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這眼皮一個勁兒地跳。”

陳凡揉揉眼睛。

“別想那麼多了，那周白石算個什麼東西，哪裡值得我們那麼看重他。”

小姐姐說完，拉了一下陳凡的胳膊，鑽到陳凡的被窩裡，沒一會兒，呼吸均勻睡着了。

半夜三更，陳凡還是睡不着，啤酒喝多了，想上廁所，他起身，穿上拖鞋，往衛生間走了過去。

外面不是特別黑，有月光，陳凡睡眼矇矓，就沒開燈，把馬桶蓋子掀起來，嘩啦啦地尿了一通，正舒爽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廁所正對着的小窗外面，有一陣咕咕的叫聲，像是仙兒哥發出來的！

陳凡把褲子提起來，扒着窗戶往外看，果然看見了仙兒哥！

仙兒哥正對着後院小門的門口方向，咕嚕嚕地低聲咆哮，它身子緊繃着，對着門樓的頂樑，而門樓的頂樑處並沒有什麼東西在！

陳凡心中疑惑，他知道仙兒哥不是尋常的貓，也從不沒事兒找事兒，他心說莫不是仙兒哥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了？要不然它也不會露出這種如臨大敵的樣子。

想到這裡，陳凡雙手結印，刷刷刷幾個變化，最後呈劍指在眉前拉開。

“嗖！”

他的眼睛閃了一下，恢復原狀。

此時再往外看，他手一哆嗦，也給嚇了一跳！

自家的門樓上，果然有個龐然大物！

一個像人又不是人的傢伙正在門樓上飄蕩！

它的腦袋，像高度腐爛的貓頭，又有點像人，臉上都是血洞，非常恐怖！它看起來只有半身，腰以下影影綽綽，看不清了，它張開爪子，正低着頭跟仙個對視，發出威脅似的沙沙聲！

仙兒哥也盯着它，齜着牙毫不示弱！

“哈！”

忽然間那東西的身子爆漲起來，大了不少！

它擰眉怒目做出一副要發動攻擊的架勢，好不嚇人！

可仙兒哥毫不示弱，見它忽然爆發起來，竟然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它舉起兩隻爪子，像個人似的站了起來，她對着那個東西的方向嗷嗷叫，鋒利的爪子看起來很是嚇人！

那東西也似乎給仙兒哥激怒了！

身子一盤旋，直接在頂樑上轉了一個圈兒，這時候，仙兒哥忽然兇惡起來，邁着兩條小短腿左右一晃往前走兩步，又走兩步，兩個傢伙體型相差懸殊，可仙兒哥往前邁出第三步的時候，那東西竟然一個盤旋轉了下去，狼狽無比地跑了！

它身子一旋下去的時候，身形也迅速地小了下去，陳凡沒看清楚，但彷彿間看到了，那是一隻貓！

“嘶！”

陳凡忽然倒吸一口冷氣，他沒做聲，轉回身回去了，跟誰都沒說，卻一宿沒閤眼。

第二天一早，天矇矇亮，陳凡揹着手在院子外面的圍牆底下轉，他找了一早上，忽然在一塊彩磚的底下發現了被撬動的痕跡，陳凡拿着鐵鍬把彩磚挖開，在底下一陣亂翻，鐵鍬只往下挖了七八下，底下就傳來清脆的一聲迴響。

“當！”

剝開浮土往下一看，一個倒扣着的銅盆！

陳凡蹲在那裡看了半天，將銅盆從土裡挖了出來。

還真是銅盆，兩個，兩個銅盆扣在一起，組成了一個類似銅鈸兒的東西，銅鈸兒相接的地方有十六個牟釘，是用螺絲擰的。

陳凡直接把銅盆拿起來，弄到了院子裡，此時家裡的小妮子們還在睡覺，沒起來。

陳凡拉了個小板凳坐下，用螺絲刀把銅盆上面的螺絲擰下來，一個一個地放在一邊，等一切妥當了，輕輕地將上面的銅盆拿下來，往裡頭看。

下面的銅盆與上面的一模一樣，八分滿，裡面裝着的是紫色的稻米。

稻米上面點着香，香已經差不多燒沒了，只剩下一些尾巴。

陳凡眨了下眼睛，把裡面的香一個一個地拔出來放在一邊，用棍子在裡面攪和了幾下，很快，一個乾巴巴的東西被弄了出來。

這是一隻被剝了皮的貓，已經被曬成乾屍了，渾身的肌肉成醬紫色，肌肉上面有很多被蟲子啃噬過的痕跡。

陳凡看了一眼，腦子裡頓時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名字——“貓鬼！”

“貓鬼”是很奇葩的東西，跟家養的小鬼有些出入，跟日本的陰陽家的所豢養的“式神”倒是更接近些，這是一種被術士豢養的妖怪，專門用來害人的，曾幾何時，陳凡也聽說過這個東西，當然，跟他說這個的不是別人，正是陳凡的爺爺，陳光鬥。

那時候陳凡還很小，有一天，家裡來了一個漢子，來找陳光鬥，說自己好像中邪了，很怕，爺爺問他爲什麼，他就跟爺爺說了一件叫人毛骨悚然的事兒。

那時候已經是九幾年了，山裡頭落後，很多東西還要用車馬往外運，漢子叫牛二，是個鄉下的普通夥計，當時他是跟人一起搞馬幫做運輸的，有一次一個姓錢的老闆要搬家，就找了他們，牛二一早過去，搬東西，覺得口渴，就在老闆家的院子裡摘了幾個果子揣在兜兒裡，結果吃了幾個果子以後，上吐下瀉，好不難受，等他差不多快好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馬幫裡有一匹馬是空着的，他想騎，卻有人跟他說這馬不能騎，東家交代過的，他心裡頭覺得奇怪，心說老子上吐下瀉腳都軟了，咋就不能騎馬了？再看那老馬，一點東西都沒馱，卻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像是累得不行了似的！

他心裡頭十分地不痛快，上去就給了老馬一鞭子，心說你個該死的畜生，莫非也是吃了果子了？

結果晚上的時候路過一個村莊，暫時下來歇腳，東家也正好趕來了，晚上的時候就聽見上屋有吵鬧的聲音，還有鞭子抽打的聲音噼啪作響，牛二心中好奇，心說上屋這是在幹什麼？怎麼還有鞭子的聲音呢？他摸過去，扒着窗戶往裡頭看，卻看見一個穿着馬褂兒的貓頭小人兒正拿着鞭子往東家的身上一下一下地抽，一邊抽一邊罵，說，“你個蠢貨！真是該打！叫你搬家你自己不帶隊，找了個傻逼過來瞎攪和！我特麼騎馬騎得好好地，竟叫他一鞭子打到了山崖底下差點兒送了命！該打！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