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櫃檯結賬,這頓飯算是金曉珠請的,兩個人一前一後上車,陳凡送她回去。
“曉珠,那小夥子是誰呀?”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從樓上下來,問金曉珠。
從說話的腔調上看,這人明顯是個中國人。
“一個好朋友。”金曉珠說着,回頭看看。
此時陳凡已經乘車離開了,她咬着小嘴兒笑了笑,蹦噠蹦噠地往樓上跑,“Gino!Gino!Gino!”
聽得召喚,樓梯口兒一隻天竺鼠邁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了出來,金曉珠一看見它,便抱起來放在懷裡,一隻小手摩挲摩挲,幸福的像個小孩子。
——割——
同一時間,一個穿着深灰色運動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鎮靈閣隔壁街道的小吃攤前,一手掐着煙,一手揣在兜兒裡,他看似懶散地買着東西,眼睛卻始終沒有在陳凡的身上離開。
“該我了。”一個稍微年輕些的過來了,拍拍他的肩膀。
那人點點頭,轉身走了。
“老大,是那個人嗎?”孫小妖坐在陳凡對面,偷眼看了一下,見陳凡的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小聲道:“要不,我找個人把他做了?”
他把手在自己的喉嚨處劃了一下,眼巴巴地看着陳凡。
“不用。”
陳凡說着,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一天四五個,基本都是輪流出現的,剛纔那個我甩了半天才甩掉,這不又跟上來了?狗皮膏藥一樣,難纏着呢!”
“可他總這麼跟着你,也不是辦法啊。”孫小妖很擔心的樣子。
“沒事兒,我還害怕他們跟不上來呢。”陳凡說着,從兜兒裡掏出一把鑰匙,遞給孫小妖,“這裡鑰匙,你一會兒去車站接天霸,他帶回來的東西你檢查一下,然後帶到出租屋裡,事情要做的夠隱秘,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孫小妖拿起鑰匙,轉身就走。
“老闆,來份炒麪,兩瓶橙汁,再來個地三鮮,我要帶走。”陳凡揚起手,對不遠處大排檔正炒菜的廚子說道!
“都弄好了!一共二十七!”胖老闆炒了菜,把圍裙解了,他把超勺交給夥計,親自給陳凡裝了拎過來,“給我二十五得了!沒事兒總來!”
“謝謝啊!”陳凡挺高興,很禮貌地與他攀談了幾句,轉身回去。
“不對勁啊。”看陳凡回去了,遠遠跟着的年輕人對路口埋伏着的一個同夥兒說,“方纔他把什麼東西交給了那個女的,好像有啥事情囑咐他了!這事兒要不要跟蕭總說說?別出了什麼岔子,咱們迴旋不及!”
“放心吧,老二已經跟過去了。”那人說完,從兜兒裡拿出一盒煙,遞給對方一根,自己嘴裡叼一根,咔咔兩下點了打火機,點然了,甩甩手,“要我說,這也真是個苦差事,一天到晚神經都繃得死死地,生怕出了什麼問題!”
“那也是沒辦法,蕭總對他不放心!說來也是!這小子真是邪門,我感覺咱們這邊要是放鬆了警惕,他那邊指不定整出什麼幺蛾子事情呢!之前發生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
“說是那麼說,還是覺得累,有點熬不住了。”對方說着,一咧嘴,“你發現沒有,最近這些日子,動不動就跟丟,我心尋思是不是他發現咱們了,故意跟咱們繞圈呢?”
“誒,你還別說,要我看還真有這個可能!這小子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估計多端,狡猾着呢!”
“那要不要跟蕭總說一聲?”
“可別!要是蕭總知道我們這邊出了問題,非得拿兄弟們開刀不可!你也知道蕭總的脾氣,這個雷,咱們扛不得!”
先前那人輕嘆一聲,“唉!你說的倒也沒錯!”
倆人蹲在衚衕裡,時不時地往鎮靈閣的方向看一眼。
“嗡……”
手機震了起來,年紀稍大的趕緊把煙掐了,“誒,老二來的電話!”
“喂?”
“大哥!是我,我老二!”
“我知道是你,說吧,咋了?”
“不太對勁啊!陳凡還在家裡嗎?怎麼他從車站這邊呢?”
“啥!?你確定是陳凡嗎?”
“確定!我剛纔跟一個人,跟到了車站這邊,人丟了,不知去哪兒了!這好一通找沒找到那女的,卻看見陳凡了!”
“那小子幹啥呢?”
“他扛着一個挺大的箱子,上了一輛車!我也不知道這傢伙是幹啥去了!趕緊找了一輛車跟上來!你倆在哪兒呢?要不你們也過來吧!我感覺這事兒不太對,看他緊張兮兮的,怕是要跟丟!”
“你彆着急!我們這就過去!”
男人掛了電話,暗罵了一聲,“老二說陳凡不在樓上,跑車站去了!”
“啥!?他咋跑那麼快?”
“誰知道呢?趕快走!老二說這事兒有點不對勁!他抱着個箱子出來的!”
“啥樣的箱子?”
“挺大一箱子!”
“箱子裡裝的啥?”
“靠!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別扯了,先過去再說別的!”
“老大,後面有人跟着咱們。”張天霸開着出租車,時不時地往後看一眼。
“假裝甩一下,別讓他們跟得太安穩。”陳凡抱着箱子,冷冷地說。
“行了,我明白!”張天霸點點頭,腳底下踩了一下油門,直接上了岔路。
“不對呀,那都誰呀?怎麼還有一夥兒人跟着陳凡呢?”不遠處兩個穿便衣的男人微微皺眉,拿起對講機,“不對勁不對勁!還有別的組的人跟着他嗎?我們前面有一輛車,形跡可疑!你們幫忙查一下,看看他們到底是誰!”
“老大,好像不止一輛車跟着咱們!”張天霸有點冒汗了。
“有意思,這事兒真是越弄越熱鬧了!”陳凡說着,冷笑一聲拍拍他的肩膀,“按照我說的做,去西郊那個小院兒!”
“大上次買的那個院子嗎?”
“對!”
張天霸猛打方向盤,奔着城郊去了。
“不對勁!不對勁!他們好像是要故意甩我們呀!”後面的車上,有人說。
“他們越是這樣,就越證明有問題!多找幾個人,分批次地跟!”指揮中心,一個穿制服的男人拿着對講機說。
“老大,咱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過了?陳凡又沒犯什麼案子,咱們這麼跟他,有意思嗎?”一邊站着的助理模樣的人抱着肩膀有些擔心。
“不是我們非要跟着他,是有些人一直在跟着他!咱這叫守株待兔!”那人把圓珠筆扔在桌子上,露出一個很奸詐的表情,“看着吧!我們急,有人比我們更急!希望這是沒事兒,要是真有事兒,背地裡的人就該坐不住了。”
“蕭總!蕭總!蕭總!”阿華從外面跑進來,敲敲門,“蕭總,不好了!出事了!”
蕭琳兒把門打開,一臉疑惑,“怎麼了?有話慢慢說,怎麼慌里慌張的?”
“我們的人說,好像有警察盯上來了!”
“盯誰?”
“不知道!不知道他們是奔着咱們的人去的還是奔着陳凡去的!”
“你怎麼確定他們是警察?”
“這都他們說的,我也不清楚啊!不過,這年月,除了咱們的人以外還有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盯陳凡?就算有膽子有能力,也沒有必要啊!”
蕭琳兒沉着臉,摸着下巴尋思半天,“奇怪,就算他們想盯着陳凡,也該有個理由啊!陳凡最近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嗎?”
阿華遲疑了一下,“這……”
蕭琳兒皺眉,“你吞吞吐吐幹什麼?說!”
“陳凡方纔把咱們的人甩了,去找人,拿了一個箱子!”
“什麼樣的箱子?”
“一個紙箱,細長的,有一人高了!”
蕭琳兒仔細想了想,“一人高的紙箱……”
“嘶!”蕭琳兒倒吸一口冷氣,“難道是!?”
“嗡……”
電話來了!
阿華趕緊接了,“喂?!”
“華哥!出事了!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你們讓警察堵住了?”
“不是不是!那幾個讓我們甩掉了!我說的是陳凡這邊出事了!他們以爲把我們甩掉了,來到了西郊的一個小院裡,我方纔趴在牆頭上往裡頭偷看一眼,你猜我看到啥了?”
“你看到啥了?”
“我看到了一個女人!陳凡從那個一人多高的紙箱裡,抱出一個女人!”
蕭琳兒一把搶過電話,“女人?什麼樣的女人?”
“蕭總啊!蕭總你好!我剛纔這話說的可能有點問題!陳凡抱出來的不是一個女人,是一個,是一個跟女人差不多高差不多大的木偶!”
蕭琳兒臉色大變,“什麼樣的木偶?說清楚了!”
“就跟活人有點像的那種,黑頭髮!紅色的袍子!大紅的指甲,白色的不知道啥木頭的身子!”
蕭琳兒啪嗒一下把電話摔了,直接從屋子裡跑了出去!
“蕭總!蕭總!蕭總你幹什麼去啊!”
“沒你的事兒,滾開!”
蕭琳兒直接下樓,上了車,一輛快艇提前準備好了,在海邊等着,“喲,蕭總!”
“別廢話!開船!”蕭琳兒怒吼一聲,直接跳了上去。
一羣夥計和保鏢給甩在身後,議論紛紛,阿華跑過來,“臥槽,你們怎麼沒跟上去啊!”
“不是我們不跟,是蕭總根本不等我們!”
“不等你們你們就在這裡不上去啊!快走!快走!”
“咱咋去啊?也沒有船!”
“沒有船你們不會找啊!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