我年長你們幾句，你們也別局長局長地叫，看得起我的，就叫我一聲王哥吧！”

“王哥！王哥！”

大家看王局長還挺隨和，立即高興起來。

“說吧，到底怎麼個事兒！”

王局長接過碗筷，在陳凡的身邊坐下，一邊撈了點白菜在碗裡，一邊問陳凡。

“我之前都跟你說了過，陰陽師豢養的式神，其實就是可供差遣的陰物，這些東西通常被封印在一些器皿之中，就比如神社裡的泥娃娃。一般來說，陰陽家的式神都是祖傳的，陰陽師死了以後會將手裡的式神交給自己的子嗣或者徒弟，徒弟再傳給徒弟，代代相傳，但是，式神不是機器人，它的忠誠是有限的，而且大部分式神都十分仇視陰陽師，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像我上次跟三毛兒說的那樣，差不多就是地主跟佃戶之間的關係。在這樣一個大的前提下，陰陽師想驅使式神，就一定要先與式神達成一些共識，這種共識，我們稱之爲契約。”

“陰陽師在差遣式神之前一定要跟式神簽訂契約，要不然對方根本就不會聽他的，而根據契約內容的不同，契約大體分成兩類。假如陰陽師的道行很高，實力十分強大，那些式神完全不是陰陽師的對手，無條件地服從他，視陰陽師爲主人，這時候的契約就像是過去說的賣身契，簽了以後你就必須乖乖聽話，沒有任何爭取自由的機會，像大陰陽師安倍晴明，他生前就豢養了很多厲害的式神，但幾乎每一種式神在他手底下都是這樣的情況，式神屈服於他的強大，不得不聽從。可假如陰陽師不那麼強，或者說式神的實力超過陰陽師了，這個時候他們怎麼簽訂契約呢？像前者一樣顯然是行不通的，據我所知，這時候的契約就會表現得更爲對等：式神答應將自己的力量借給陰陽師，陰陽師答應對方，犧牲自己的某種機能作爲代價，甚至，以自己的靈魂和性命作抵押。”

“就是說，我把力量借給你，你把性命給我？”孫小妖一本正經地問了一句。

“對。”陳凡點頭。

“白川遇上的，就是後面這一種。”陳凡指了指桌面，“白川太渴望強大的力量，而他自己的實力還沒強大到可以駕馭雪女的程度，他鋌而走險，嘗試着馴服雪女，讓雪女住進自己的身體之中，不成想雪女的實力遠遠地勝過他，他爭奪不過，神志就會出現問題，用更通俗一點的說法來講，就是他自己扛不住了，暴走了。”

“也就是說，你認爲是白川打傷了美惠子？也是白川殺的那個人？”王局長看起來有些驚愕。

“不，在我看來，白川十有八九已經死了，只是他的身體被人佔據了。”陳凡淡淡地說道。

“要這麼說，現在那個雪女應該就跟白川長得一模一樣，只要我們找到白川，這一切不就都解決了嘛？”王局長對這事兒還是很上心的。

“您說錯了，如果真那麼簡單，我就不會把大家都叫來了。”陳凡輕嘆一聲，“雪女是一種極擅僞裝的妖怪，通常會以美豔姣好的形象示人，她跟我們潛意識裡的女鬼一樣，很會撩漢子，一般人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心神盪漾，就很容易被她偷襲下手，據我所知，雪女最喜歡的食物，就是人的心肝。”

“爲啥女鬼都喜歡吃人心肝呢？”張天霸不明白了。

“真正吸引他們的不是心肝，是心肝裡暗藏的血腥氣，你沒釣過魚嗎？釣鮎魚用啥最好？用動物的肝臟，爲啥用肝臟最好？因爲血腥氣最重，一個道理。”陳凡吸了一下鼻子，“《鬼符經》上說，大凡吃人心肝的陰物，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三日而食。也就是說，心肝在那些東西的肚子裡完全消化，需要三天左右的時間，在這三天裡，她不會太着急尋找下一個目標，但也不能說她就不會尋找。”

陳凡頓了頓，“她被封印了那麼久了，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出來的機會，她一定很餓。”

屋子裡的人面面相覷，臉色都不是太好看。

“一隻吃人心肝的女鬼在大街上瞎轉悠，真是可怕！這叫我想起了那個叫張娜的女人了！”王局長扶着額頭，挺上火。

“張娜已經死了，這個卻剛出來。”陳凡也想起那個女人了，笑了笑。

提起張娜陳凡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時候的往事，都說神鬼怕惡人，張娜的死就充足地證明了這一點。

“看樣子這件事不用我們來管了，我明天把你這話如實地跟調查局的人說一下，這事兒啊，他們準能接手！”王局長一咧嘴，自顧自地嘀咕。

“1057調查局也管這事兒？”陳凡把胳膊橫在桌子上。

“管！他們不管誰管！我聽說，那個調查局成立之初就專門處理各種非正常事件，後來分化了以後，有了一些特別的職能，這麼說吧，咱們省內的所有的涉及到什麼鬼神妖怪而且證據確鑿不像是扯淡的案子到最後都會交給他們處理，他們的只能，也有一多半像是警察一樣！”

“是嗎？”陳凡挺意外，畢竟王局長說的這事兒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是啊，咋了？”王局長看陳凡好像不大相信，也有些詫異地看着他。

“沒啥，沒啥。”陳凡不好多說，說多了反倒是惹人懷疑，於是他擺擺手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對了，那個叫林雪的女人你認識嗎？對她你瞭解多少？”陳凡想起了在現場看見的那個臨時負責人，那個冷若冰霜的女人。

陳凡總感覺那女人跟以前跟自己作對的萬凌霜有點像，可他也說不出到底哪裡像。

“林雪是上面的人找來的，也是考察了很長時間以後才邀請她加入的，別看是個女孩子，膚白貌美，可傳說說這個女人十分厲害，神通本領可能還不在你之下。”

“這麼吊？”陳凡笑了。

要說那女人很厲害，陳凡倒是覺得也正常，畢竟特殊部門，沒兩把刷子不可能站在那個位置，可要說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比自己厲害，陳凡不信！陳凡自認爲本事很大，自打蕭琳兒被自己幹掉了以後，在陳凡的心底裡，全天下的女人裡可能只有一個女人比自己厲害，那就是小姐姐！

除了自己家那隻小辣椒有這本事意外，其他人都是扯淡！

別說是個妞兒了，現如今陳凡能看得上眼兒的，叫陳凡覺得可能跟自己還有一戰之力的人，一共也不出十個！

林雪不夠格兒，他師傅，那個傳說中是什麼神仙轉世的白佩炎或許還湊合，只是道聽途說的事兒，沒見過不好下定論。

“誒，林雪這個人我也聽說過！”青子猛地直起腰來，“林雪這個人，也是年少成名！在我老家那邊有她的傳說，說她還是個女娃的時候就幹過一些了不起的事兒！連道觀裡的老人都說林雪這丫頭心思剔透，有仙根！”

“真的假的啊？”陳凡上下打量。

“也正常，沒啥不能相信的！你不知道，上一次蕭琳兒那件事出事以後啊，1057調查局進行了一次內部重組，說是上面的人覺得那件事裡個別人的表現太丟臉了，裁退了很多人，沒被裁退的，也有好多人降了級！別人不知道啊，就原來有一個個子挺高，高高瘦瘦的傢伙，那傢伙就被辭退了！這人是個奇葩，平素裡吹牛逼吹得震天響，一遇上真事兒竟然都給嚇尿了！就上一次蕭琳兒那件事！當時有幾個人推薦他去處理，結果關鍵時候掉鏈子，讓人看了笑話！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