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來了這邊以後，吳一紅幫了陳凡不少忙，陳凡也深深地感覺到吳一紅的不簡單。

他有意結交這個女人，自然不會怠慢，二人互取所需相互利用，這沒羞沒臊的事兒也幹得老了去了。

學生會那邊已經交接完畢，新一任的學生會主席是個帥哥，陳凡對學生會那邊的事情沒有半點興趣，並不關心，倒是退下來的馬荔閒了許多，有事兒沒事兒到處浪，時不時地就把陳凡拉出來聊聊天。

陳凡知道馬荔換了幾個男朋友，一直沒有穩定下來，空窗期的時候不睡白不睡，倆人這關係也就稀裡糊塗地，沒個定論。

對待感情的問題上，陳凡有點消極了，他畢竟還年輕，沒經歷過多少風雨，陳凡雖然睡過的女人一隻手都要數不過來了，可打心眼兒裡喜歡過的也就那麼幾個。

小時候他最迷的是李婷，可李婷嫌他小，一直不肯接受她，後來出了一堆事兒，也叫兩個人越走越遠。

這件事對陳凡的打擊很大，叫某些事情上一直無往不利的他開始懷疑人生。

而另一個嚴重打擊他的，自然是前學生會主席，學校裡出了名的大美女——李小軍。

陳凡說不清這是怎樣一種感覺，就是覺得，跟李小軍在一起的時候，很親近，很舒服，平時吵吵鬧鬧相互擠兌，抱在一起的時候卻安靜溫柔，如沐春風。

可現如今呢？

李小軍也走了。

雖然沒明說，但陳凡知道這妞兒十有八九是被自己嚇走的。

陳凡不怪她，從小到大給他嚇到過的人也不少了。

陳凡深切地明白一個道理：像他這樣的怪胎從一開始就是不被人接受的。

想當年，如果不是爺爺把自己帶走了，早在二十年前自己就給村民們用鐵鍬鎬頭打死了，還哪有現在的好日子？

陳凡自己都很奇怪他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似人非人，似妖非妖，看似普通的外表下藏着諸般古怪。

但凡是知道他的秘密的人裡，也只有爺爺奶奶還有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小姐姐並不怎麼嫌棄他！

小姐姐名義上是陳凡的媳婦，可實際上，說成姐姐更合適。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親他，咬他，扶持他。

親暱的背後總是藏着一些不爲人知的目的。

陳凡當然知道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但是他不反抗，也不想反抗。

因爲在陳凡脆弱的內心世界已經再沒有別的寄託了。

陳凡是小姐姐從光屁股的時候帶大的，二十年不離不棄，比親人還親。

陳凡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失去任何一個女人，卻獨獨不能失去她。

只不過，這樣的話他從來都不說罷了。

終於熬到了一次不長不短的假期，陳凡收拾收拾東西，開車去hb。

正好吳一紅也要去hb一趟，因爲沒有身份證做不了飛機火車的陳凡只能舔着個大臉蹭車過去。

陳凡本打算獨自過去，留小姐姐她倆看家，可小姐姐擔心陳凡會出事，非要跟着，陳凡拗不過她也就從了。

一路無話，到了某長途公交站點兒以後，吳一紅把兩個人放下獨自走了。

陳凡跟小姐姐等了能有一個多小時纔等來一輛車，車上很多戴白帽子的青年男女嘰嘰喳喳地湊在一起，聊得熱絡。

陳凡一看這些人的裝束打扮就知道這裡頭有相當一部分都是大學生，這不，稍微一打聽就摸清楚了，果然，這車子上有八個人都是hb大學美術學院的學生，這次出來，就是跟老師一起出來寫生的。

陳凡跟他們的年紀差不多，很快就跟幾個人打成一片了。

一聽說陳凡是要去五老洞的，一個穿着打扮頗有哈韓範兒的小胖子立即樂了起來，“嘿！巧了！我們也正想去五老洞呢！”

“五老洞不讓進！”

開車的司機大聲提醒。

“要進得花錢！”

看衆人不說話了，他又說。

衆人鬨笑，一個戴着個偏光太陽鏡的小哥湊過去，套近乎似的說道：“早前我也聽說那地方不讓進，就是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大叔你是本地人，不如給我們講講吧！”

“這有啥好講的，封山育林，上面定下來的政策。”

大叔搖頭晃腦，一手把着黝黑髮亮的方向盤，一手摸着肚子，“不過我跟你們說句實話，那地方有點邪門兒，能不去儘量不去！”

“爲啥呢？”衆人之中最是年輕靚麗的小美女忽然插嘴。

陳凡記得，這妞兒叫秦雯，是個富家大小姐，隨行的男人們最是喜歡他，圍前圍後地不間斷地獻殷勤。

“還能爲啥，鬧鬼唄。”

大叔搖頭晃腦地說道。

“哈哈哈，大叔你可真逗！”

車上的人以爲大叔在跟他們開玩笑，小胖子最是積極不過，“鬧鬼鬧鬼，總說鬧鬼，這麼多年下來也沒看見過一個半個的！”

“是啊，哪有那麼多的鬼！”

戴墨鏡的隨着山路顛簸而搖頭晃腦。

“你這後生，說話可得注意點兒！”

大叔回頭瞄了他一眼，把車速降下來。

前面是盤山道了，窄窄一條，還沒有護欄，看起來相當嚇人。

大叔面對危險，卻從容得厲害，他把嘴一撇，對衆人說道：“嘿，還真不是叔我嚇唬你，這五老洞三面環山，就中間那麼一條溝，以前都傳說那五老洞連着地府，有鬼混出沒，邪乎的時候大白天都能看見妖魔鬼怪，可是厲害着呢！”

“有女鬼嗎？”

小胖子忽然冒出一句。

“誒呀，你尋思什麼呢！”

大叔也被逗笑了，回頭看他一眼，“有女鬼能咋的？你還受用得起啊！”

“我就是沒試過，想嚐嚐，都說女鬼勾人，香豔得緊！”

小胖子朝陳凡的方向挑挑眉毛。

陳凡無奈地說，“不一定，也有那油鹽不進的，我就見過光親嘴兒不給睡的主兒。”

小姐姐不想引人關注，穿了一身深黑色的休閒裝，扣着一個黑色的鴨舌帽，一個厚邊框的平光鏡架在鼻子上，已然將自己的容顏遮掩大半。

她靠在陳凡的後背上裝睡，一聽陳凡話裡有話，偷偷掐了他一下。

車子裡頓時安靜下來，一羣人齊刷刷地看陳凡，“你這話啥意思啊？怎的，你還睡過女鬼啊？”

“何止一兩個。”陳凡淡淡地說道。

“別吹牛了，不吹能死啊！”衆人再次鬨笑，唯獨一邊坐着擺弄電腦的小姑娘沒有笑出來。

她撩起眼皮看了陳凡一眼，將攝像頭對着陳凡的臉，仔細觀察了好一陣之後，她勾起嘴角，笑了笑，“他沒吹牛，可能真睡過。”

女孩兒說着，把電腦翻過來，朝衆人的方向晃了晃，“我一上車就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現在看果然沒錯，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傢伙應該叫陳凡，是個會抓鬼的奇人。前幾天我在ty論壇上看過關於他的幾個帖子，還是置頂加精了的熱帖！不說別的，光留言回覆就蓋了4000樓，厲害得緊！”

女孩兒眼眸一動，看陳凡，“我說的沒錯吧，陳凡同學。”

“你認錯人了。”陳凡擺擺手，“我不認識什麼叫陳凡的！”

“照片！”女孩兒翻出一張照片，放大了給他看。

陳凡有點尷尬地張張嘴，無話可說。

“誒呦喂！咱車上還有個網紅啊！”

小胖子一下變得興奮了，跟陳凡狠狠地握握手。

“誒我說，你真的會抓鬼嗎？”

“偶爾抓，大多是收錢辦事，沒那麼頻繁。”

陳凡感覺避無可避了，只能認慫。

“那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富家大小姐摘下耳機，打量着眼前坐着的帥氣傢伙。

她忽然發現這個人長得確實挺帥的，看過去不覺得驚豔，看多了卻覺得很有味道。

“有是有，但不是誰都可以看得到，就比如，你身後就有一個。”

陳凡往女孩兒的身後一指。

女孩兒回頭，正看見小胖子耷拉着眼皮朝着她的屁股看。

“是色鬼吧！”

噗嗤一聲，旁邊的女孩兒笑了出來。

“你往哪兒看呢！？”

大小姐一拳頭捶過去，小胖子不單不躲，還仰着臉擺出一個要高潮了的表情，“啊”

女孩兒臉紅，衆人鬨笑，陳凡也給這逗逼搞得沒脾氣，隨衆人憨笑起來。

猛一顛，車後傳來嘎嘎聲。

司機大叔罵了一句土話，把車停在路邊。

人羣中一陣騷亂，大家探頭出去，“大叔，咋了這是？不是爆胎了吧！”

“不是爆胎，不是爆胎！”大叔從後備箱裡抽出一把鐵釺，在車子底下捅咕了一陣，女孩兒們一陣尖叫，齊刷刷地露出驚駭神色。

陳凡覺得奇怪回頭看去，卻看見那大叔正把一個渾身是血的玩意兒順着山邊推下去。

“那什麼東西啊？”玩電腦的女孩兒往外張望。

“好像是塊石頭。”戴太陽鏡的傢伙把眼鏡兒摘了下來。

“石頭怎麼會流血呢，那麼多血！”富家大小姐扒着窗子往後看，車子啓動以後，後面好大一攤血。

“大叔，那啥玩意兒啊？”

看大叔一個勁兒地拿毛巾擦手，女孩兒問。

“山裡頭的野物兒！也不知道是啥！別問了別問了，今天真是晦氣，怎麼就遇上這個東西了……”

大叔嘀咕着，又用當地的土話罵了兩句什麼，看他神情頗爲懊惱，陳凡微微皺眉。