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把衣服遞過來,“就說你們是寨子裡的人!不小心被蛇咬了!”
陳凡點點頭,幫小姐姐把衣服換了。
小姐姐天生麗質,穿什麼都那麼好看,只是她實在太憔悴了,早上給陳凡餵了點兒粥還是那麼迷迷糊糊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陳凡把小姐姐背在身上,自己也換成當地的服飾,隨着苗寨的父女倆一起上了山。
一路上又是翻山越嶺,走了能有將近兩個小時的時候,終於影影綽綽第在面前看到一處吊橋。
那吊橋很老了,吱吱呀呀的,一直晃。
好在一路過去,也沒遇上什麼危險。
幾個人從吊橋上下來,沿着小路繞下去,很快,一個天然形成的峽谷出現在了衆人面前,離着老遠呢,陳凡就聞到了花香,進去以後,更是給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都說滇南這邊,四季如春,可大冬天的山谷還是漫山遍野地開着很多讓人認不出的奇怪花卉,胡蝶飛來飛去,蜜蜂嗡嗡作響,遠遠地一條小河川流而過,一座不是很大的木製拱橋上面,正看見一個高大漢子挑着扁擔從角落裡走出來。
“來了!”
小姑娘說着,趕緊催促陳凡過去,陳凡跟在身後,心裡頭七上八下,好生地不是滋味兒。
“蝶谷醫仙”,多好聽的名字啊!
陳凡原以爲就算這谷主不是啥仙女也得是個美女吧!
卻不想這裡頭出來的傢伙竟然是這幅模樣!
來人真不是個爺們兒,是個女人!
只是這女人長得實在是寒磣了點兒!
她一身橫肉,皮膚黝黑,頭髮紮起來弄了一個古怪的造型,鬢角還彆着一朵小紅花。
她圓眼睛,掃帚眉,塌鼻子,厚嘴脣,脖子很短肚子很大胳膊上清一色的都是腱子肉,一眼看過去,立即叫陳凡想起那麼幾個鼎鼎大名的歷史人物。
李逵!
張飛!
程咬金!
我的個乖乖!
這大姐是怎麼長得!
這要是貼一圈鬍子,那就是廟裡的金剛啊!
就在陳凡偷偷打量這大姐的時候,那大姐也發現陳凡了,大姐看見陳凡,眼睛一下就直了,她抻着脖子看陳凡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出來,“唔哈哈哈哈!那邊那小帥哥是誰呀?以前咋沒見過呢?”
陳凡一哆嗦,冷汗下來了。
“啊,那是我一表哥!她媳婦被蛇咬傷了,都說治不了,這不聽說白藥姐姐醫術高超嗎,特意過來看看能不能治!”
那小姑娘說完,擺擺手示意陳凡過來,這時候那大姐卻不幹了,“嘎哈?他要見俺姐?呸!你又不是不知道蝴蝶谷的規矩!男人與狗不得入內!”
“誒呦,其實他不是男人,別看他長了一張小白臉兒,實際上早就不行了!算不得男人”
小姑娘說着,轉頭看陳凡,“是吧表哥!”
陳凡心說我去年買了個表的,你纔不行!
可情勢如此,卻只能點頭,吃了這個啞巴虧,“對!對!其實我都不能算個男人了!早就不行了!”
“臥槽!合着你是個軟蛋啊!”
那大姐一嘴的東北方言,咧着嘴甩着胳膊,走來走去、
她上下打量,點了點頭,“啊!看着挺像!挺像!瞅你這油光水滑兒的也不像個純爺們兒!不過就算你是個軟蛋,廢物,俺也不能讓你進去!俺家白藥姐姐有潔癖,受不得你們這些糙老爺們兒!在外面等着吧!我回去給你支會一聲!”
那大姐說完,把肩膀上扛着的擔子解開,將兩大桶蜂蜜交給小姑娘的父親,又從小姑娘父親裡的手裡拿走了帶來的大米白麪和許多蔬果青菜,轉身走了。
“你在這裡等着吧,我只能幫你這麼多了。”
小姑娘拍拍陳凡的肩膀,跟他爹一起往回走。
那寨主老爹不怎麼愛說話,從帶來的兜兒裡拿出一個挺大的水壺遞給陳凡,便挑起擔子先行回去了。
陳凡無可奈何,只能抱着小姐姐坐在木橋上。
那木橋的另一頭有個挺大的牌子,上面寫的是清清楚楚的幾個字,仔細一讀,確實。
“男人與狗不得入內。”
“一看就是個怨婦啥的,八成被人輪姦過。”
陳凡一邊給小姐姐餵了點兒水,一邊在心裡合計。
過了能有四十分鐘左右的時間,那大姐甩着胳膊來了。
人一上橋,陳凡就感覺這橋面忽忽悠悠的,像是要塌了似的。
那傢伙一把拍在陳凡的肩膀上,把陳凡拍了個跟頭,於此同時一彎腰,直接將小姐姐抱了起來。
“誒!”
陳凡一伸手,趕緊去拉她,“你要把她帶哪兒去?”
“我家姐姐想見她!你總不想她就此死了吧!”
那大姐說完,晃着膀子把小姐姐扛走了。
陳凡看着女人的背影看了半天,心說我的天呀,這人是怎麼長的呢?
此女身高足有一米八幾的樣子,肩寬背後膀大腰圓,瞅這一身肉,少說也得三四百斤!
說句不客氣的,這坨兒往那一站,跟那沒毛的狗熊也差不多少了!
陳凡有些不放心,等女人走遠了,躡手躡腳地跟了上去。
“誒!你嘎哈呀?”
一路跟了挺遠,那大姐發現陳凡了。
他指着陳凡陳凡的鼻子,大罵道:“叫你別跟來,你偏跟來,你特麼的是找死嗎?”
“算了,他要跟來就跟來吧。”陳凡還沒說話呢,一邊花叢掩映的灌木叢裡,一個頭頂戴着斗笠渾身都罩着紗布的女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手上戴着手套,渾身上下一身白,看起來真是一塵不染,頗有些除塵之姿。
女人遮住臉了,陳凡距她能有十幾米,看不清楚女人的長相。
不過從聲音和體態上看,這女人一定不醜。
她就是醫仙白藥?
陳凡尋思着,不由得有些緊張。
他很少像現在這麼緊張,一時間竟有些憨傻地站在那裡,不敢動。
女人看了陳凡一眼,也沒什麼過多的表示,她摘了手套走到東北大姐的身邊,伸手去撩小姐姐的頭髮。
微側頭看一眼之後,女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她摘了頭頂的斗笠,一甩頭髮。
陳凡一看,嚯,還真是個美女!
大美女!
世所罕見的大美女!
女人膚白貌美,氣質清冷,小姐姐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塊美玉,看起來冰冷冷的,卻頗美豔。
可這女人卻像是一個冰疙瘩,臉上不帶表情便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蝶谷醫仙,這名字確實挺適合她的。
陳凡雖然驚歎於女人的長相,卻並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輕浮,倒不是說陳凡這傢伙忽然變了心性,不食人間煙火,只是陳凡實在擔心小姐姐,此時此刻,就算這女人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生不出一丁點兒的興趣!
對於陳凡來說,小姐姐不僅是他的媳婦,還是他的親人,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以後,陳凡已經很難打心眼兒裡相信一個人了。
對陳凡來說,小姐姐是他最後的親人了。
女人意味深長地看了陳凡一眼。
很顯然,陳凡的淡定叫他有些驚訝,她在心中點了點頭,淡淡地說,“她是你什麼人?”
“我媳婦。”
看女人說的是普通話,陳凡在心底裡鬆了一口氣。
如果女人說的是苗疆的土話,他肯定聽不懂,如果女人說的是和那大姐一樣的東北方言,也實在有些煞風景。
“她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
女人說完,又看了陳凡一眼。
陳凡猶豫了一下,小聲道:“被蛇咬了。”
“哼。”女人冷哼一聲,轉身便走。
“等等!”
陳凡知道自己的謊言拆穿了,耷拉着腦袋,小聲說,“她,被人下了毒。”
“被誰下的毒?”
“被我爺爺的一個徒弟。”
女人回頭看了陳凡一眼,“你爺爺的徒弟?你爺爺是做什麼的?”
“我爺爺是個術士。”
女人的眼神瞬間變得很可怕、
她冷哼一聲,“術士?我平生最討厭的便是術士,你走吧!這女人的毒,我解不了!”
“你等等!”
陳凡以爲女人是挑他沒有帶來見面禮,趕緊把那本血蔘拿了出來,雙手呈上,跪在地上。
白藥站住,東北大姐過來了。
她一把抓起盒子,打開看了看,“嘿嘿!姐姐,你看看你看看!這有一根兒紅色兒的人蔘!”
白藥冷哼一聲,“叫他拿回去!那麼貴重的東西,我收不起!”
陳凡直接蒙逼了,眼巴巴地看着他,“這位姐姐!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早就打聽好了,這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能解這種毒,你要是不幫忙,我家姐姐就只能等死了!”
“我爲什麼要幫你?”
女人轉回身,冷冷地看着陳凡,“蝰王毒是蕭琳兒的獨門密藥,多年來只有她一個人懂得煉製的方法,莫說我幫不了你,就算我能幫你,我也不會幫!我看你渾身戾氣,也不像是什麼正經人,其實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如果我幫了你就相當於在與那個女人作對!實話告訴你吧,那個女人的可怕,沒有比我更清楚的了,她很強,蝴蝶谷惹不起她!”
陳凡的一愣,趕忙上前,“你放心,這件事只有你知道,我知道,不會再有別人清楚!你幫我一次好不好,只能你能救她一次,你叫我做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