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要我走,我就走,反正小蠻的命是主人給的,你叫小蠻怎樣,小蠻就怎樣。”
小蠻說着,弱弱地看了陳凡一眼。
“喲喲喲!說的跟自己是個乖孩子似的!”
陳凡撇嘴了,冷哼,“要你侍個寢都要死要活的,這會兒卻說凡事聽我的!”
“那,那不一樣!”
聽陳凡在挖苦自己,小蠻很冤枉似的,“小蠻是主人的!這個不會錯,但人家也答應過鬼主姐姐,只可以……不可以……而且……那個……誒呀,不,不跟你說了!”
小蠻有點生氣,嘟着小嘴兒轉過身去,“主人是壞人,小蠻不想跟你講話!”
“小樣兒吧!”
陳凡也不想多跟小蠻解釋,伸手,去掐小蠻粉嘟嘟的小臉兒。
小蠻瞪他。
“還瞪我?再瞪一個試試!
陳凡又掐了一下。
“不跟你說話!”
小蠻也不能跟打他,索性把飯盒抱起來,回自己的房間了。
陳凡笑吟吟地坐在桌邊,直過了很久才輕嘆一聲站將起來。
他走到窗邊,看着外面,良久之後一聲嘆息,“我的那個小姐姐,你現在,究竟在哪兒呢?”
“咚咚咚。”
樓下有人敲門。
陳凡轉身下樓,把們打開,外面一個相貌猥瑣的小子把平光眼鏡摘了,左右看看,擠了進來,“誒呀我的天,幫你辦點兒事兒可真是麻煩!差一點兒就把小命都丟了!”
“像你這樣的人渣,死一個是一個,沒什麼可惜的。”
陳凡說着,將門關上,他到廚房裡接了點開水,泡上一壺龍井,端過來,“說說看,你發現什麼了。”
“還能發現什麼啊?我一早去打聽,尋思在圈子裡問一問,結果你猜怎麼着?一聽說我在打蕭琳兒的主意,好幾個老哥們兒都私下裡跟我說,說你小子不要命了啊!誰都敢惦記?我一尋思這話不對勁兒啊,咋這些人的反應都那麼激烈呢?後來仔細這一問,才知道這蕭琳兒也是個狠辣角色!”
劉吉從揹包裡把一打兒鈔票拿出來,放在桌子上,“這是你給我的訂金,我都給你拿回來了!這活兒我不接了!不接了!”
“誒呀我的天,這年頭兒還有你們都害怕的人?”陳凡上下打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人都說你們這種人像狗皮膏藥似的,盯着誰,誰倒黴,今兒我還是頭一次聽說狗仔隊心裡也有不敢招惹的人物!”
“要命的大哥!”劉吉說着,一擺手,“不是跟你開玩笑,說的是真的,聽帶我入行的那幾個老哥哥說,咱那邊有幾個人盯過蕭琳兒,五年間,死了四個,瘋了一個,還有一個失蹤了,不知道哪兒去了,雖然明面兒上全是懸案,像是死於意外,可明眼人都知道這幾個是怎麼一回事!算了,跟你說那麼多也沒用!反正這活兒我不接了,你愛找誰找誰!”
陳凡一把將他拉住,誒誒誒,別走啊!話都沒說明白呢,你走什麼?我這是最好的西湖龍井,杜三爺送過來的!咋的你也喝完再走吧,泡都給你泡上了!”
“杜三爺?倒騰水產那個?”
“對,就他。”
陳凡把劉吉按在沙發上,給他倒了一杯茶,“你剛纔說,之前你們有人盯過蕭琳兒,後來都出事了,你跟我說說這具體都是怎麼一回事!當初爲什麼有人要盯她,那些人又是怎麼出事的!”
“你問我,我哪裡清楚啊?那都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不過有倆人我是知道的,一個失蹤的,這事兒發生在大約兩年前!當時我剛入行,出事的人是帶我入行的我的師傅的一個好朋友!這事兒是他親口跟我說的,據說當時有個紅極一時的男明星,叫啥我就不說了,現在也挺火的。
這個人跟蕭琳兒傳出個緋聞,當時很多人都盯着他,想找些花邊新聞啥的,本來此事與蕭琳兒沒啥關係,後來也不怎麼的,誤打誤撞就弄到了蕭琳兒那裡,聽說是蕭琳兒花了錢,把那小子弄到自己家裡,包了一個月,倆人幹啥了外人都不知道,反正憑直覺感覺這裡頭肯定能有料!
當時我們這前輩也是無所不用其極,偷偷摸摸地混到蕭琳兒的別墅了,安了攝像頭,自己就弄了個小車,在外面看着。
結果調查來調查去,還真拍到了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他很高興,四處聯繫買家,結果買家還沒聯繫上呢,人出事了!說是酒駕,撞電線杆子上直接死了,後來整理遺物的時候也沒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這事兒在當時還挺轟動,圈子裡的人議論紛紛。”
“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是那個瘋子,那個人幾個月前也死了,不是裝瘋,是真瘋!他不是奔着那個男星去的,是奔着蕭琳兒,這個跟別的不一樣,是個私活兒,當時有一個國企的大老闆,說是跟蕭琳兒有一腿!
大老闆的原配懷疑他有外遇,就找了私家偵探去調查那個人,結果那個私家偵探活兒太多,忙不過來,就臨時找了那個老夥計幫忙照看一下,誰成想?那小子盯了幾天,瘋了!成天神神叨叨的,說些叫人聽不懂的話!”
“他說的什麼?”
“說什麼?說的,說的……”
劉吉想了想,舉起手來,“天塌了,地陷啦,老女鬼,吃人啦!”
“靠!”
陳凡看傻子似地看着他。
“還說了別的,但是我記不住了。”
劉吉有點尷尬地咧起嘴來。
“你覺得那個人是怎麼瘋的?是被蕭琳兒嚇瘋的嗎?”
“估計是,但我也吃不準,這種事只能猜,畢竟咱也不知道他看見啥了!那個人後來瘋得不像樣兒,口水流多長,話都不會說,你覺得那樣的人你能跟他說什麼?”
劉吉聳聳肩,把茶杯拿起來,放在鼻子邊兒上聞了聞以後,讚歎道:“好茶!”
陳凡陷入沉默。
“誒,你說你,平素裡看着很聰明,遇上事兒的時候怎麼就那麼笨呢?你不是會招魂的嗎?不是能通鬼神的嗎?你那麼大本事,爲啥不把吳一紅叫出來問問呢?既然你懷疑吳一紅的死跟蕭琳兒有關係,她一上來,一問不就都清楚了嗎?”
陳凡輕嘆一聲,“你說這話,是因爲你不懂,我雖然有招魂的本事,卻不是誰都可以招的。吳一紅情況比較特殊,她雖是橫死之人,可陽壽卻已盡了,像她這種情況,魂魄多半已經給陰司押走了,憑我的本事,還沒有辦法從陰司提人,陰間的鬼差無常,也不會給我這個面子。”
“我靠,我還以爲你有多大的能耐呢!合着你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啊!”劉吉像是在嘲笑陳凡似的,狠狠一撇嘴,“別說兄弟不幫你!告訴你,我認識一個大師,本事奇大,從陰司提人上來那都是分分鐘搞定的事兒,要不你去求他幫個忙?不貴,就三五千的事兒,你要是跟他說你是我介紹來的,沒準兒還能給你打八折!”
“真的假的?”陳凡上下打量,頗有些不信,“我爺爺曾經跟我說過,陰司重地,最是嚴苛不過,即便是正統玄門裡,也只有天師府那種顯赫門庭的豪強人物纔有那個本事,你認識的那位究竟是誰?哪兒來這麼大的能耐?”
“嘿!說出來都嚇你一跳!兄弟我別的不敢說,奇人異士,當真認識不少!我現在不跟你說,說啥都像跟你吹牛逼似的!要不這樣,你準備好了吳一紅的生辰八字,明兒一早我帶你過去看看,咋樣?”
“你確定他真的能行?”
“那必須的!正兒八經一高人!”劉吉挑着大拇指,撇着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行!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隨你去看看!”陳凡也挺高興,把茶杯端了起來。
倆人聊了一會兒,電話響了,陳凡拿起來一看,卻是金曉珠打來的,“喂?”
“你在哪兒呢?”可能是跟陳凡呆得久了,也可能是陳凡聽得習慣了,金曉珠說話的時候陳凡總覺得金曉珠這漢語說得比以前好了不少。
“我在家裡啊,還能在哪兒?幹嘛給我打電話?你這是有什麼事兒嗎?”
電話那頭兒金曉珠正在敷面膜兒,聽陳凡這麼問,頗有些不爽地拖長了聲音,“怎麼的,沒事兒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呀?那算餓,我掛了!”
“誒誒誒,別呀!”陳凡也怕惹毛了這個姑奶奶,趕緊賠笑,“沒事兒沒事兒,你說吧,正好我這兒有個客人,你還認識!”
“客人?誰呀?”金曉珠一副很納悶兒的樣子。
“還能是誰呀,劉吉!”陳凡苦笑。
“我的天,他跑你那兒幹什麼去了?我跟你說,你可別給他騙了,那小子招搖撞騙,不是啥正經人!”
“說你不是正經人!”陳凡挑挑眉毛,對劉吉說。
劉吉豎起中指。
“他朝你豎中指!”
陳凡又對電話裡的金曉珠說。
“得了,我還是走吧!”
劉吉準知道再待下去沒自己的好果子吃,很聰明地抓起揹包,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